“今天的戰鬥……還沒結束嗎?”
胡桃喃喃說道。
“回長公主,此時将軍大人正在城牆上督戰,請公主殿下繼續享用晚餐。”
一名女傭十分有禮貌的說道。
胡桃咬了咬牙,突然道:“雄鹿……攻擊很猛烈嗎?如果是的話……難道……”
“請公主殿下放心。到目前爲止,所有的一切都在将軍大人的掌握之中。此次來到隻是先鋒軍,人數隻有兩千。将軍大人的戰略是完美的,相信用不了多久,這批先鋒軍就會因爲糧草被截斷,而被迫撤退。”
女傭的話很沉穩,其他士兵的臉上也顯得十分的自信,并沒有那種被圍城的緊迫感。就像是爲了應征這名女傭的話似的,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這場戰鬥就宣布結束。賽撒将軍滿臉灰塵的回到将軍府,看到胡桃之後,臉上浮現出開心的笑容。
“賽撒伯伯”
“哦,長公主殿下。怎麽還沒吃?其實您不用等我,飯菜都涼了。”
胡桃咬着下嘴唇,稍稍猶豫了一下。她看着賽撒坐在自己對面的座位上,拿過毛巾,稍稍擦拭了一下臉。也看着那些出生入死的戰士們互相說笑着走了進來,在餐桌的周圍坐下,終于,忍不住了。
“賽撒伯伯,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問您。”
“哦?什麽事?請說,長公主殿下。”
“這場戰争……真的有必要……繼續打下去嗎……?邪火哥哥……真的打算……和木渎哥哥在戰場上,打個你死我活嗎?”
胡桃的一番話,将四周那些還在談論剛才的戰役的将領們安靜了下來。就連端起茶杯,喝杯水解渴的賽撒将軍,此刻也是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杯子,沉默了一會兒。
“………………長公主殿下,如果,我告訴您邪火陛下的真正意思,還是想和木渎陛下和好,并不想開戰的話,您,會怎麽看。”
“既然邪火哥哥不想開戰,那爲什麽還要打?雄鹿和暗鹿本來就是一體?邪火哥哥……邪火哥哥難道就不能讓你們放棄這些城池……讓兩方人馬都不要流血的……結束這場戰争嗎?”
旁邊的白癡也不由得擡起頭,看着胡桃。
“長公主殿下……可否認,您的提議非常好。但事實上,這卻不可能做到。”
賽撒将軍喝了一口水,繼續道——
“如果是在平時,邪火陛下也許還會心軟,将城池歸還給木渎陛下。但是現在,卻不是平時,而是戰時。”
“現如今,木渎陛下單方面發起挑戰,如果在邪火陛下還沒有解決好其他十二國聯盟之時,後方就遭到雄鹿帝國的反攻,那對于陛下來說,損傷将會是非常大的。所以,在平息那十二國的聯軍之前,雄鹿帝國的軍隊必須被困住,不能前進,即使前進,也必須緩慢,遲鈍,甚至喪失戰鬥力。陛下必須全力應付那些進犯的外人,沒有時間和木渎陛下好好的談話。”
“所以,這場戰都是絕對必要的,不可能被回避的。”
胡桃的交涉,就此結束。她其實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看着兩國的軍隊交鋒,她就是有些承受不住。原本就是同一個國家,爲什麽現在卻要自相殘殺?原本都是自己的哥哥,現在爲什麽會變得水火不容?
爲什麽……爲什麽?
“那麽,長公主殿下,您請慢用。我還要去巡邏。照顧好公主的飲食。”
說罷,這位将軍就離開了座位,再次奔赴戰場。隻留下胡桃,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語了……
(人類小子,那麽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看着胡桃的沉默,白癡腦海中的暗滅卻是再一次的響起聲音。
(現在在你的面前似乎有兩條路。一條,幫助雄鹿擊潰暗鹿,另一條,幫助暗鹿擊潰雄鹿。嘛,不管哪一種,都會是一場激烈的厮殺~~~我很喜歡哦~~~)
(對了,現在已經開始開戰了?等到下次,那位古德塞公爵親自帶兵來參戰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出去大殺四方怎麽樣?不管是什麽人,全都砍了嘻嘻嘻,我已經好久沒有舔血了呢~~~光是想想這場戰争,我就興奮的快要**了)。
情況……是這樣嗎?
白癡看着餐桌上的這些食物,搖了搖頭。
到目前爲止,賽撒将軍的防禦十分完美,但總覺得……事情似乎有些怪異。似乎有什麽東西……什麽地方……在産生着某種變化一般……
“……………………”
突然,白癡擡起頭,望着天花闆。漆黑色的瞳孔中已經化爲虛,那仿佛可以穿透天花闆一般的黑暗瞳色,似乎是在看着什麽……
“叭叭?”
小面包拉住白癡的手,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天花闆。但她什麽都沒有看到,自然是重新望着白癡,希望能夠得到答案。
“…………………………沒事。”
短短的一句話後,白癡就收起了眼神。小面包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表示什麽,笑了起來。
——————————————————————————
羅馬圍城戰,從4月13日開始,連續五天的先鋒軍進攻都被一一擊退。
在這五天的戰鬥中,雖然賽撒将軍屬于守方,但憑借着卓越的軍事戰略和運籌帷幄,以及對于攻城軍降臨的掌握,他十分順當的守住了城池,并且損傷極少。
至此,雄鹿軍的攻擊停止,到4月20日,雄鹿軍主力到達,由戴勞領導的主力軍開始對羅馬城進行了連番的猛攻。可惜的是,這些猛攻依然法奏效。羅馬城的防禦堅固,賽撒将軍的判斷準确,連續三天的攻擊之下戴勞就和他的先鋒軍一樣,法産生效果。反而在第三天的晚上,雄鹿軍的糧草再一次的被一把火燒毀,原本浩浩蕩蕩的大軍完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之中。
對于這樣的戰事,戴勞古德塞自然是在自己的主帳内氣的暴跳如雷。他想盡一切辦法誘使賽撒将軍出兵迎戰,但不管怎麽yn*,賽撒将軍就像是完全做好了防禦戰的準備一樣,不管是戴勞派人謾罵,在陣前裸衣侮辱,還是派特使進城公然羞辱賽撒将軍,給他送女人的衣服。這種種的行爲換來的卻都是賽撒将軍的呵呵一笑,依舊緊閉城門,擺出一副你可以攻城,但别想誘使我出城迎戰的姿态。
龜縮戰術,很窩囊對不對?
但在戰場上,沒有所謂的窩囊。隻有達到目的與沒有達到目的。不必要的尊嚴是軍人的恥辱,隻有完成了任務,才是一名軍人最大的榮耀。
很快,雄鹿軍的存量隻剩下不到三天。如果三天内再不進城,整隻軍隊恐怕就會崩潰,瓦解。戴勞很清楚這種狀況,但現在,他似乎隻能咬着牙,期待出現某種“奇迹”了。
奇迹……
此刻,羅馬城内。
“勝利了我們勝利了貝利科斯将軍大人威武邪火陛下萬歲”
燒毀雄鹿軍的存糧之後,雄鹿軍的士氣大跌,這場戰鬥的勝負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此刻,時間已經到了4月底,街道上已經成了花的海洋,歡迎着他們的英雄,守城将領的歸來。
賽撒将軍坐在馬上,微笑着朝着這些民衆們揮手。爲了鼓舞士氣,他現在正要去城内最大的圓形競技場參加一場演講,觀看演出。雖然敵軍還是沒有完全撤退,但他對自己的手下很放心,有他們看着,他就可以來這裏和平民們一起度過這個美好的一天了。
胡桃,陪在賽撒将軍身旁,坐着馬車,一并進入了這座圓形競技場。白癡,面包,乖離三人反而位于賽撒将軍身旁。很顯然,賽撒将軍并不怎麽信任這三名保镖,而是讓自己的人守候着胡桃,讓這三個人和自己的士兵一起,站在自己的身後。
浩浩蕩蕩,一群人終于在群衆的簇擁下進入了這座圓形競技場。那些早就坐在看台上等待的觀衆們一看到他們的英雄到來,立刻發出熱烈的歡呼聲。而樂隊也是在這一刻奏響音樂,用最爲盛大的儀式奉獻給他們的英雄
賽撒将軍笑着,搖着手。他向群衆們揮手緻意,向衆人表達了自己的關懷之意。之後,這位将軍走上圓形競技場的中央舞台,滿懷漏*點的,向人們宣揚了自己保衛城市的理想。這些發言一次又一次的換來群衆的歡呼聲,也是一次又一次的,讓現場的音樂,掀上**。
看台一側,白癡,站着。
他的目光冷淡,極爲冷漠的望着那名身處看台之上,侃侃而談的将軍。
這種感覺……是什麽呢?
他拉着小面包的手,手指不自覺地稍稍緊了一下。小面包被叭叭捏痛了,連忙收回手,一邊呼着氣,一邊沖着白癡報以疑惑的目光。
這種……讓自己有些不安的感覺……這種危險即将到達的感覺……究竟……是什麽……?
嘯——————————
在激昂的音樂聲與歡呼聲中,一聲鷹嘯,卻在不知不覺中劃破天空。
白癡擡起頭,望着那湛藍的天色。隻見一隻獵鷹在天空中掠過,拍打着翅膀,劃過天際。
是……錯覺……嗎?
白癡低下頭,原本漆黑的目光此刻顯得更爲冰冷而虛。不管小面包是不是拒絕,他依舊還是拉住了這個小丫頭的手,冷靜的,看着……
鷹,掠過。
在這獵鷹掠過的下方,一個身着白袍的獵手,卻是蹲在那高聳的競技場邊緣。
如同獵鷹一般,白袍下的雙眼緊緊盯着那座競技場中央的獵物,當現場的歡呼聲再次掀起之時……
他的身影,卻已經從那高處消失,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