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不行了……晚了實在是太晚了”
那名女仆抱着懷裏的包裹,急匆匆的向前跑去。一邊跑,她還一邊嘀咕着。
“回去之後瑪利亞姐姐肯定要罵了,肯定會說我是跑到哪裏貪玩去了我要想個什麽理由搪塞了才好……什麽理由呢?診所擁擠?還是醫生不會制作?啊~~~~啊好煩惱啊”
女仆緊抱着懷中的包裹,拐彎……可就在拐彎的那一刻,拐角處的另一邊竟然閃過一個人影一個穿着乞丐服,手中拎着一個破箱子的人竟然迎頭和她撞在了一起
“哎喲”
女仆向後跌倒,屁股的疼痛讓她忍不住落下淚來。而那個乞丐一見自己撞了人,連忙伸出手,充滿歉意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沒有受傷?小姐”
“搞什麽啊?走路不看前面?”
“哎?小姐,可是是你在跑步的?就算我是個魔術師,我也不可能在那麽一瞬間反應過來,及時躲開啊”
“你……”
女仆的屁股太痛,也沒心情去和一個乞丐吵架。可就在這時,她突然驚覺雙手中的包裹消失,急忙四處查找很容易的,她就在自己的身旁發現了那個包裹
那名乞丐見自己面前的是個小女孩,也不好多說什麽。此刻,他撿起那個包裹,遞給了女仆,女仆則是一把奪過包裹,驚慌失措的打開。
“搞什麽嘛。那我走了。”
乞丐撓了撓後腦勺,拎着自己的破箱子,朝女仆跑過來的方向走去。可就在他的腳步剛剛邁出三步之時,背後,猛地傳來那名女仆的尖叫聲
“啊——————”
乞丐回頭一看,隻見那個女仆手中拿着一個瓶子,而此刻,那個玻璃瓶子已經完全破碎,裏面的液體撒的到處都是眼看情況不妙,乞丐立刻拔腿就跑。因爲這一次,他可沒有錢去賠償别人的損失了。
“你……你給我回來不準走賠我的藥回來”
回來?這個乞丐早就跑遠了。隻留下那名女仆拿着手中破損的瓶子,在原地哭了起來。
現在怎麽辦?
現在怎麽辦
瓶子碎了,藥撒了,自己身上壓根就沒有多餘的錢去補藥現在回去的話,瑪利亞姐姐的一頓罵肯定是逃不掉的到底……到底該怎麽辦啊?嗚嗚嗚……
女仆,助的哭了出來。
可就是在她得不到任何的幫助,隻能承受這種“悲慘”的命運之時,一輛馬車,卻是緩緩從她的身旁經過。馬車上的人在看到她身上的這套女傭服後,突然喊停了馬車,拉過披風,緩緩地,下了車。
“這位小姐,請問,您爲什麽會在這裏哭泣?”
女仆悲傷的擡起頭,望着說話的那人。
在陽光之下,那個人的一頭金發散發出耀眼的光澤。那雙瞳孔看來就像是最爲慈悲的神父一般的寬大。而且,那俊俏的臉龐和優雅的舉止,隻不過這樣稍稍的出現在這名女仆的面前,就将這個女孩子的心,給奪走了。
“您……是……?”
“戴勞古德塞。托您的福,現在,位居公爵。”
女仆呆住了,随後,她突然一怔在知道面前的人正是風吹沙内兩大家族之一的古德塞領導人後,她更是驚慌的手足措,動不得
“古古古……古德塞……公爵大人小……小小……小女子……不……奴婢……不……庶女……我……”
“别緊張,我沒有吃了你的意思。放松點,告訴我,到底是怎麽了?”
戴勞的笑容簡直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他微微的笑着,充滿了溫柔。
看着這個笑容,女仆的恐懼不由得減輕了不少。她咽了口口水,偷偷的朝戴勞的胸口望去……沒錯,的确是古德塞家族的徽章。而那邊的馬車上,也有着古德塞家族的紋章。
“您……真的是……公爵大人嗎?”
“哦?怎麽,我看起來不像?”
戴勞微微一笑,張開雙手。
“不不不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我家的主人……和其他的姐姐們都說……古德塞家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每一個……都像怪物一樣……”。
言者心,聽者有意。戴勞的眼珠一轉,意味深長的喃喃自語:“哦……‘你們家’的人……說‘我們’古德塞家,都是怪物啊……”
可是,這種喃喃自語也隻有一瞬間。他随即一笑,說道:“那麽,你看我像個怪物嗎?”
看着戴勞那張俊俏潇灑,而又略帶些成熟男性特有魅力的臉龐,隻不過才十六歲的小女仆如何能夠抵擋住?她的臉一紅,不由得低下頭,輕輕揉搓着自己的裙子。
“不……公爵大人您……看起來……比我相信的年輕……而且……比我想象的……要帥……很多……”
“哈哈哈,能夠得到小姐您的贊美,真是上的榮幸。那麽,能夠告訴我,您爲什麽會在這裏哭泣嗎?如果可以的話,說不定我能夠幫你。”
話題回到藥瓶上,那名女仆開始将自己如何被那名乞丐撞到,瓶子如何碎了,自己如何沒錢買新藥,瑪利亞姐姐如何兇狠的事情都說了。戴勞一邊聽,一邊微笑。等到聽完所有的内容之後,他沉吟了片刻後,緩緩道——
“也就是說,小姐您因爲免不了那位可怕的瑪利亞姐姐的一頓罵,所以才哭泣嗎?”
“嗯。公爵大人您是不知道,瑪利亞姐姐雖然平時對我們和小姐很溫柔,可一旦我們犯了錯,姐姐就會突然變得很兇的。”
戴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就是舉手之勞嘛。來,小姐,請上馬車,爲了節約您浪費的時間,我用馬車送您。另外,我出錢,讓您再配一份藥劑。”
女仆一愣,眼中一下子浮現出歡喜的色彩
“公爵大人這……這實在是太麻煩您了可是……可是您這樣做……合适嗎?您的家族……和我的家族……”
“其實,我一直都想要解決兩大家族之間的糾紛。”
戴勞扶着女仆,讓她上了馬車。等到馬車揚鞭之後,他神色嚴肅的說道:“古德塞家和諾裏烏斯家族的對立已經持續了太長時間了,在我這一輩,我們應該全心全力爲了雄鹿的利益,而不是在内部互相鬥争。所以,我有心結束這場戰鬥,讓我們兩家恢複友誼與合作的關系。”
随着車輛的颠簸,女仆顯得很猶豫,說道:“這……可能嗎?”
“的确,很難。所以,我才要去做。”
戴勞正襟危坐,說道——
“現如今,我們家族内部依舊要求和諾裏烏斯對抗的人不在少數。要改革的話必須慢慢來,不能一次性太過迅速。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能還需要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才能讓我們兩家化解仇怨。但隻要我依舊在努力,就絕對不會放棄。”
女仆的眼睛,亮了。此時此刻,她原先心中古德塞公爵如同夜叉的想法已經蕩然存,留下的,就隻有一位光明磊落的英雄的形象。
“公爵大人我……我好感動……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呵呵,别那麽介意。這是一個長久發展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就好比我這次幫你配藥,但是你卻決不能向别人透露這件事情。”
“爲什麽?如果我家主人他們知道這件事的話,一定會大爲感動的呀?”
“咳,傻丫頭。你忘了我們兩家有世仇嗎?如果你告訴他們我今天所做的這些事,他們是會滿心歡喜,還是會暴跳如雷呢?”
小女仆的眼睛轉了轉,終于,沉默的低下頭。
“那……那……我不告訴主人他們了……”
“是的,不要說。我會用自己的努力,一點一點改變你們家的人對我的看法的。在此之前,不要做多餘的行動。啊,我們到診所了。”
女仆從口往外一看,隻見一家懸挂有古德塞徽章的診所聳立在道路旁。就診所的大小來看,已經不知道把剛才那家女醫師的小診所甩出多少條馬路了。
“好了,小姐,爲了避免被别人看到,請您在馬車上不要動。藥方給我,我讓人去配制。”
女仆點點頭,将手中的藥遞給戴勞,笑道:“謝謝公爵大人,不過,還是希望能夠快一點啊。時間隔得越長,我的心髒反而也要受不了了。”
戴勞打開紙片一看,微微一笑,說道:“原來如此……先天性心髒病。是那位啊……好的,你等着,很快就來。而且,我會讓他們用最好的藥材幫你研制。”
女仆的眼睛一亮,連忙道:“這……實在是太辛苦您了,公爵大人。如果藥效真的那麽好的話,說不定小姐就能夠痊愈呢”
“當然了,藥效當然會好啊~~~”
說着,戴勞關上了馬車車門,拿着藥方,在衆人的簇擁下走進診所。
“好到……很快就能讓她上天堂的程度呢。”
冷笑,取代了微笑,挂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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