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時,浪花可能永遠都起不來。
但一旦有風,那掀起的可能不僅僅是些微的海浪,而是一場巨大的海嘯。
公主患病,曆時一月而法蘇醒。在風吹沙内,這幾乎可以算是一個十分大的飓風了。而這股飓風所到之處,疑将會卷起一場滔天巨*,帶來一些……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東西。
“真是有趣,這個國家的事情還真是多,每年都會有那麽多的事情發生。”
在一座熱鬧的小酒館内,幾個身披相同鬥篷之人坐在角落裏。鬥篷上,都繡着一些鎖環,也許是穿戴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其中幾人的袍子已經出現了小小的磨損。其中一個有着一頭紅發的青年人拿着手中的報紙,嘿嘿冷笑。
“喂,我們這次的任務挺聊的,稍稍玩一會兒怎麽樣?”
拿着報紙的那個紅發青年甩了甩手中的報紙,繼續道——
“以現在的雄鹿來說,即使我們真的玩過火了,也可以全身而退。這個國家現在隻剩下這麽一塊小地方,自從分裂之後也沒有見出現什麽高手。根本就用不着擔心。不是嗎?”
坐在紅發青年旁邊的一個鬥篷人戴着帽子,遮擋着臉。從她擱在桌上的左手來看,看得出來這是一位年青少女。但是,那空蕩蕩的右臂處也是在告訴他人,這名年輕少女并沒有右手。
斷臂少女的旁邊則是一個戴着帽子,露出小半張絡腮胡子的中年大叔。他嘿嘿笑了笑,伸手拍拍自己旁邊一個同樣披着鬥篷,看不清面目的少女的頭,但卻被少女有些厭煩的甩開。中年大叔有些尴尬的笑笑,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别這樣亂來?完成好我們這次的任務後就回去。别節外生枝。”
坐在那名别扭少女旁邊的一個人,披着鬥篷,戴着帽子。他看起來似乎是所有人當中最爲冷靜的一個。看那張露出的下巴來看,應該也就二十歲左右。這個年輕人緩緩擡起頭,露出瞳孔中兩道蒼白色的光芒,冰冷的掃了一眼所有人後,再次低下了頭。
“………………我們,還是以任務爲重。”
紅發青年聽到這個冷靜青年的話之後,爲之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喂喂喂,不會?難道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家夥嗎?你可是最恨雄鹿的,現在怎麽會說出以任務爲重這種話?”
冷靜青年低着頭,在他的手中,捏着的則是一個象棋的士兵。聽到紅發青年的這句話之後,他沒有擡頭,而是緩緩地将手中的士兵放在桌上。
“拉幕人。以前我們組織的參謀,劍士,上一紀元中,六劍的繼承人,在挑撥雄鹿與死勉的威尼茨事件中陣亡。”
接着,他又接二連三的取出許多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放在桌上。
“毒姬,拉幕人的女兒,毒物師,在威尼茨事件之後失蹤。”
“遊戲專家,死勉帝國的典獄長,在囚禁雄鹿公主——胡桃之後,失蹤,下落不明。”
“歌姬,儲備戰力的集大成者,擁有最強的軍隊作戰能力。前往悲戀湖召集信衆,恰逢雄鹿帝國因爲冰封之城事件退守悲戀湖。事後,發現了他的屍體。”
“吟遊詩人,前往雄鹿調查亡靈士兵一事,随後碰到風吹沙的冰封之城,随後,失蹤。”
桌上擺了五個白色的士兵,每一個都象征着一個成員的名字。原本,紅發青年還是自得其樂,但聽到冷靜青年的這些話之後,他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了。而其他的成員,也是紛紛沉默,連咳嗽一聲也不敢了。
“隻不過幾年之間,十人的隊伍就被去掉了五個。不是死亡,就是失蹤。而且好巧不巧,全都是在進行和雄鹿有關的活動時莫名其妙的失去聯系。但不管我們如何調查,始終都不知道他們爲何失蹤,爲何死亡。關于這些,你們就不覺得不可思議嗎。”
坐在冷靜青年旁邊的,是似乎是一名女性。她勾着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緊張地道:“這……怎麽可能?難道說……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雄鹿帝國内一直隐藏着許多的高手?”。
那個中年大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道:“所以……這就是你在聽到要來雄鹿執行任務時,就拒絕以往的兩人一組或三人一組,極力向主人要求改爲大舉出動的原因?”
冷靜青年沒有再回答。他隻是抱着雙手,低着頭,看着桌上的五枚棋子。随後,将它們紛紛按倒,方進懷裏。
那個别扭的女孩哼了一聲,幹脆的抱着雙手,說道:“我就說嘛,雄鹿沒那麽容易對付。這裏的高手如雲,掄起暗殺和破壞,逝世的先帝可以說是當今世上第一人。”
中年大叔連忙安撫道:“寫生,别亂說話。”
這個被稱爲“寫生”的女孩撅起嘴,不說話了。
紅發青年想了想,見冷靜青年依舊在思考後,哈哈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啦好啦,别想那麽多啦其實換個角度想,這也是正常的啦。我們組織成立那麽多年了,總會有人殉職,即使是我們十鎖也不例外。再說了,正是因爲有人讓出位置來,才能接納新鮮的血液,不是嗎?”
“比如說你。如果不是拉幕人逝世的話,你也不會取代他的位置。除此之外,兩年前加入的‘人偶’(指着斷臂少女),和最近剛剛加入的‘寫生’,以及三年前加入的‘劍帝’。這些不都是新生力量嗎?你隻是想太多了而已啦。”
冷靜青年始終不說話,這下,紅發青年呼出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看,連你也法否認這隻是單純的偶然。畢竟在執行其他國家的任務時我們也會有人員損傷。隻是雄鹿帝國的人數稍稍多了點而已啦。”
“………………………………”
“兄弟,我知道你很擔心出什麽事,雄鹿帝國的‘意外’的确是稍稍多了點,但多了這麽點也不能說這個國家真的是有什麽問題對?而且,以我們組織的全部人力物力來進行調查,竟然也查不到什麽蛛絲馬迹,可見這完全是你思慮過度”
“………………………………”
“好啦,以前凡事我都聽你的,但這次你不如就聽我一次這次來風吹沙,具體怎麽執行任務你不是還沒有确定嗎?那我們幹脆就拿這位小公主來做文章。你想一想,隻要我們做得好,不是和任務中的其中一項吻合嗎?你還想什麽了?”
冷靜青年緩緩擡起頭,望着紅發青年。他的臉上布滿了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對于這樣自信心十足的紅發青年,冷靜青年再次思考了一下,手指撥動着棋子。在想了很久之後,他終于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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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人察覺的情況下,時間又過了一天。可僅僅是這一天的變化,就已經足夠讓事情變得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地方去。這一天,小面包正在收拾行李,打算去外面和白癡碰面,但在這個時候,門口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蜜梨和托蘭互相看了一眼後,立刻回避。小面包也是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走到門前去開門。可興許是外面那人等急了,還不等她的手碰到大門,一隻拳頭,就已經揮了上來。
“面包面包在不在?”
聽着這個聲音,看着那隻從門框中打進來的拳頭,不用猜,面包都知道來的是誰。她皺着眉頭過去打開門,就見莉蘿諾利烏斯已經再一次的舉起了拳頭,預備打上來了。
“嗚嗚?”
小面包看着這個風急火燎的朋友,用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麽事。可偏偏莉蘿是屬于不太會說道理的那種人。她二話沒說就要拉着面包往外跑,面包知道自己的這個朋友風風火火的,迅速縮手,躲過了她的這一抓。
《幹嘛?》
面包舉牌,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哎,還幹嘛啊?面包,出大事了你每天都住在這間樹屋裏,都不知道而已啦”
說着,莉蘿又伸手來抓面包的手。
對此,面包當然是再次縮手,繼續舉着那塊“幹嘛?”的牌子,對莉蘿詢問。
“咳你不會真的不知道?那麽大的事情”。
面包第三次舉牌,對于這個讓自己将一塊牌子舉了三次的朋友,面包顯得有些生氣。
“杏,是杏啊哦,不對,該用敬語。就是公主啦公主要結婚啦”
面包一愣,想了想後,在牌子上寫了一行字,舉起——
《胡桃姐姐?》
“不是啦不是胡桃長公主,是公主杏巴杜拉佛理休斯小杏她要結婚啦”
聽到這句話,面包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腦海中回響起教堂的鍾聲,然後白癡牽着一身婚紗的杏從教堂内走出來,接受衆人的祝福。一想到這個場面,面包一下子心酸起來。她急得跺起腳,眼淚聚集在眼眶中,激動的就要往外沖。
這一次,輪到莉蘿伸手拉住面包,對于朋友現在的激動心情,她自然是十分的感動,說道:“面包,你真是夠姐妹啊你也覺得很荒唐對不對?陛下竟然會說誰能治好小杏就把小杏嫁給她,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事情?如果治好她的人是個老頭子的話,那該怎麽辦?”
面包站住腳,表情有些怪異的盯着莉蘿,好半天,她才吸了口氣,拍拍胸口,表示自己非常夠姐妹。
《真是垃圾的決定。陛下還真是怪。》
“就是說啊所以,我們現在先去皇宮我問我老爸要到了牌子,可以順利的進皇室區的。我們去看看小杏,如果說我們的友情可以将杏叫醒的話,那她就不用嫁給糟老頭子了~~~”
說真的,在聽完事實之後,面包反而不怎麽在乎那個杏被怎麽樣了。雖然不知道現在在城堡裏的那個杏公主到底是怎麽回事。但真正的杏現在可是在外面的沙漠裏面,刻苦的掌握惡魔之力呢。
可面對這個大大咧咧的莉蘿,面包卻不好說實話。畢竟她嘴不嚴,說不定三兩下就被人套出來了。到時候豈不是平白故的給叭叭增添麻煩?
奈,面包唯有大大的歎了口氣,聳聳肩,做出一個可奈何的樣子。莉蘿嘻嘻笑了一下,立刻拉住她的手。可在離開樹屋之前,她朝房間裏張望了一下,說道:“怪了。你叭叭呢?很少看到你和你叭叭分開啊。”
面包呵呵一笑,連忙舉起牌子轉移話題——
《叭叭賞花去啦。各種意義上的花。對了,你怎麽會想到叫我一起去的?》
雖然莉蘿感覺這個“賞花”很奇怪,但她也沒有多想。倒是對面包的問題感到有些尴尬。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着面包下了樓。而這個問題的答案,面包直到到達皇室區内部時,才明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可洛古德塞。
這位公爵家族之女意氣風發的站在莉蘿和面包的面前。看到兩人時,臉上挂滿了不屑。而莉蘿見到她時也是瞪大眼睛,一副毫不相讓的态度。
面包看看可洛,在她的身旁站着高矮胖瘦十幾個随從,每個人的胸口都繡着古德塞家族的徽章。在這些人中,有兩個人顯得比較醒目。其中一個,是當年在歌唱比賽時對面包百般刁難的布魯斯。這個家夥如今已經不像是之前那麽胖,反而顯得非常壯碩。在見到面包和莉蘿之後,他的臉上立刻挂上鄙視的眼神,同時又對可洛開始獻媚,顯得很沒有節操。
而另一個人,則讓面包和莉蘿的眼前爲之一亮。
那是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男孩,修長的身材和俊俏的容貌一時間仿佛讓人錯以爲是一名女性。他有着一頭短短的金發,略帶憂郁的眼神讓四周其他一些同年齡的女孩看到後爲之尖叫。他穿着一套簡單樸素的貴族服飾,看起來并沒有特意去彰顯自己古德塞家族成員的特殊身份。此刻,這個美少年正用那憂郁的目光看着旁邊的樹木,歪着腦袋,似乎在沉思着什麽。
“好帥的人啊~~~”
“古德塞家經常出帥哥嗎?”
“啊他看我了他看我了呀~~~”
“不對,他在看我才對”
“呀~~~~~”
除了可洛,莉蘿和面包一群人以外,似乎還有很多杏的同班同學來探望她。當那些女生經過之時,不是駐足欣賞,大有當年戴勞獨領風騷的神采。但與戴勞不同的是,這位俊美少年并沒有刻意的去抛媚眼。不管四周的歡呼聲多大,他的眼神始終保持憂郁,望着一旁的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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