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已經完全違反了白癡的常識,但這一震驚的事實卻是如此清晰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一些探出腦袋查看的人在聽到克勞澤的尖叫之後,連忙害怕的關上門。這個時候……
“血……血雨真的是血雨”
幾名乘客大呼叫的從船艙中跑了出來。他們指着自己的戶,渾身顫抖。安德魯也是從自己的号房裏跑了出來,他緊張的身上隻穿了一件褲衩,靠在對面空房間的大門上,面色蒼白。在望着戶外面的血雨之時,他伸手捏住脖子上的十字架吊飾,閉上眼,開始不斷的祈禱起來。
“難道……真的出現了詛咒?不可能……不可能的這怎麽可能……詛咒這種事……怎麽可能生?”
在騷動中,白癡細細看了一下。克勞澤,安德魯的房間出現了血雨。但并非每個房間都是如此。從那些緊閉門扉的房間可以看出,裏面的人似乎并沒有因爲血雨而逃出來。就在白癡咬咬牙,打算去外面一探究竟的時候……
“不要去”
胡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房門内跑了出來。她緊緊的拉着白癡,她的兩隻手冰冷,感覺就像是死屍一般。
“啊嗚嗚”
面包也沒有遵守白癡的規則,和星璃一起走了出來。她緊張的拉着白癡的手,不知該怎麽辦才好。隻能像個助的鳥一般,叫着。
“怎麽了?究竟是怎麽了?”
此刻,泰蘭也終于從自己的房間裏探出頭來。他警惕的望着四周,查看任何有問題的地方。和他一樣,白癡雖然被胡桃拉着法離開,但他的視線還是掃過整條走廊,在這條筆直的走廊上看清任何一個角落。
“………………???”
就在這時,通往b層甲闆的樓梯口突然沖出了一個人。那是一個披着鬥篷的人。匆匆一眼,白癡隻能隐約看出來那是一個年青的女性,至于具體長什麽樣,那一瞬間沒有看清。這名女性才剛剛沖到層甲闆,可就在她到達的時候,鬥篷下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麽極爲可怕的東西似的,又立刻折返了下去。
這整個過程隻有不到3秒,對于很多都爲房間戶上的血雨而驚吓住的人來說,恐怕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有人上了甲闆。
白癡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層甲闆上的騷動在持續,足足過了大約半個時,打在戶上的雨水才不再鮮紅。可即使如此,衆人也依舊不肯回自己的房間。很多人相約幹脆就去下面的娛樂室或者是暖水泳池過一個晚上。當然,得到了相應。
克勞澤。這位魔術師依舊坐在地上,雙腿軟。
他看着自己那已經不再染血的戶,卻偏偏站不起來。
他癡呆着,身子不停地顫抖。因爲劇烈的恐懼,在白癡來到他身旁後,他甚至還驚吓了一下。
白癡望着克勞澤身上五顔六色的斑點,又看了看他的房間。他原本一直拎着的那個皮箱已經打開,裏面放着的許多顔料都被撞翻,撒了一地。
“你不像個畫家。”
白癡伸出手,将克勞澤拉了起來。
克勞澤的雙手依舊捏着自己的魔術師長袍,嘴唇顫抖。面對白癡的話,他顯得有些尴尬,說道:“我……我當然……不是畫家……”
“…………………………今天白天,你從維斯的屍體房間裏出來。那麽,讓你這種膽鬼不得不去停屍間的原因,是什麽。”
克勞澤面色變得更加蒼白,他的脖子也因爲緊張而抽搐了起來。片刻之後,他似乎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但擠出來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我……我隻是……好奇”
“………………………………”
“幹……幹嘛?不準我……好奇嗎?”
“………………………………”
“我……我不和你……說了反正……反正殺人的……不是我”
白癡什麽都沒有說,克勞澤卻是突然跳了起來。他的面容扭曲,就要邁步走進自己的房間。可在掙紮了一會兒之後,他終于還是放棄,十分沮喪的垂着肩膀,走向b層甲闆,和其他人一起在娛樂室裏過夜去了。。
望着克勞澤離開的背影,直到他完全的消失在樓梯口,白癡才轉過身。星璃拉着面包迎了上來,面包更是一把撲到白癡的懷裏。白癡抱緊她,摸着她的頭。
“我的……房間裏……”
胡桃的面色很白,幾乎看不出血色。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顯然,她的房間也出現了血雨。這就不難理解爲什麽她在關門之後,還會突然跑出來了。
因爲,她一向都很怕鬼怪,幽靈這種東西……
“我……我想和你們一起睡……”
胡桃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她的眼睛腫脹,雙眼混濁不堪。沉重的精神壓力已經快要将她壓垮。
白癡盯着她,幾秒鍾之後,胡桃見自己的要求得不到回應,她盯着旁邊遠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溫柔,而且還沒有任何黑暗秘密的星璃,片刻之後,她再次鑽回了自己的房間,重重的,把門關上了。
星璃望着白癡,再看看那邊的大門。她搖搖頭,說道:“你……有必要對公主這麽冷淡嗎?我看得出來,其實公主她……”
星璃沒有說下去。因爲她覺,白癡的眼神已經注視着胡桃的大門,其中的黑暗仿佛已經完全吞噬了所有。
那眼神……不是留戀,也不是職責,更不是臣民對公主的那種崇拜。從這雙黑暗的眼睛裏,星璃完全看不出白癡到底對胡桃有着怎樣的感情。如果真要說的話……
可能,“統治”這個詞,會稍稍确切一點……盡管,這個詞是多麽的不合适。
“……………………算了,白先生。我想……我們還是分開睡比較好。”
白癡轉過頭,瞥了一眼星璃。星璃則是苦笑一聲,說道:“雖然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但公主的狀況還是不太好?未免她想太多,我覺得我們今晚還是分開睡。我睡你旁邊的号房。有任何事情的話叫一聲,我會來幫忙的。”
說罷,星璃就走到安德魯船長面前,伸手讨要鑰匙。安德魯現在已經是完全的慌了手腳,也沒有拒絕,直接指着自己房間裏放鑰匙的櫃子。星璃找到專門的鑰匙後就離開,打開旁邊的号房間的門,沖着白癡笑了笑,走了進去。
安德魯船長摸了摸頭上的冷汗,松開了手中的十字架。他朝白癡和面包笑笑,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望着他手持十字架的身影,白癡不由得想到了那位被暗滅稱作序列第八,可看起來卻是個老好人的藍瑟神父。
(現在知道了嗎?出外随時随地都要帶手下是多麽的重要?如果你把托蘭那受帶着的話,說不定就可以讓屍體開口說話了。哦我差點忘了,即使說話也不可能讓屍體說出真相因爲她是屍體嘛,哈哈哈)
白癡搖了搖頭,視線從胡桃的門上離開。現在夜已經漸漸深了,他回去房間,重新替面包蓋好被子。等待着,這一晚的結束……
……………………………………………………
走廊内,再次變得靜悄悄。
人們不是去了下一層,就是回到自己的房間,祈禱不要再生什麽事情。
這,應該是一個安靜的夜晚。在這種深夜,應該不會再有任何人,出現在這詭異的走廊之上……
不是嗎?
吱呀
不該開啓的門,這一刻,卻開了。
那打開大門的号房間裏,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鷗歌逐浪者。
這個面色陰沉的年輕人冷冷的瞥了毫一人的甲闆,慢慢的,他走了出來……一直走到3号房門,維斯的停屍間之前……
門,打開了。
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位大副緊盯着已經變成屍體的那名少女,冷冷的,看着……随後,他緩緩的走了進去……
啪嗒。
一聲響之後,大門,關上了……
清晨。
這,是船上第三個清晨。
盡管外的暴風雨依舊在肆虐,盡管天空依舊如同染了墨一般的漆黑。但現在……依然是清晨。
充滿血腥味的,清晨……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慘叫聲劃破寂靜的走廊,讓躺在床上的白癡猛地睜開雙眼由于他沒有脫衣服,所以在第一時間跳下床,拉開大門,沖了出去。
大門外出現的,卻是一個可怕的景象。原本位2房間旁邊通往上層甲闆的大門合起,上面挂着一把沉重的巨鎖但更令人驚訝的是,大門上竟然用紅色的液體畫着一個十分巨大的路線圖?
“封印之陣……大神靈的禁锢?”
就在白癡對着這個稀奇古怪的路線圖驚訝的時候,冷不丁,那邊聽到驚叫聲也一并沖上甲闆的克勞澤竟然脫口而出
封印之陣?這個路線圖被稱爲封印之陣?
白癡困惑,可他的困惑沒有持續多久。因爲很快,他的視線就被另一扇大門吸引。
那裏……是卡洛爾的房間。房間的大門上,也畫着一個血色的路線圖。
“封印之陣……惡魔囚室……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出尖叫聲的是一名宗教團隊的婦女。她驚恐的看着大門上的路線圖,慘叫一聲之後,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間裏躲了起來。此時,很多人也陸陸續續聽到了尖叫聲,一并走出房間。泰蘭似乎聽到了剛才克勞澤的話,立刻踏上一步,說道——
“封印之陣?那是什麽東西?導力路線圖的一種?”
克勞澤連忙搖頭,指着通往甲闆和卡洛爾大門上的“路線圖”說道——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導力路線圖這是……真正的古魔法傳說中,女神創造出來,用來封印背叛的神族與魔族的大封印,其圖案就是這兩個那象征着絕對不可踏入之地,是被至高神所拒絕的地方”
白癡對宗教并不怎麽了解,但星璃家裏的《聖約典章》這部宗教經典他還是稍稍翻過的。仔細想想,其中的确有這兩個路線圖……不,魔法陣。這是白癡目前知道的,唯一算是魔法的東西。
那觸目驚心的巨大魔法陣讓包括白癡在内的很多人都站在原地。最後,還是泰蘭吸了口氣,伸手,了。
“鎖住了。喂卡洛爾你在裏面嗎?回話”
聲音……很響。
但被“封印”的大門之内,卻沒有任何的聲響。
衆人等了會兒之後,安德魯終于等不下去了。他有些焦急的走過來,說道:“我們将大門撞開快”
白癡後退,安德魯立刻拿出鑰匙打開下面層甲闆的大門,帶着水手們過來。那些水手在門前大喝一聲,猛地撞了上去。
砰
“再來”
砰
“繼續”
砰
緊鎖的大門,終于被撞開了。大門剛一打開,裏面立刻傳出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同時,叮的一聲,一個金屬東西從門框上掉了下來,掉在衆人面前的地闆上。
鑰匙?
白癡彎下腰,撿起了那把鑰匙。可是之後……
一具頭部破裂,血流滿面的屍體,卻是呈趴窩狀的趴在地闆上。那衣着……正是卡洛爾,疑了。
“第三具……屍體……?”
克勞澤的瞳孔放大,他大叫着縮到所有人的身後。泰蘭則是皺起眉頭,擡腳往卡洛爾的屍體前進。但他隻走了一步……
“什麽?”
泰蘭猛地低頭,白癡也順着他的眼神望去。隻見一根極細的釣魚線被泰蘭的腳絆倒,斷裂。這根線迅收縮,進入了那邊卡洛爾的屍體下方。下一刻,一股濃烈的白煙迅從屍體下湧出,洶湧的向人群撲來
“糟糕是陷阱”
斷裂的線,散的白煙,再加上死屍,足以讓人膽戰心驚原本還打算往房間裏擠的人頃刻間開始往外搡,那些白煙迅撲出房間,走在最後的白癡連忙屏住呼吸,随手将大門關上,快撤離。
好不容易,走廊裏的煙霧才全部散去。衆人在那些煙霧全都散開之後,才略微試着吸了口氣。
“這好像……是普通的水霧?”
克勞澤聞了聞,說道:“貌似不是毒氣?是那種在舞台上經常使用的煙霧道具?”
衆人在确認了的确沒有什麽異常之後,才終于松了口氣。随後,以泰蘭爲,安德魯爲輔,他們帶領着水手們再一次的走向那卡洛爾的船艙,心翼翼的,打開房門……
還未散去的濃霧,湧出。
衆人散開,讓裏面的水霧能夠暢通阻。等到這些彌漫的霧氣散去六七成之後……
原本,應該躺在那裏的卡洛爾的屍體,此刻……。
卻已經消失不見。
刹那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甚至,還包括白癡。
剛才的屍體是如此的觸目驚心,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現在……
屍體呢?
卡洛爾原本躺在這裏的屍體呢???
“船帆”
突然,位于人群後方的鷗歌想到了一件事,連忙出聲
“對船帆第三人……第三個死去的人是被掉在船帆上的開門的鑰匙……鑰匙”
安德魯想到剛才白癡拾起的鑰匙,立刻沖着白癡大叫起來。白癡也沒有拒絕,直接從懷裏掏出鑰匙。鷗歌沖過來一把奪過鑰匙,迅打開那扇畫有封印之陣的大門前。咔哒一聲,巨鎖打開,衆人迅的沖了出去
雨……傾瀉着。
風……狂亂着。
海浪就像是一個知卻調皮的孩子,盡情翻騰起巨*折磨着這艘遊船。
巨大的浪花拍打在船帆之上,也将那個雙腳被倒吊,喉嚨處破開一條口子的屍體,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屍體的血液幾乎被抽光,他那如同死魚一般翻白的瞳孔,充斥着蒼白,和渾濁……
“這……簡直就是……惡魔的傑作”
克勞澤驚吓的雙手亂顫,懷裏的許多魔術道具都不約而同的掉了出來。白癡迎着海風,看着他身上的那些魔術道具。和他相同,泰蘭,也在看着。
“也許,這的确是惡魔的傑作。可以吸食人血,可以化爲煙霧。能夠跨越時間與空間的距離,将屍體從号房内搬走,然後再挂在這裏,像是嘲弄我們似地。”
泰蘭摸着自己的臉,眉頭緊皺。此時,星璃也陪着面包從後面趕了過來。在看到那被緩緩放下的屍體之時,她卻是搖了搖頭——
“不,這不是惡魔的傑作。而是人類的傑作。是殺人者,用一種宛如魔術一般的手法,将我們眼前的這不可能,化爲了可能。”
魔術?
一提到這個詞,所有人的視線立刻瞄準了克勞澤。克勞澤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時……
“而且,這還是徹頭徹尾的,雙重密室。”
衆人回過頭,看着那邊。隻見白癡的手伸進了克勞澤的衣袋,将裏面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扯了下來。那東西不是其他,正号房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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