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面包将蘋果扔上半空,雙手攤開,面對到達頂點的蘋果随手一揮。兩道風刃輕松的掠過蘋果,星璃伸手接住,蘋果已經裂成了四瓣。
“哇面包好厲害啊”
星璃鼓起掌,稱贊着。面包得到誇獎,鼻子開始翹了起來,從星璃的手中取過兩片蘋果,吃了起來。
“來,先别急着考慮,吃片蘋果再說。”
星璃收起刀,捏起蘋果遞到白癡的嘴邊。白癡正在思考問題,不自覺的張開嘴。星璃也是将蘋果塞進了他嘴裏,自己拿着最後的一片蘋果吃了起來。
到底……要不要陪胡桃走一趟?
咀嚼着嘴裏的蘋果,白癡思考着這個問題。尋求答案。
就在這時……
“怎麽可能呢?列車就那麽大,他還能跑到哪裏去?”
“不會是……逃了?”
“逃?爲什麽逃?什麽情況都沒有,而且還順利出來了。這種情況下鬼才會逃。”
維斯和卡洛爾兩人說着話,從那邊走了過來。維斯的态度很強硬,而卡洛爾則是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白癡看到他們的樣子,聯想到了剛才他們的舉動。不過,他是不會去管閑事的。但他不管,不代表旁邊的星璃不會去管。隻見她踏上一步,攔在了兩人的面前。
“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也許,是星璃此刻的誠懇打消了卡洛爾的戒心。他想了想後,沖着維斯看了一眼。維斯看看星璃,再看看白癡,也是有些洩氣的抱起雙臂,一副默認的樣子。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們是在找一個人。”
“找人?”
“是的。就是住在這間房内的……”
卡洛爾來到胡桃右邊的房間,指着那扇被打開的房門,滿臉愁容的道——
“我的……一個朋友。兩天前剛剛上車時,我還見過他。昨天他宿醉,似乎睡了一天。可是今天我想即使再怎麽宿醉也該醒了。可是來看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他人了。”
聽到這裏,白癡略微一怔,立刻尾随着兩人來到那間房間前。第一眼,他甚至以爲這間房簡直就和胡桃的房間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有左右的方向是完全颠倒的。随後,他立刻從門内走出來,緊緊盯着旁邊胡桃的大門,黑色的瞳孔裏,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失蹤?”
星璃微微愣住,說道:“這怎麽可能了?這輛列車從風吹沙離開後到現在,一路上都沒有停過。所以人肯定還在列車上。這輛列車總共也就那麽大,怎麽可能失蹤呢?”
維斯歎了口氣,聳聳肩膀道:“我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們就在車上找。好巧,我們搜索完六号車前面,打算去餐廳搜其他的車廂的時候,剛好聽到長公主的房間裏傳來驚叫聲。所以……我們才失禮了。”
星璃笑笑,代胡桃原諒了他們。可就在這個時候,正看着整潔的床鋪和疊放的整整齊齊的床單的白癡突然開口,說道——
“你們的那位朋友是不是一名男性,而且,性生活是不是非常不檢點。”
此言一出,旁邊的星璃立刻臉紅,扭過頭去,對白癡生氣。維斯也顯得很尴尬,看着旁邊的卡洛爾。
“這個……這位朋友,你怎麽知道?”
“你們告訴我的。”
白癡看了看腳下那與胡桃房間内完全不同的硬實地毯,說道。
卡洛爾更是摸不着頭腦了,他皺起眉頭道:“請你說明白一點,我什麽時候告訴過你這種事了?”
白癡摸完地闆,站起來,盯着卡洛爾和維斯,說道:“很簡單。聯系一下你們的行動和你們的話,很容易就能得出這個結論。先,你們告訴我你們的朋友失蹤,然後,你們開始尋找。當聽到胡……長公主出的尖叫聲後,你們甚至不惜破門而入。”
“對啊,這有什麽問題嗎?你憑什麽憑借這一點就說明我們在找的是一名男性?”
“你們的行爲。”
白癡雙手插在口袋裏,仰起頭,看着床鋪上方的行李架,緩緩道——。
“如果你們在找的是一名女性,那麽聽長公主的尖叫聲後,并且立即破門而入,到這裏,你們的行爲完全正常。可是之後,你們對于整個身子完全裹在被褥裏的長公主沒有去看一眼,而是專心緻志的在房間裏搜索有沒有其他的人。如果你們是找女性的話,對于當時完全不知面貌,隻能聽到隔着被褥的模糊聲音的長公主,你們應該會要求立刻查看才對。”
“但是,你們沒有。由此可知,你們查找的絕不是一名女性,而是一名男性。”
卡洛爾摸着下巴,點點頭。此刻,維斯卻是忍不住開口道:“即使如此,你憑什麽說我們的朋友性生活不檢點?”
“還是剛才的問題。”
白癡走到大門的後方,仔細看着門把手。那裏非常幹淨,鐵質的反光材質上沒有任何的手印,旁邊的開關上也是如此。看完這些,他才繼續說道——
“既然你們不是找女性,那爲什麽聽到女性的叫聲後就急不可耐的破門而入?理由隻有一個,你們認爲這名女性正在遭受某種侵犯。在你們急着找人的時候,竟然會跳出來循着女性的呼救聲去找,而且,還是在大白天。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你們心目中的那位朋友性生活一定非常不檢點,甚至不檢點到在大白天就會對女性施暴的程度。”
星璃聽完了白癡的解釋,沉默片刻後,她斜過眼,看着卡洛爾和維斯兩人:“你們……竟然和這樣的人,是朋友?”
卡洛爾和維斯互相望了一眼,随後,卡洛爾率先說道:“什麽叫這樣的人?我們和什麽樣的人是朋友和你們有什麽關系?”
“你們不是朋友。”
就在此時,白癡再次開口。他打開了房間左邊的衣櫃,看着裏面堆放的各種衣物,說道——
“你們的這位所謂的朋友年紀至少在三十五歲以上。和你們屬于兩代人。而且,身份高貴,不會武技,外出行動時喜歡乘做jo通工具,而不是自己行走。另外,他的身邊總是會有人陪伴,應該是類似保镖一類。”
維斯止住了卡洛爾,表情冷漠:“你,什麽意思。”
“先,是鞋子。”
白癡指了指放在床邊的那雙鞋子,說道——
“這是一雙高筒皮鞋,從用料來看非常的講究,做工也極其細緻。由此可以判斷出你們的‘朋友’很有錢,并且身份高貴。而且這種款式的鞋子年輕人中不太會有人穿。相比之下,自诩爲紳士的中年男子倒是穿的人很多。”
“鞋子上沒有什麽磨損,鞋底也沒有什麽泥污。如果這個人不是一個善于保養,斤斤計較的人,那麽就是一個不太會自己下地走路的人。至于他不會武技這一點,則是這些衣服。”
白癡指着壁櫥内的各式禮服,繼續說道——
“這些衣服很體面,也很光鮮。但是很多地方都有些緊縛身體的感覺,平時也許沒什麽,但如果對于需要大範圍運動的人來說,這些衣服就純粹是個累贅,阻礙行動。由此可見,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會武技的人。既然一個身份高貴,不會武技,外出走路都是乘做jo通工具的有錢人,體面人,那麽他外出時經常帶着保镖,那也就可厚非了。”
白癡合上衣櫥,走到車前,拉了拉。車似乎壞了,鎖的很死。在确認了這一點之後,他轉而看着兩人,做出總結——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你們的朋友。你們和他的身份,應該更類似于保镖和被保護人之間的關系。我說的,有錯嗎。”
對于白癡的結論,卡洛爾和維斯兩人面面相觑。良久之後,卡洛爾終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捂着自己的額頭,哈哈大笑,一邊笑,還一邊搖着腦袋。
“哎呀呀,真的是沒看出來啊。原來你這個看起來毫不入眼的家夥竟然還是個偵探?沒錯,你說對了。不過我要糾正一下,我們兩個并非他的雇傭。而是因爲我們也同路,所以才順便護他一程罷了。”
白癡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卡洛爾,等他話音剛剛落下的那一刹那,他就開口:“他,是誰。”。
維斯在這個時候笑了起來,她捂住嘴,嘿嘿了兩聲。
“很抱歉啊,關于我們這位‘朋友’究竟是誰嘛,我們就不方便告知了。你那麽聰明,難道就不會自己猜嗎?”
白癡,沉默了。他看着面前的兩人,沉默不語。也就是在雙方僵持的情況下,旁邊的星璃捏着下巴,看着房間。突然說道:“真要猜到底是誰,那也容易。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要做這種事了。畢竟斷人财路,永遠都不是什麽好事。”
卡洛爾和維斯的面色一變,星璃知道,自己的虛張聲勢起作用了。眼下,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憑空從列車内消失。而從胡桃那慌亂的神情來看,她十有知道了些什麽。而且,可能知道的還非常“重點”。要想幫她,那麽先要做到的就是确認這個人的身份,然後才好有針對性的得出結論。
可是,從這兩人一開始就用“朋友”這個詞來搪塞來看,他們絕對沒有将事情的真相告訴白癡的意思。所以,他才戳穿他們的謊言,并且将失蹤者的大緻情況歸納出來。爲的就是要打擊他們的信心,逼他們說出失蹤者的信息。但現在他們依舊不說,星璃見此,也是立刻虛張聲勢一番,給他們的心裏添塊石頭。
搜索完成,白癡和星璃走了出來。卡洛爾和維斯鐵青着臉,瞪着兩人。片刻之後,那兩人立刻一言不的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對白癡和星璃看上一眼。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午。還有不到三個時,列車就要靠岸。
白癡和星璃站在門前,聽着腳底傳來的哐啷——哐啷——聲。
終于……
“白先生,那個失蹤的人,恐怕……”
“……………………啊。從現有的迹象來看,死亡的可能,很大。”
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投注到旁邊胡桃的房間。
“那麽,屍體……恐怕就是在……”
星璃的話說到一半,随後伸出手指,偷偷指了指胡桃的車廂。對此,白癡沒有任何的異議,而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列車的哐啷聲,慢慢停止了。
夕陽終于走到了天空的那邊,轉眼,就要消失在山的那一頭。
随着聲音的減輕,胡桃也是慢慢從沉睡中醒來。在睜眼的第一個瞬間,她再次感受到了比的驚恐這種恐怖讓她連忙爬起,努力搜尋白癡的身影
房間裏當然不會有白癡的身影。可是胡桃還是安下了心。因爲面包就坐在旁邊,手中拿着畫闆不停的塗塗畫畫。既然她在這裏,那麽白癡肯定也不會走的太遠。胡桃松了口氣,這才重新躺回床上,捂着自己隐隐疼的手臂,呆呆的看着天花闆。
“嗚嗚”
面包看到胡桃醒了,也是笑呵呵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過,她沒有去找白癡或是星璃,而是直接跳到胡桃的床邊,安安穩穩的坐下。
《胡桃姐姐,睡得好嗎?》
牌子上,寫着溫柔的話語。末尾處還有一個愛心,顯示了面包的調皮。
胡桃呼出一口氣,強行擠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現在……幾點了?”
《快六點了。胡桃姐姐,你睡了好長時間啊》
胡桃閉上眼睛,感到十分的疲倦。即使是在睡夢當中,她也還是能夠回憶起之前的一切。而且在夢中,那一切變得更爲恐怖,更爲峥嵘,以名爲惡夢的名義,吞噬着她的意志。
“是啊……睡了好長時間……白癡……星璃……他們呢?”
《叭叭和星璃姐姐買票去了。》
“是嗎……他……他終于……還是要走了……”
面包嘻嘻一笑,翻過牌子。
《不是,叭叭是去買船票。很快,我就能和胡桃姐姐一起上遊輪玩了好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