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連忙站了起來。一聲不吭,轉身就要去拉小面包。但問題是他剛才思考問題實在是太過投入,這直接導緻那位女傭長開始對他進行特别關照。
“這個孩子,是你帶來的?”
麥妮指着小面包,冷言冷語的道。
“……………………是的。她是我的家人。”
白癡低着頭,壓低嗓子回應。
“是你的家人?那麽你就帶着這個八歲的孩子來成爲小姐的女傭嗎?”。
麥妮的口氣充滿了堅決。這位女強人似乎已經找到了她第一個展示權威的對象。
白癡掃了一眼小面包,按照早就準備好的腹稿說道:“回麥妮小姐,這個女孩可以算是我的幫手。有她在,很多東西我都能很‘方便’。”
小面包聽到白癡說話,立刻跳下座位,收拾起餐桌上的各種簡單的餐具。那位女傭長看着小面包這樣忙碌的動作,臉上原本古闆的神采終于略有松動。尤其是當小面包收拾好餐具,走過來沖着她露出一個毫威脅的“天真”笑容之後,這位女強人臉上的嚴肅,終于被融化了少許。
“如果防礙了工作,我會向小姐禀報這件事。另外,我再次對你說一句,肯尼迪小姐,你的工作是在小姐準備前去的地方率先做一些基礎打理。這是一份需要上心的工作。請不要再出現像這次這樣的魂不守舍。這會侮辱你身爲吉安姆女傭的身份。”
“……………………是,實在是抱歉,女傭長。”
教訓完畢。麥妮點點頭,轉身離開。白癡在看了一下她留下來的檸檬的作息時間表,再看看列車上的鍾,帶着小面包徑自走向列車的娛樂室,開始清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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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導列車在沙漠上飛馳。沖破那一個又一個的沙丘,宛如一把利劍般割開沙漠,延伸向地平線的遠方。
白癡和小面包呆在娛樂室裏,他的手裏握着雞毛撣子,小面包則是捏着一小杯水。等到白癡用雞毛撣子撣下那些灰塵之後,小丫頭就引導着水中的液體浮起,覆蓋在玻璃或是其他的一切器皿上,順着她的手的轉動打一個回旋,落入旁邊的水桶。
看看時間,距離檸檬預定的前來娛樂室遊玩的下午…還有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裏白癡除了在做着自己的工作之外,更多的,卻是在繼續思考自己剛才還沒想完的問題。
現在列車還是屬于雄鹿境内。從列車上的人員配置來看,這輛列車應該是屬于被包下來的情況。不過,時不時的還會有當初在賓館看到的女性保镖在各個車間巡邏。這麽說,在雄鹿境内,這些女兵是不會離開的喽?
(人類小子,難道你不會想到如果這個女人在雄鹿境内被殺,可能會達到更好的效果嗎?)
這種情況白癡當然也有想過。可是在想了想之後,他還是認爲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小。
因爲這樣一來,會顯得雄鹿方的智商實在是太低。你看,人還在自己的境内呢,就忙不疊的下殺手了?這怎麽可能?
所以,那個隐流成員真的這樣做的話。反而會被他人懷疑是不是有人栽贓陷害雄鹿。所以,在離開邊境,再等到負責明着保護的士兵全部下車之後,才是展開刺殺最好的時機。…。
白癡取出一杆撞球球杆,仔細的擦拭完畢,放回撞球桌下方。也就在此時,一旁的車門打開,女傭長麥妮帶着兩名女傭走了進來,觀察着娛樂室的打掃。
人來了,那白癡也該離開了。他朝着麥妮鞠了一躬後,拎起水桶,帶着小面包從另一邊的車門離開。在白癡越過車門,打算關上門之時,那位二公主已經悠閑的走了進來,往娛樂室裏一坐。而陪同她前來的三名女傭卻是戰戰兢兢的坐在旁邊的棋盤旁,開始擺好棋盤下棋。而在這兩人之中,有一個,就是柑橘。
………………興趣……是觀摩嗎?
白癡靜靜的拉上了車門,啪的一聲,将房間裏面的聲音和自己完全分割了開來。
整整一個白天,白癡都在做着這種類似于事前檢查的工作。
每次在檸檬想要做些什麽之前。他就必須率先趕到那裏,進行地毯式的打掃。在晚飯時,小面包不小心将她要用的叉子掉在地上,所以她重新撿起來用水洗幹淨。可就是因爲那位大小姐到來時發現餐具上有水珠,硬是把白癡叫過去狠狠的罵了一遍。吓得小面包躲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嚴苛的要求,當然讓白癡不得不更爲認真的進行事前打掃,容不得半點灰塵。直到晚上9點在打掃完檸檬的卧室之後,白癡一天的任務才算是結束,拉着已經疲憊不堪的小面包走向自己的卧室。
列車的卧鋪都集中在中間一節車廂。而且并沒有刻意的進行分割。所以在檸檬的房間隔壁,就是白癡的房間。
說實話,白癡看着自己的房間和那位二公主的房間僅僅一牆之隔時多多少少有些猶豫。不管怎麽說,那位公主可是正被人盯上。自己住的和她如此之近,萬一發生什麽意外,會不會牽連到自己?
但,房間已經定好。他也不能突然提出來說要改房間。在歎了一口氣後,白癡不得不開房門,進入卧室。
由于白癡是事先先打掃人員,所以離開崗位的時間也比其他人早上一點。房間裏的其他三位女性似乎還沒有下班。白癡看了看這裏的四張床之後,選擇了面朝大門左手邊的下鋪,把自己的行禮放了上去。
“嗚嗚~~~~”
小面包是真的累了。
這丫頭從白天開始就一直在使用縱石力,現在一接觸到床,立刻張開雙手趴了上去,把臉埋在柔軟的床鋪上,發出呼聲。
“起來。”
白癡輕輕拍打着小丫頭的臉,将迷迷糊糊的她抱起。
“脫了衣服,再睡覺。”
“啊嗚……”
小面包靠在白癡的胸口,一雙眼睛已經迷起,分不開。白癡不得不幫她脫去衣服。再将睡衣往她的身上套去。七手八腳的把她打理好之後,才把這丫頭塞進被窩,讓她享受甜美的美夢去了。
暫時,事情歸于甯靜了……
白癡站起,來到前。此刻,外面的沙漠繼續演繹着它獨有的恬靜。被列車沖開的飛沙就好像舞動的煙塵一般,在沒有月光的夜空下起舞……
死亡沙漠……
現在,這片沙漠似乎已經逐漸失去了這個名字的恐怖。随着魔導列車在它身上肆意穿梭而過時,死亡,也漸漸遠離了它……
外沒有月色。
黑暗的天空之下,車中閃爍出燈光的魔導列車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蜈蚣,快速的在沙漠上爬行。白癡透過車看到了自己倒映在上面的臉,他再看了看玻璃中那個不苟言笑,身材高佻的女性,輕輕的搖了搖頭。随後,他就坐回床鋪,和衣躺着………。
噌。
暗滅,像是有着機括一般射而出。白癡握着劍,将劍尖直接對準自己有前方的大門。在确定自己即使躺着,但隻要房門不自然的一開,自己這個位置就能夠在第一時間進入戰備狀态,甚至一出手就将闖入者刺殺之後,他。緩緩收回了手中的劍刃。
就在這時,房間的大門被敲響,一個女性的聲音也從外面傳了進來。
“我進來了。裏面有人嗎?”。
門被開,出現在白癡眼前的,卻是一個十分眼熟的女性,也是白癡最不希望和她同住的女性——柑橘。
“啊!原來和我同一個房間的,真的是肯尼迪小姐啊?”
柑橘依舊帶着她那個大的離譜的包,看到白癡睡在下鋪之後,她就哼哼的提着包走上白癡的上鋪,把包放好。随後,她從自己的鋪位探出頭。看着躺在下面的白癡,再次安心的笑了一下。
“真好呢。原本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我還有些擔心。但是肯尼迪小姐在,就好多了。”
白癡看着從上面探下頭來的柑橘,一言不發。柑橘又說了幾句之後發現白癡始終不回答,也覺得沒趣,順着旁邊的扶梯走了下來,拿起床邊固定着的暖水瓶,打算倒杯水喝。
恰好此時,大門再一次的被開。這次出現的卻是一個帶着眼鏡的深咖色頭發的女孩,柑橘咋一見到陌生人,立刻顯得有些尴尬,連忙把暖水瓶蓋上蓋子,放回原位。
新進來的眼鏡女孩年齡也不大,看到柑橘之後,女孩愣了一下,随後彎腰行禮,陌生的說出一句:“您好。”
“您好。”
白癡看着這兩個女孩陌生的應答,沉默着。這兩個女孩看起來對對方很陌生,但白癡卻不會這麽覺得。
瓊斯喬。
當天面試的第一個女傭,就是這個女孩。看來,她也成功了。
房間内的氣氛一時間顯得沉悶起來。這兩個女孩分别回到自己的床鋪,不再說話。可就在白癡以爲今晚會就這樣結束之時,大門再一次的被開,這間卧鋪中的最後一位住戶,也算是回來了。
氣氛,一時間顯得更尴尬了。
即使不用擡頭,白癡也知道走進來的是誰。
作爲女傭長,當然應該住在那位二公主的旁邊,好随時接受傳喚。這樣的話,她住在這裏這一點就根本不用感到奇怪了。
麥妮一如既往的維持着白天的嚴肅眼神。她習慣性的皺着眉頭,看着房間裏那有些尴尬的氣氛。在略微遲疑了一會兒之後,這位女傭長咳嗽了一聲,說道:“從今天起,我們四個就是室友了。希望我們能夠相處愉快。”
“…………………………”
白癡沒有回答,另外兩個女孩也隻是簡單的應了一聲。麥妮似乎也不怎麽在乎三人的回答,她将手中的包囊放在白癡隔壁的下鋪之後。就走到一旁拉起了簾。
現在……總該睡覺了。
白癡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等待關燈。可是……
他等來的卻不是什麽眼前一黑,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而是耳邊淅淅嗦嗦的……衣物脫落的聲音。
脫衣服………………?!
這一瞬間,白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是的,脫衣服!要睡覺,那就必須脫衣服!
如果對方是隐流的成員的話,那爲了保護(或者暗殺),身上就必須時刻的帶着武器!這也就是說……!!!…。
白癡瞬間睜開眼睛,空洞的雙眼緊緊盯着旁邊正在寬衣的麥妮,雙眼眨都不眨。麥妮一時間也沒察覺,繼續脫衣服。等到她把身子外面的那套女傭服全部除下,整個身上隻剩下一套白色的花邊蕾絲内衣之時,她才注意到旁邊的“肯尼迪小姐”那專注的眼神。
“你在看什麽?!”
說實話,這位麥妮小姐恐怕真的沒有被人這麽仔細的盯着。她不由得抱住原本放下的衣服,擋在自己的身前。
可白癡卻不理會這些,他的眼睛如同掃描儀一般将這個女孩的身體從上面掃描到下面。在那個身體上除了上下兩件蕾絲内衣之外,就隻剩下那雙修長大腿外面包裹着的白色吊帶絲襪。看起來……的确是沒有适合藏匿武器的地方。
不過,這并不能說,不能殺人。
很簡單,因爲這個女人身上還有衣服。那兩件内衣。
真正的殺手,絕對不會允許身上處于“防備,武器”的狀态。誰知道在那内衣之下是不是隐藏着什麽緻命武器?除非這個女人把衣服全部脫掉,一絲不挂。不然,依舊不能作爲她不是“瘋狗”的證明。
不,即使是全脫光了,這也不能說明她的身上不帶武器。也許這個“瘋狗”就是一個徒手搏擊的高手呢?另一方面,女性的身體天生就擁有藏匿武器的暗門。要想證明這個女人的身體完全不具備威脅性,現在得到的資料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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