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拉小姐,您說什麽?”
“不不不,沒事。嗯……這樣,其實……(低聲)……明白了嗎?”。
休的聲音太輕,即使白癡如何努力豎起耳朵,也聽不明白。那邊的托蘭在想了想之後,終于撤下雙劍,并且來到蜜梨的身旁,就着她的耳朵說了兩句。蜜梨也是一愣,看看休,再看看白癡,顯得難以置信。
“那麽,就這樣啦,我們先出去。”
說着,休就上來拉起蜜梨和托蘭的手,兩個人就這樣身不由主的拉出房間的大門。隻留下白癡一個人,繼續留在這裏了。
四周,靜悄悄的。
在這間沒有戶,隻有一扇門的房間裏,隻有白癡,和那具棺材。
白癡沒有說話。
棺材當然也不會說話。
所有的一切。都化入那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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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距離開場隻有十五分鍾了!請各位買好票的同學盡快入座!還沒有買票的同學請快點去買,票價爲十蘇拉一張!”
縱石系的女學生拿着導力石,在入口處就着石頭說話。擴散開來的音量足以讓每個人都聽清楚。
随着第五演武場的大門開啓,早已等候多時的觀衆立刻如潮水一般湧入。相比起外面的豔陽高照,演武場内卻是漆黑一片,隻有幾盞微弱的燈光能夠讓人們尋找座位。在演武場的中央,那相當于舞台的正方形區域此刻卻是被一層水幕所籠罩,看不清裏面到底安排了什麽。
魚貫而入的觀衆們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座位,紛紛坐好。人們開始猜測,揣摩,試圖知道今天的演出到底會表演些什麽東西。畢竟,他們知道的隻有一個舞台劇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嗚————————
很快,演武場内就傳來一陣低鳴。這是演出即将開始的預兆。
閑談的衆人安靜了下來,他們開始抓起手邊的爆米花或是各種零食,慢慢咀嚼,等待着那開幕的一顆……
低鳴聲……停了。
站在舞台四周的四名縱石系學生張開手一拉,那塊包圍着舞台的水幕就開始緩緩升起,彙聚到舞台的上方。演武場内的所有燈光全部熄滅,唯一充當照明的,就隻有那些凝聚成烏雲的水團,在那裏偶爾發出的雷鳴了。
……
…………
………………
轟隆——
轟隆隆————
閃電,劃過。
在那電光之下,一間裝潢考究的屋子,出現了。
燈光昏暗,空氣中的氣氛被壓抑着。
在那閃電的光芒映照中,一隻巨大的棺材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而在棺材之前。則是一名坐着輪椅,目光呆滞的看着棺材的黑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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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内,白癡依舊呆坐着。
如果換做是别人,恐怕絕對沒有這份耐心可以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
但是,白癡不同。
善于捕獵的老鼠早已經習慣了等待,他也知道,獵物和獵人同爲一體的他,耐心與細心永遠是活下去的必備條件。
所以,他繼續看着那張棺材,同時豎起耳朵傾聽四周的動靜。
………………………………突然!…。
門,打開了。
白癡擡起頭,隻見進來的人是一個身着禮服的年輕人。對方的臉上帶着哀愁,緩緩走進房間,點亮棺材四周的蠟燭。接着,又有許多的人一字走了進來,在朝着棺材鞠躬之後,又朝着白癡鞠躬,在房間裏繞了一圈後,從入口離開。
說真的,這場面真的很詭異。
但白癡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始終維持着剛才的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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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陣陣。伴随着旁白的響起,觀衆們終于知道了舞台上究竟在表演什麽。
在那聲光之下,這些觀衆更在意的反而是那位富家大少爺。那呆滞的眼神,一成不變的表情,宛如雕塑一般的紋絲不動。這種姿态和他所扮演的角色所處的處境究竟是多麽的貼切啊~~~!
不過,這樣的長久不動終究不是演戲。很快,人們就知道,有些事要發生了。
大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色格紋長裙,有着一頭金色長發,看起來成熟而又性感的女性緩緩走了進來。她的左手牽着一個七歲小女孩的手。從旁白中可以聽出,這是一名年僅十九歲的寡婦。而她牽着的,則是她五歲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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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
刹那間,白癡原本呆滞的瞳孔擴散開來。他緊緊的盯着那邊面容愁苦的小面包,片刻之後,又盯着牽着她的手,走進來的星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爲什麽小面包會出現在這裏?!
還有星璃,爲什麽……她也會出現在這裏?
白癡冷冷的注視着緩緩走過來的星璃。也看着她朝棺材鞠躬,再朝自己鞠躬。片刻之後,星璃想了想,幹脆來到白癡的面前,低下頭,輕聲說道——
“白朗甯少爺,請您……别太擔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會好起來?
在事情沒有弄明白之前,白癡怎麽能夠相信事情會好起來?在環顧了一下四周之後,白癡終于開口說道——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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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
頃刻間,所有的觀衆都嘩然了!
每一個人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緊緊的盯着那位身價難以計數的富家大少爺。嘴巴驚訝的全都合不攏嘴。
而那名俏寡婦似乎也有些被怔住了,她的雙頰一紅,輕聲道:“少爺,您……您在這樣的日子裏……說這種話……未免也太不得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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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體???
白癡想了想,沒有想通。可這時,星璃突然左右看了看,湊到白癡的耳朵邊,輕聲說道:“小白,不是台詞的話最好不要說。另外……我穿的這套不是女士長裙,你沒看到格紋嗎?這依舊是蘇格拉裙。”
白癡就奇了怪了。你穿什麽裙子和我有什麽關系?還有,你把面包帶到這裏來幹嘛?不知道這裏是龍潭虎穴嗎?
白癡決定不去理睬古古怪怪的星璃,而是轉頭招呼起那邊的小面包。
“面包,過來。”
——————————————————————————————————…。
嘩然,又是嘩然。
隻不過這一次,觀衆們卻全都哭了起來。
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感慨,暗暗拿出筆将那位大少爺所說的每一句台詞都記錄下來,以備今後在某些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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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面包歪着腦袋想了想後,終于跑了過來。她拉住星璃的手,有些害怕似地躲着白癡。
看到這丫頭這幅行爲,白癡漸漸開始有些生氣了。他再次張開口,對着星璃吐出一句——
“面包。爲什麽躲着我。”
一旁的星璃原本已經整理好了思路,可她萬萬沒有料到,在這節骨眼白癡竟然又說出這種話來了?星璃那本來就有些紅暈的臉龐此刻變得更紅了。按照她的性格。對于白癡接二連三的說出這麽失禮的話她該立刻走人。可是按照劇本,她還是十分爽快的舉起帶着黑色手套的右手……
摸在了白癡的臉上。
白癡皺起了眉頭。
他有些想不通,爲什麽星璃會緣故的摸自己的臉一下?
而更糟糕的是,在摸完之後,星璃立刻拉着小面包,一副氣呼呼的樣子走向那邊的大門。可是在離開之前,她還是回過頭,似乎有些責怪,又有些哀怨的瞄了白癡一眼,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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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調戲俏寡婦未果,反而被打了一個耳光呢!”
“誰說調戲未果的?那俏寡婦不是還瞄了富家公子一眼嗎?不過。星璃穿成這樣還是好看。我也想被她打一耳光呢~~~”
“噓,别說話了,第二幕開始了。”
舞台上的燈光變幻,根據旁白說,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随着房間裏的那個棺材緩緩下降,進入地闆的暗格之時,這也象征着時間過去了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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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不行。
即使明明沒有什麽危險,但看着棺材進入暗格,白癡還是覺得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至少,絕對不能讓自己被牽着鼻子到處走。必須進行反抗……才行。
(暗滅。)
(呵,什麽事?)
(如果……我發動第一獄,能讓我暫時恢複活力嗎。)
(這個嘛……也許隻有一點點能夠恢複。畢竟你已經休息了那麽長時間了,可以試試。我會暫時中斷你體内的魔血,這樣效果可能會差一點,但能夠盡量減少你使用後所産生的副作用。免得你躺着的時間又變長。)
腦内的交流停止,手腕處的鎖鏈立刻開始旋轉。漸漸的,白癡能夠感覺到一些異樣從體内浮現,原本已經長久控制不了的身體,漸漸開始恢複知覺……
“啊,小白?”
這次出現的赫然是黯,她依舊和以前一樣披着白大褂,腰上挎着個小腰包,裏面裝滿了扳手和螺絲刀。
黯是從另一扇門走進來的,看起來她對于四周的情況顯得很困惑。她看着周圍的環境,猶豫了一下之後,來到白癡身旁,說道:“你怎麽在這裏?這裏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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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大少爺的表姐,是一個對機械以外的東西完全沒興趣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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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黯的詢問,白癡卻沒有直接回答。他隻是在等……等到黯更進一步的靠近自己。
直到黯已經站在自己身邊之後……刹那間,原本不可以動的右手瞬間伸出,直接抓住黯胸口的衣服。而黯也對此吃了一驚,急忙後退。這一退,也将白癡從椅子上帶了下來。
“你……你做什麽啊!放開我!放開我!”
黯察覺到白癡此刻抓的不是地方,連忙想要反抗。但白癡現在豈能容人從自己的手心裏逃走?在這個四面皆敵的現在,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敵人!
白癡需要答案。現在的他比任何人都需要答案。
爲了避免強行發動後可能産生的後遺症,所以通過第一獄,他唯一能夠自由移動的就隻有這一隻右手。除此之外的左手和下半身全都是不能動。他就用這隻右手拖着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整個人都壓在黯的身上,随後,惡狠狠的道——
“這裏是哪,這是我才要問的問題。”
這一刻,黯的眼中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反而是驚訝了。
她看着這個趴在自己身上,一雙黑紅不同色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自己。刹那間,她忽然想起莉蘿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嫁給面包叭叭~~~!——
原先,黯隻是把這句話當成一句笑話。因爲白癡從來都沒有那方面的表示。或者說,他連一個這種類型的玩笑都不曾和自己開過。可是在今天,就在這間陌生的屋子裏,她卻親耳聽到了白癡剛才所說的話!
“你……你…………!”
黯的臉色,漸漸紅了。
而她的胸部,也漸漸開始劇烈的起伏。
這個本來十分男孩子氣的女孩,在這一刻卻是别過頭,不敢再看白癡的眼睛。就連聲音,也是幽幽的——
“你說什麽啊!你快點……放開我……”
放?
如果不是心裏有鬼,爲什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如果不是心裏有鬼,在這種時候按照黯的性格,豈不是應該說“小白,你腦子有病啊!”這種話才對嗎?
這下子,白癡更加肯定了黯一定有隐瞞什麽,說什麽都不肯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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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的月光在舞台的上方停留,那銀色的光輝則落在躺在舞台中央的一男一女的身上。
原本,人們還不會以爲發生什麽事。可是當那位大少爺突然出現“抓胸”,然後把他的表姐倒,爬到她身上,還含情脈脈的說出那些台詞之時……
所有正在喝水的人,全都噴了。
所有正在吃東西的人,全都噎着了。
而原本就期待着發生激情戲的觀衆則是開始吹起口哨,希望能夠看到更進一步的限制級畫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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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眼看法讓白癡離開,她的臉紅的更厲害了。
可是,身爲諾利烏斯家的人,她怎麽能夠允許自己就這樣随随便便的交代出去呢?
“你……你從來都沒對我表示過什麽……今天……突然這樣……你讓我……怎麽交代好……?”
白癡緊緊抓着黯胸口的衣服,因爲他的下半身根本就動不了,所以隻能仰頭和黯對話。說實在的,這樣很累。所以,他幹脆加大力氣,把黯拉到自己的身子底下,用下巴卡着她的肩膀。這樣,他隻需要歪過腦袋就能和黯平視了。…。
“不用怎麽交代,就老實交代。”
白癡依舊走在追尋真相的道路上。
黯側過頭,隻見白癡的那張臉就停留在距離自己不到兩厘米的地方。兩個人的鼻子甚至已經互相碰觸。略微呼吸一下,也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氣息。
黯顯得更爲難堪了。她連忙别過頭,雙手緊緊抓着身下的地毯,說道:“你……你這個流氓!我都說了,你這樣……實在是太過突然了!也許我看起來很男孩子氣,但我也不是那麽随便的!我也希望……我也希望……你……你至少……能夠多來點前奏……讓我……好有點準備啊……”
白癡咬着牙,目露兇光——
“你還是不打算說嗎?”。
這一句,白癡加重了語氣。在過往的生活中,白癡很少用如此重的口吻說話。可是現在不同,現在,屬于逼供。既然星璃表現的那麽自然,經常和星璃走在一起的黯理所應當的會知道更多消息。語氣,當然要重一點!
瞬間,黯的身子停止了顫抖。
她睜大着那雙火色的瞳孔,嘴巴略張,臉上的神采表現出比的驚訝。慢慢的……慢慢的……她轉過了頭,緊緊的盯着白癡……
“好,告訴我,你……”
吻。
充滿陽光氣息的嘴唇,貼在了白癡的唇上。
這一吻,不僅把白癡的嘴巴堵住,也給他的心頭,增添了數的疑雲……
“好了!你的要求我滿足了!”
一吻過後,黯猛地把白癡開。她抹了抹嘴唇站了起來,用一雙充滿淚水的眼神看着他,大聲道——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欠你什麽了!我們之間一刀兩斷——!”
說罷,黯就從來的大門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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