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蘿有些緊張的看着面包,她又看了看牆上的挂鍾,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半。距離日出隻有不到一個半小時了。
小面包在想,仔細的想。
在那個時間裏的那個地點,那個人所做的事……究竟代表着什麽含義?
片刻之後,小面包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刻拿出寫字闆唰唰刷的寫下一行字給莉蘿看。莉蘿看到後努力想了想過去的某個場景,也随即點頭表示同意。
在得到莉蘿的同意之後,小面包的嘴角,才真正的舒了開來。
下一刻,小面包立刻跳下沙發。她一把抓起莉蘿的手,直線沖向下一個驗證的場所。由于腳步實在是太快,就連那些總是按照預訂路線端着托盤走來走去的侍者也避不過這兩個丫頭,好幾次都被撞得差點摔落手中的東西。
盡管莉蘿還是雲裏霧裏,但面包此刻的思維卻是異常的清晰。她快速的奔跑着,臉上布滿了興奮。
如果……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麽接下來就一定可以找到問題的關鍵破綻!
隻要再确認一件事……隻要能夠再确認一件事的話!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小面包大口喘着粗氣,再一次的沖向那四名懷疑人的房間。她一一敲開那些房門,看着裏面出現的各個人的特征,仔細的尋找着一件最關鍵的“物證”!
“誰啊?是你?”第一位,依舊是那位安蒂娜大小姐。在看到莉蘿和小面包之後,她有些慵懶的打了聲哈欠。可還沒等她打完哈欠,小面包立刻拉着莉蘿沖進了她的房裏,不斷的看着房間内的一切事物。
“你們這兩個孩子,怎麽那麽沒有禮貌?”
安迪娜随手關上門,氣呼呼的看着這兩個丫頭。小面包則是呵呵一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後,再次一言不發的拉住莉蘿打開門跑了出去。行事之理,簡直讓那位大小姐爲止發指。
第二位是那位将軍夫人,在女傭打開房間後,小面包看到的就是在那裏不斷的抽着紙巾的四十多歲的女人。看到莉蘿之後,這位夫人立刻揚起沒有拿紙巾的左手指着莉蘿,讓她立刻滾出去。小面包吐吐舌頭,立刻拉着莉蘿跑路。
第三位就是那位瘋子少爺。小面包敲開門後,那個瘋子少爺隻是在門後好像幽靈一般的右半張臉,隻是看了兩個小丫頭之後,他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讓小面包讨了個沒趣。
而最後那位,當然是最後的比格大少爺。這位剛剛成爲一家之主的少爺似乎十分的開心,不僅沒有像他的弟弟那樣趕人,反而讓兩個孩子入座,招呼自己那剛剛睡醒的兒子過來陪着。同時亮了亮自己右手名指上的戒指,和兩個小孩說起他和妻子相遇的故事了。
莉蘿一聲不響的跟着面包這樣瞎轉悠,小面包也是微笑着這樣閑逛。
在這樣看似毫意義的晃悠中,時間卻是絲毫不等人,繼續快速的前進。幾乎就是在轉瞬之間,清晨六點的鍾聲……
咚咚咚咚咚咚————
就敲響了,這一晚最後的篇章。
——————————————————————
鍾聲在響。
整座将軍宅邸内的人都被這不算太響的鍾聲震醒。
到現在還能留在這裏的,或多或少都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麽事。所以每一個,都迅速整理儀容,準備跟随法特将軍的家人一起,進入皇宮。…。
咚————
鍾聲中,白癡擡起了頭。他似乎一直在思考,卻始終沒有能夠思考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在一聲接一聲的鍾聲中,是否也代表了他的時代已經結束,是該讓位……讓那個小丫頭,來登上曆史的舞台了?
“走!”
伴随着一聲粗魯的喝聲,休息了一晚的副官精神抖擻的押解着黯,走出了房間。
這一晚,黯休息的并不好,身體的傷痛讓她看起來顯得更爲萎靡。被五花大綁押出房間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和其他人一起坐在一旁的白癡。可是面對自己此刻的處境,白癡卻沒有絲毫走出來的意思。他的眉頭……依舊深鎖。似乎還有許許多多的謎題,沒有解開。
黯笑了……
凄迷的笑了。
即使是白癡,這次竟然也救不了自己了嗎?
即使是這個讓星璃挂在嘴邊,說有了他就可以完全放心的家夥在……也終究,不可能解決任何問題……不是嗎?
“走啊,諾利烏斯小姐。外面會有專門的馬車,将你我以及這裏的所有見證人,一起送到陛下的面前。”
比格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着裝,一晚沒睡似乎并沒有讓他顯得多麽的憔悴,反而顯得精神奕奕。他笑得比燦爛,似乎不是死了父親,而是獲得了一個莫大的賞賜。
“糟了!面包,面包!我的姐姐!”
莉蘿躲在一旁,緊張的看着隊伍往樓下走。從安迪娜所住的6樓,經過将軍夫人所住的5樓,來到案發現場所在的4樓,下到比格和斯米奧所住的3樓,逐漸的,往下方的大堂走去。
看比格的神色,很顯然,他是想要壓着黯從宴會大堂中走過,讓所有人都來看看諾利烏斯家族出來的這個殺人犯。
莉蘿急,小面包卻是保持着絕對的冷靜。她伸出雙手,示意這個朋友冷靜,冷靜,再冷靜。等到莉蘿終于答應深呼吸一口,冷靜下來之後,小面包才拿出寫字闆,寫出一句給她看。
《面包把事情的起因經過和判斷都告訴你,你來告訴所有人。》
等莉蘿看完,小面包就開始寫了起來。
小面包有心情寫,可莉蘿哪來這麽多的閑工夫?她一把拉住面包,大聲道:“寫什麽啊?你既然全都知道了,當然要由你來說啊!面包,算我求求你,快點救救我姐姐!我求求你,好不好?”
眼看,押送的隊伍已經來到2樓。小莉蘿眼看又要急起來了。
《但是,我手寫沒有你說話的速度快啊~~~》
小面包笑了笑,再次寫着——
《如果在我手寫的時候對方一下子提出很多的問題,我來不及回答,就可能被犯人乘亂攪局。所以,我簡單的把事情都告訴你。》
“可是……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黯是你的姐姐,不是嗎?》
小面包舉着牌子,翡翠色的眼睛裏面流露着溫潤和沉着。這麽一句話,立刻讓焦躁的莉蘿安靜了下來。
《既然是你的姐姐,由你親手救出,不是更好嗎?》
小面包笑了笑。這一次,莉蘿卻隻是含着淚,面露驚訝的看着小面包。面包見她不說話了,就開始在寫字闆上迅速書寫,用最簡練的語句,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寫了出來……
終于,押送的隊伍來到了大堂。
此刻,大堂中很多還未離去的貴族剛剛醒來,有許多人隻是知道有這麽一件事,卻還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現在看到諾利烏斯家族的黯被押解着,容顔憔悴,立刻開始竊竊私語,低聲議論起來。…。
“殺人兇手!你這個殺人兇手!!!”
在議論之中,一個尖利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響了起來。衆人轉頭,隻見那位将軍夫人揮着手帕,突然沖到黯的身旁,對着她又是打又是鬧,臉上的淚水縱橫交錯。
衆人連忙拉開這位将軍夫人,對将軍夫人的哭泣表示理解的同時,也對黯表達出深深的鄙夷。不用多久,那些輕微的議論就成了破口大罵。再過不久,一塊昨晚吃剩的蛋糕就飛了過來,直接拍在了黯的臉上。
黯微微合着眼,容貌憔悴的她沒有反抗。
那頭紅色的頭發此刻也像是被馴服的貓咪一般,軟軟的垂着,沒有了任何的魄力。看到她沒有反抗,那些蛋糕,色拉,剩菜什麽的都扔了上來。那位副官雖然有些想要勸解,但看看後面微笑面對的比格,終于還是沒有膽子說什麽。
“主人!您看……!”
托蘭看到黯再次被辱,同情心再次泛濫了起來。他不斷的搖着白癡的手臂,焦急的說道:“主人……您……您就救救黯小姐?不少字雖然您的理部分還有很多東西法自圓其說,但要想救人,應該還是夠用了?不少字!”
“是啊,陛下。諾利烏斯小姐不該受這樣的屈辱。您看……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可以……”蜜梨想了想,咬牙,狠心道,“我們兩個……就可以把這裏的所有人都殺光。隻要陛下您……允許……”
白癡依舊是冷冷的看着,沒有動。他何嘗不希望能夠現在就站出來,把自己心中的答案說出來?但……
那個最難解的問題,此刻卻依舊困擾着他。
他始終法想出那個人在那個時候,作出那種行爲的真正意義。
在法得出真正的意義之前,他絕不會開口。
因爲這是他的原則。不得到最後的真相,絕不輕易的出手。
可是……他不出手,不代表别人不會。
就在比格笑笑,再次催動押送隊伍移動的時候……
“我姐姐是辜的!你們誰都不準動她!”
一個稚嫩的聲音,卻是出現在了押送隊伍之前。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