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娜搖了搖頭,說道,“我告訴你的15天……其實就是誤差的最大值……如果真的不夠幸運的話,在第11天……恐怕就會疾病發作,從而暴斃……”
白癡點點頭,拿起一旁的紅筆在牆上的日曆處的8月10日畫了個叉。随後,又在8月6日這一天畫了兩個圓圈。
“那麽,散播病毒的理由,是什麽。”
在日曆上勾完圈,白癡正坐在可娜對面,說道。
“爲了……激活魔帝之劍——哈雷路亞。”
話音一出,白癡略微擡頭。而他手臂上的暗滅也是輕輕蠕動,笑了一下:“有趣。爲了激活那麽一把破劍,就要把整座城市的人都殺了?這是什麽道理?”
白癡也是這麽想,在簡要的提出自己的疑問之後,可娜卻是萬分惋惜的搖着頭,歎了口氣。
“我知道……這聽起來的确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
“實不相瞞,拉幕人……也就是劄特古斯諾,我血緣上的父親。他早在一個多月前成功的見到了那位死勉國的國王。當時正好是這把魔劍重新現世的時候,但不管怎樣,死勉國王也法成功将這把劍激活。”
“拉幕人不知用了什麽方法混進王宮,和死勉國王談了一晚。随後,拉幕人提出了一個十分可怕的提案。”
說到這裏,可娜的面色變得有些蒼白,她的左手更加用力的捏住沙漏吊飾,右手則是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女兒。她緊緊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沉默了很久之後……
“要想成功激活魔劍,就需要祭品。”
“而能夠成功讓這把劍蘇醒的祭品……莫過于生命。”
“數以萬計的……生命。”
白癡冷冷的聽着,依舊沒有什麽反應。暗滅則是在笑着,不知道在笑些什麽。
可娜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後,再次說道:“我知道,這樣的方法十分的愚蠢。但我偶爾偷聽到拉幕人談起這件事時就是這麽說的。他還說那位國王已經試驗過了。将一名囚犯在那把劍的附近殺掉。在那名囚犯死亡的瞬間,魔劍的确有了一些反應。所以,才讓死勉國王作出釋放病毒來進行一場大屠殺的決定。”
這樣的解釋……正确嗎?
白癡略微思考了一下後,提出一個疑問。
“如果你所說的都是真的。那死勉國王大可以在狂歡節開始的那一刻就将病毒散播,殺死我們所有人,根本就沒必要延後那麽多天,更沒有必要舉行這認主儀式。這,又是爲什麽。”
就仿佛早就料到了似的,可娜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因爲,那把劍身上……也塗滿了緻病的瘟疫。”
“拉幕人和死勉國王擔心僅僅是殺掉全城的人也沒法成功激活魔劍,所以他們希望能夠讓這把魔劍來成爲結束許多人生命的載體。”
所以……才舉行這樣一個儀式。以及……把最後大屠殺的時間定在十多天之後……嗎?
“……………………治愈的藥。”
可娜搖了搖頭,歎口氣,說道:“我雖然知道如何醫治,但我的手邊完全沒有藥物。而且,要治愈全城那麽多人,所需要的藥材可是一個天文數字。我想,大概也隻有拉幕人的手邊,才會有這麽多的藥物……”
現在,可娜所知道的事情已經全部說了出來。她想要殺掉劄特古斯諾的理由也是十分的充分。乍看起來,的确……是沒有任何的疑點了。…。
……………………沒有…………疑點…………?
白癡低頭思考,努力将目前所得到的所有線索全部歸類,整頓。經過反複的思考之後,白癡終于還是點了點頭,得出答案。
如果以可娜所說的話完全正确作爲線索來斷的話,那麽威尼茨城的情況的确如此。疫病,緊急,刻不容緩。
看起來……一切的謎題,全都解開了……不是嗎?
“呵呵呵,人類小子,你還在猶豫什麽?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你和這丫頭已經感染病毒,隻有在11天後的8月6日之前拿到解毒劑,不然就會死。而要拿到解毒劑,你必須想辦法殺掉那個不知道躲在哪裏的劄特古斯諾。這件事是如此的清楚。呵呵呵,你,還在想什麽呢?”
“…………啊,的确是清楚了。”
白癡捏了捏右手,走到門口,拉開大門。
但……
他的瞳孔内沒有焦躁,也沒有擔憂。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層厚厚的,仿佛永遠都法化開的冰霜……
這一切,都是以那個女人的話沒有任何虛假作爲基礎而建立起來的。事實上,他法去驗證這件事的真僞。也法判斷自己體内是否真的已經有了病毒。
要知道,這個女人曾經也騙過自己一次。在銀卷鎮,即使是在那次的事件解決之後,她也依然要拉住胡桃和自己,對自己說上一通謊話來博取好感,滿足她自己的目的。那麽這一次,她爲什麽不可以再次撒謊,來騙自己爲她賣命,報仇呢?
塞納格裏,每天都有太多的男人因爲女人那“悲慘的身世”而義憤填膺,爲了對方去賣命。結果,自己的命丢了,可他們以爲自己所保護,所拯救的女人,卻是坐享他們賣命所得來的成果。笑着,在溫暖的房間裏嘲笑那些在積雪下凍成冰棍的傻瓜。
“啊,小白先生已經回來了嗎?”。
樓下,傳來星璃的聲音。與此同時,還有很多人走進來的聲音。聽着下面的講話聲,應該還是那些女孩子。
“诶,那位小哥已經回來了。對了,這是旅行社發來的優惠券,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優惠券?”
白癡緩步走下樓,見星璃正接過一疊有着各種娛樂、餐飲、交通等方面的優惠信息,正和那幾個女孩子互相商量着要哪些不要哪些。看到白癡下來之後,星璃則是笑了笑抱着這些優惠券上樓回房,放好。其他人則是伸了伸懶腰,開始坐在還沒有人的大堂裏,互相聊了起來。
白癡坐在一旁,仔細聽着這些女孩聊着剛才在廣場平台上發生的一切。不外乎是看到誰誰誰上台去,結果失敗,不甘心後所暴露出來的醜态。聊到開心處,這些女孩子更是咯咯的笑了起來。尤其是胡桃,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大力的拍打着桌子。
放好優惠券,星璃重新下樓。她直接坐在白癡的身旁,笑着轉過頭,說道:“對了小白先生,爲什麽你剛才突然間離開了呢?”
白癡低着頭,沒有回答。
“他?他啊,肯定是心急火燎的跑到城市邊緣看那些船去了。真是的,要論沖鋒陷陣,白癡他肯定是縮在後面,哪安全躲哪。要論逃跑,他肯定是第一個。巴不得第一時間離開有危險的地方,跑得遠遠的。”
胡桃問老婦人要了一杯奶昔。可後來想起這位老闆娘的眼睛不好,就自己去廚房裏鼓搗了半天,端出八杯冰激淋奶昔放在桌上,随後自己先取了一杯喝了起來。…。
白癡冷冷的看着這些女孩在歡笑中喝着飲料的場景。胡桃,星璃,黯,蜜梨,休,綠發女孩。她們六個人喝的很暢快,聊得也很暢快。的确是……非常的暢快。
“嗯?小面包?”
随着黯的一聲疑問,白癡也是低下頭。
隻見原本看到這些吃的就會很起勁的小面包,此刻卻是背着雙手,一臉警惕的看着那杯飲料。可是過了半饷,她有些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直接奔進廚房。再次出來之後,隻見她雙手各抓着一小把辣椒,嘴裏也在咀嚼着什麽,依舊一臉警惕的看着那被奶昔。
………………對了。
這丫頭,也已經六歲了。
雖然她對于如何主動防禦的意識很薄弱,但一旦察覺到危險,卻是可以很好的貫徹自己所教給她的任何防範措施。想必剛才可娜所說的話,已經讓她察覺到危險了……
白癡有些贊許的摸了摸小面包的頭發,這個丫頭則是擡起頭,雙眼有些淚汪汪的。她吸了一下鼻子,嘴巴依舊鼓鼓囊囊的咀嚼,雙頰也因爲辣味而堆滿绯紅,一臉擔憂的望着自己。
“小白先生………………發生……什麽事了?”
在場衆人中,可能要數星璃最爲敏感。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立刻放下手中的奶昔。
白癡想了想之後,問了一聲:“其他的客人……在哪。”
“估計都還在廣場上,等候認主儀式。”
白癡點點頭,随後立刻離座。星璃看到他離座,也随之拉起還在大口吃着的黯。蜜梨拉起綠發女孩,休和胡桃也是相繼站起。一行人如同魚貫一般上了樓,齊齊聚集在距離白癡的房間最遠的休的房間裏。
“事情,就是這樣。”
白癡簡單的把事情說明,随後攤開雙手,說道:“不準高聲喧嘩。現在,請你們分辨,可娜所說的是真實,還是謊言。或者……真實與謊言,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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