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然的,畢竟,現在自己所得到的情報實在是太少。要在這樣有限的情報中得出結果,那疑是不可能的。
這麽說的話……
真的就隻能等到這場狂歡結束,才能從這裏離開嗎?
“………………!”
突然間,白癡捂住了自己的心髒。
正在船邊玩水的小面包看到白癡的樣子後,有些擔心的跑過來,拉住他的衣服。
白癡按着心髒,良久之後,才伸出手,撫摸着這個小丫頭的頭發,示意自己沒事。
是的,從身體上來說,白癡的心髒的确沒事。
但……
這是種什麽感覺?
這種壓迫……這種疼痛……?
這種讓下水道老鼠惶惶不安,卻始終不知道危險到底出自何方的感覺……
實在是……
讓人不舒服。
回到聖馬可廣場邊緣,已經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走上平台,進行觸摸魔劍的認主行動。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吞着口水上去,顫顫巍巍的觸碰着魔劍。但是,每一個卻全都是失望的下來。
白癡看了看那些場面之後,決定不再去湊這份熱鬧,轉而從一家專門販賣威尼茨地圖的店家裏随手拿了一份地圖,坐在船上,随着水流的緩慢漂泊,仔細看着。
剛朵拉輕輕搖晃,是不是就連這沒有生命的物體也能夠體會駕駛着的喜好呢?
它搖晃着,随着水波蕩漾。漸漸,進入一條隻容兩艘小船并列的小河道中。河道兩邊全都是高聳的住宅,似乎隻要兩邊的人都打開戶,就能夠互相握手。
……
…………
………………
“是你………………嗎?”。
細雨下,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
白癡放下地圖,擡頭望去,隻見前面橋上站着一個十分面熟的女子。
那名女子大約二十五六,臉色蒼白,鼻尖布滿了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的液體,脖子上挂着一個沙漏形狀的吊飾。
她的懷中則抱着一個一歲多一點的女嬰。這個女嬰和小面包不經意的對望之後,笑了。
她站在橋頭,默默等待着順着河水而來的白癡。白癡也是放下地圖,站了起來。那名女子看了看小面包,再看看帶着鐵面具的白癡,忍不住,兩道不知是悲傷還是喜悅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剛朵拉駛近了。
這名女子毫不猶豫的搭上橋梁欄杆,輕輕落下。
随着她的降落,剛朵拉隻是略微一沉,船體兩邊的激出片片波紋。
白癡看着這名女子降落在船上,對于對方的行動,他卻是晃動右手,将那鎖鏈挪動……
漆黑的長劍,轉瞬間便握于他手。
黑暗的瞳孔,在這一刻失去了焦距。
血色的瘋狂散發出歡快的笑聲。
而那細雨……
嚓。
暗滅插入旁邊的牆體,拉出之時……
細雨,化爲了猩紅。
————————————————————————————————
轟——————————————!!!!!!
爆破聲從牆體兩邊頃刻間傳出,五個渾身都蒙着黑色布條的人影迅速從那破開的洞窟中爬出。這些人手上腳上全都戴着利爪,他們抓着牆壁就如同壁虎似的牢靠。對于随着船體向前漂泊的白癡一行人,五個人全都抓着牆壁迅速移動,到了剛朵拉上方時同時一躍,舉着利爪,撲向那弱不禁風的小船。…。
空洞而虛的瞳孔擡起,注視着那從天而降的五人。
小面包吓住了,抱着腦袋瑟瑟發抖。而那個女人則是背過身,用身體護住自己懷中的女嬰和小面包,擋住她們的視線……
鋼爪蒙面人……到了。
不需要言語。當白癡和小面包和這個女人一接觸的瞬間,他們,就必須要死。
身爲殺手,毫不留情是做這一行最基本的職業操守。
而且,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秘密都不需要活口。
如果真的有什麽冤屈,那就等死了之後,再去向女神訴說。
五人迫近……!
在這瞬間,白癡的左臂略一收縮,一股白霧立刻将這狹窄的河道填滿!
那五人措不及防,相繼……落入這白霧之中……
……
…………
………………
安靜的河水,依舊在緩緩流動。
一艘剛朵拉就猶如它原先開始啓程時一樣,在沒有人掌舵的情況下,悠閑的在河道上漂泊。
它離開那片白霧,繼續前進。
霧,悠閑的擴散……
站在船尾的那個男孩将手中的黑暗之劍随手一扔,鎖鏈轉動,頃刻間,将在半空的黑刃拉入手臂,将其層層封鎖。
一切,都沒有改變……
隻是在這艘小舟離開之後,一些紅色的液體,漸漸的……從那依舊還被白霧籠罩的水面下浮起,将河面染成夕陽的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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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嗚…………”
白癡看了一眼那名女子,又看了看她胸口的那個沙漏形狀吊飾。他立刻伸手,招呼小面包過來。在拉住這個丫頭之後,他在最近的一個河岸一躍而上,打算就此離去。
“我知道。”
在白癡離開的腳步剛剛踏出一步之時,那名女子望着白癡背影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起來。
“我知道是你殺的。”
第一步邁出,踏穩。在白癡準備邁出第二步之時……
“殺了我丈夫的人。是你……這套被詛咒的劍法的使用者,六劍的另一傳人,雄鹿帝國的隐者……白癡。”
唰!
在女子的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原本已經離去的白癡卻是在突然間消失。當他再次出現之時,漆黑色的劍刃已經插進了河岸邊的建築,停止了船舶的前進。同時,劍刃也抵在了女子的脖子上。那雙空洞物的瞳孔中倒映着女子的身影,也倒映出……她那沒有絲毫懼怕的眼神。
“嗚……嗚…………”
小面包站在後面,含着手指頭,有些擔心的看着小船上的情況。女子懷裏的那個小女嬰倒是見不得白癡那麽兇狠的眼神,忍受不住,一把哭了出來。
“………………你,是來找我報仇的…………”
聲音冰冷,隻要對方的回答有任何的不妥之處,黑色的劍刃将不會在乎再多舔舐一條生命。
“不。”
女子笑了。笑的很凄然。
“自從上一紀元以來,不知是信念還是命運的作梗。打從第一代起,每一次的六劍使用者都會因爲各種各樣的理由而自相殘殺。似乎這套劍法本身就有着一種意志,隻允許這個世界上隻有一人會這套劍法。”
白癡沒有作聲,靜靜等待這個女人把話說完。
“所以,因爲這種詛咒,你殺了我丈夫。但是,我卻一點都不想找你報仇。相反,我還想要請你,将這種詛咒貫徹的更加嚴格一點。”…。
“…………………………………………什麽意思。”
“呵,你忘了嗎?我剛才說過。”女人仰起頭,有些自暴自棄的笑道,“每一次,六劍隻允許世界上有一個人會使用它。這套劍法的強大隻允許世界上隻有‘一’,而沒有‘之一’。可是……現在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會用這套劍法。”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将另一名傳人也殺了,貫徹六劍的詛咒。”
“沒錯……我希望你殺了他。殺了那個利用了我的丈夫,還把所有的罪孽都到他身上的男人。殺了那個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連親生女兒和親孫女都不放過的男人。殺了那個可以利用任何東西,甚至連親情也能夠随意利用,一不滿意就随手抛棄的男人。”
“是的……殺了他。”
“殺了他……劄特古寺諾。我……”
“血緣上的父親。”
……
…………
………………
空中的細雨,依舊在落。
剛朵拉停在這流動的河道之上,片刻都不能移動。
白癡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看着她那雙有些自暴自棄的眼神。
良久……良久……良久……
………………呲………………
劍,終于從牆上拔起。随着剛朵拉再次開始飄動,白癡也随之躍回岸邊,暗滅化爲匕首護住小面包。而他雙眼的虛,也漸漸恢複成普通的深邃。
“呼~~~”
女人笑了一下,理了理略有些散亂的頭發。
她抱着懷中的小女嬰,走上岸。将這個孩子放在地上。小面包看到這個***之後立刻顯得十分高興,跑過來抱住***不斷的揉。而那個小女孩似乎也很喜歡小面包,張開口,啊嗚啊嗚的叫個不停。
“啊嗚……啊嗚嗚……”
“啊嗚啊嗚!”
“啊…………嗚?”
“嗚哇,嗚啊啊嗚哇~~!哇嗚!”
“啊……啊……啊嗚!”
“啊嗚~~~!啊~~~嗚!啊~~~嗚!”
在那邊進行的意義不明的對話就先放下。白癡看看四周,确定短時間内不會有人來之後,簡單的回了一個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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