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馬可廣場上,一片寂靜。
當那麽多如同潮水般聚集的人群在你面前,卻依舊保持這種鴉雀聲時,你完全可以想象在他們眼前出現的東西到底有多麽的震撼。
窒息的氛圍,籠罩着所有人。
幾乎每個人都壓着胸口,連喘息,也被遏制。
黑暗的光芒散發着……
從廣場上的那個臨時搭建的平台上,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光芒。
這就是……魔帝之劍……?
在這片全都戴着面具隐藏去真實面目的人群之中,白癡透過臉上的鐵面具,望着平台上那把被供奉起來的巨型長劍。
那是一把比長劍形态的暗滅要稍短的劍,劍刃寬厚,劍體上成一條直線狀被雕刻出十隻眼睛,組成一幅古怪的圖騰模樣。
劍體則是成雙刃波浪形,鋒利的刃口隻是看一眼,就覺得它想要飲血。劍柄更是制作成如同爪子一般,四爪向劍身處延伸,宛如就是用這隻爪子,來緊握那嗜血的長刃。
比起被鐵鏈層層封鎖,看起來樸實華的暗滅,這把劍顯示出更爲霸道的黑暗氣息。相比起暗滅還能帶給人少許的陳舊感,這把劍卻是光華四射,毫不掩飾自身的華麗光彩。
在細雨之下,整個天空似乎也爲之動容。
天哭泣了。
威尼茨河道中的條條水道也随之翻湧着。
惡魔仿佛在整座城市上方跳舞,将一些最可怕的“意念”,灌輸進這裏大多數人的心裏……
“咕……咕呼……”
在廣場周圍一個三樓的露天茶室中,一個戴着面具,身材魁梧的十七八歲的男孩呼吸急促。
他的雙拳緊握,面具下的眼神似乎不受控制的望着那把正散發着黑暗光澤的劍刃。伴随着他的呼吸越來越焦躁,他的腳步……也是不由自主的擡起,向前邁去……
啪。
在他身旁,一個帶着金色面具的年輕人,甩起手中的一把殘破不堪的古劍适時抵住了魁梧男孩的腹部。胖男孩吃痛之下,這才回過神,眼神謙卑的退回這個金發年輕男子的身後,和另一個戴着眼鏡,滿臉雀斑的男孩并肩站在一起。
金面具的年輕人哼了一聲,十分随意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一手端起沏好的紅茶淺酌了一口。再次望向廣場上的那把魔劍之時,金色面具下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興奮,以及期待的微笑。
(來……誰能成爲魔劍之主?)
(誰能成爲魔族至尊?)
(不過,在你被認主的那一刹那,你就成爲了我……和我的劍的目标。)
(自古,聖魔就不兩立。來……讓我看看,你會選擇怎樣的人,來成爲我的對手呢?!)
嘴角,繼續散發出微笑。
不僅僅是對于即将誕生的強者的興奮,更是帶着比的輕蔑,與自信。
此刻,魔劍現身後的平台上終于走上了一群人。這些人首先撐起一張特大的傘,再在傘下放上一張裝飾考究的座椅。等着群人撤去之後,一名被許多人簇擁着的三十多歲的年輕國王,邁着大步,氣勢洶洶的走上了平台。
“陛下駕到————!!!”
傳令官一聲喝令,廣場上的所有人全都低下頭,向那位王者表示尊敬。白癡也低頭,等到平台上傳來一句“免禮”之後,他才重新擡起頭。也就是在這個瞬間,他,看到了兩個人。…。
一個,是六個月前曾經探訪風吹沙,幫助自己用計除掉銀愛因斯坦,和神之盾沙鬥的那位祭司,查爾頓。
而那個坐在椅子上,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興奮,流露出有些膚淺笑容的,想來則是那位死勉國新繼位的國王了。
“死勉國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離亡國也不遠了。”
白癡沒有回頭,但旁邊的星璃卻是繼續說了下去——
“身爲一名王者,竟然會表現得如此膚淺,如此好大喜功。擁有像岡達魯夫與默罕默德這般忠心的騎士,竟然任由他們不明不白的私鬥而死。也算是這個國家崩潰的開始了……”
星璃是在對誰說話?
也許,她隻是在自言自語。
白癡回想起自己和那兩人所進行的那一場戰鬥,心中不由得還是有些膽寒。如果說在智戰上自己遭遇過的最大挫折就是兩次被那個“先知”玩弄于股掌中的話……那在武力戰上,那兩個人就是真正讓自己體會到“隻有拼命逃的份,沒有反擊的份”。
随着死勉國王的入座,原本就安靜到極點的廣場變得更爲安靜。
細雨,在空氣中發出沙沙的聲響。
而所有人,也都注視着台上……注視着那名死勉國王,以及正在和國王商議,手拿稿紙的祭司查爾頓。
可就在這時……
“呵……呵呵呵……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突然間,白癡的右臂産生一股騷動!那漆黑的鎖鏈開始慢慢蠕動,些微的刺痛除了讓白癡察覺到暗滅之外,還讓他體會到這把劍裏……還有着一些興奮。
“…………………………”
它在興奮什麽?
是對那把展現出來的魔劍感到興奮嗎?
還是說……
“呵呵呵,人類小子,不如讓我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怎麽樣?同時,我希望你能夠在聽這件有趣的事情時别像以前那樣,對我的話不理不睬。因爲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是很重要,對你來說,也是非常有趣的呢~~~”
鎖鏈挪開,露出裏面的血色瞳孔。
“你把視線擡起,向前方10點鍾的方向看。在那裏,你應該會看到一個臉上戴着骷髅面具,腰上和别人不同,插了兩把劍鞘,看起來是個擅長使雙劍的人。”
白癡依言擡頭,視線掠過前方。果不其然,在平台旁邊站着一個頭戴骷髅面具,腰間左右各别着一把佩劍的人。看服飾,那個人應該是死勉國的護衛兵,和其他同樣服裝,帶着同樣面具的人呈包圍形狀的站在平台四周,形成一道防護線,成爲阻擋其他人踏入平台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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