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是海浪狂歡開始的日子。一大早,整個白沙灘城就陷入了一種近乎狂歡的氛圍之中。街道上到處都挂滿了彩帶,氣球和萬國旗。魔導列車站中每一輛到來的列車全都是超負荷的滿員。帶着沖浪闆的人們興高采烈的下水,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想要好好度假的快樂。
炙熱的陽光照射下,白癡默默的坐在海邊。在他懷裏,是那個已經去掉300蘇拉的錢袋。至于那300蘇拉去了哪裏嘛……
“哈哈哈!小子,你做人很不錯,我喜歡你。”
白癡的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了一個人。邪火嘴裏叼着半根煙,身上穿着那套終于從酒館莊家那裏贖回來的衣服,笑眯眯的看着那些正在不斷湧向海浪的沖浪者。
白癡站了起來,默默的低下頭。邪火伸出手十分爽快的和他的右手互握了一下,笑道:“這筆帳我先欠着,放心,欠你的200蘇拉很快就還你。我覺得我今天的運氣不錯,剛才和人玩牌,隻不過兩副牌就把先前輸的衣服給贖回來了,并且還多賺了50蘇拉。等到下午他們全面開局之後我再去,保證這一次把他們的衣服都給赢過來!哈哈哈哈哈!”
對于邪火的說話,白癡看起來真的像個白癡。他的表情中露着困惑,似乎不太懂邪火在說什麽。最後隻是略微的點了點頭,而邪火也不在意,聊完自己的事後就開始聊白癡的事。他吐出一個白煙圈,用力的拍了拍白癡的肩膀,道:“聽說晚上你要參與索雷公國的演出,扮演魔王?”
小面包原先一直坐在白癡旁邊玩沙,她堆好了一個沙堡,興高采烈的跳起來,然後一把将沙堡壓壞,充分享受“創造”與“破壞”的雙重魅力。
白癡看着自己那小丫頭渾身沙粒,嘿嘿傻笑的樣子,一邊替她撣去頭發上的沙子,一邊點了點頭。
“這樣啊?不錯不錯。你可要上演一出好戲,到時候我會去看你表演。不光是我,我想我們雄鹿的人都會去。你可要替我們争一口氣啊~~~”
白癡沒有說話,隻是再次默默的點頭。可就在邪火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冷不丁,斜刺裏卻走出一個黑發金瞳,看起來怯生生的少女,大着膽子的說了一句——
“二皇子殿下,其實……我們可能争不了這個臉了……”
說話的人正是蜜梨,她想了好久,還是決定冒着被白癡殺掉的風險,出來說這麽一句話。因爲如果她不說,恐怕白癡永遠都不會去求人。雖然他自己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套方案,但對于戲服這一點上,他所準備的那套衣服實在是有些寒碜。
聽到蜜梨說話,白癡緩緩轉頭,緊盯着她。蜜梨不敢去接觸白癡的眼神,而是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将白癡沒有戲服,反而被對方刁難的話給說全了。邪火剛開始還是笑眯眯的聽着,可聽到後面卻感覺不對了,這位愛賭的王子臉上逐漸彌漫起一層殺意,似乎将這個炎熱的海濱城市上下了一層冰冷的暴雨。
“………………哼,沒想到啊沒想到,如果是那兩丫頭互相對咬也就罷了。現在,卻欺負到我國的市民頭上來了?”
邪火抱着雙臂,将嘴裏的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他開始反複的玩着手中的撲克,恢複成在軍事戰場上運籌帷幄的“鬼謀王子”。不消片刻,他就重新冷笑一聲,将手中的撲克牌塞進懷裏。
“小子,你說過,那位導演對你說表演這方面可以盡量即興?”
“………………是的。但,我從沒看過歌舞劇,具體應該怎麽做,還是不太清楚。”
“好!我現在就來告訴你應該怎麽做!”
邪火伸出大拇指,嘴角的笑容顯得異常殘酷。
“身爲一個好魔王,不僅僅要帶給他人恐懼,還要帶給他人絕對的壓力感。你要演的不是劇本上那個傻瓜魔王,而是一個真正君臨天下,魔滅衆生的魔界真主!身爲一個魔王,要做到的事情就是将所有的反抗都進行扼殺,把所有不服從自己的敵人全都進行處決!并且殺掉他們的方法要殘忍,恐怖,讓那些反抗分子看了之後再也沒有膽子起身反抗!”
“那混蛋不是說可以不用按照劇本寫的演嗎?等會兒我就去給你找套铠甲,那個光頭鎮長的辦公室裏有一套骸骨鐵甲,黑色的,我看不錯,就歸你了。記住,今晚我要看到的是一場魔王秀,而不是什麽勇者秀,明白了嗎?!”
一席話,讓白癡茅塞頓開!原來如此,以前他還從來不知道,原來歌舞劇還可以這麽演,想怎麽演就能怎麽演。再配合上那本書中所說的必須要演出所扮演角色的性格來,……嗯,這麽掂量掂量,魔王這個角色應該如何去扮演,白癡也已經心裏有數了。
在打了包票之後,邪火轉身就去實行自己的諾言了。當他離開之後,蜜梨垂手立于旁邊,緊張的低着頭,等待白癡的處分。而白癡則是在看了她兩眼之後,終于還是将這件事放下,不再追究了。
不過有些事,你不去追究,有些人卻還是要來和你追究的。
比如說……
此刻,正站在白癡身後的那名紫發女子。
“你給邪火錢,是在引誘他繼續去賭嗎?”
她的目光冰冷,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沙地上的白癡,顯得十分不滿。
白癡沒有回頭,因爲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所以,他隻是緩緩回道:“殿下隻是問我借錢,去贖回自己的衣服。“
紫發女性一時沒有再開口。因爲邪火身上的那套衣服價格的确不菲,也許外人看不出來,但200蘇拉的确值。不過邪火在用這套衣服做抵押時到底抵押了多少蘇拉,他又會不會告訴别人這套衣服的昂貴以至于非要用200蘇拉贖回,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弟弟,你是在逼我,一定要用十萬蘇拉來交換邪火的戒賭?”
“………………不。”
白癡終于轉身,擡起頭,看着這名紫發女性的瞳孔。
“十萬蘇拉,買你的幸福。”
說實話,白癡并不是太能理解“幸福”這個詞的意思。對于婚姻和愛情的概念,由于從小到大一直生存在那種地方,“愛情”這玩意對于紅燈區與煙花巷來說就是一個供人一笑的談資,更别提那隻要花了錢,就可以老公老婆的互相稱呼一晚,然後第二天就可以爲了嫖資的不同而動刀子的“婚姻”了。
對于冰冷的塞納格那些陰暗的小巷來說,愛情就是個笑話,婚姻就是性交。男女之間對于幸福這東西,就是你給我錢,然後我用我的身體幫你解決生理需要。不過通過這幾年胡桃不斷的叙說,白癡雖然依舊保持原先的看法不變,但他也稍許知道,對于上流社會的人來說,這裏的“幸福”也許和自己理解的“幸福”不太一樣。
這句話一出口,紫發女性的面目變得更爲冰冷。她的右腕上帶着一枚手镯,手镯上鑲嵌着一圈小小的導力石。随着她目光的冰冷,這些導力石似乎開始發出嗡嗡的共鳴,而在她身邊的空氣……似乎也急促流動了起來。
“…………………………好,成交。”
但,結果,還是幸運的。
紫發女性恨恨的瞪了一眼白癡,說道:“我給你時間,也給你機會。隻要你能讓邪火戒賭并且娶我,我就可以和你坐到談判桌前。到時候我來和你開賭,隻要你能夠在十次賭博中赢了我一次,你就可以拿走那十萬蘇拉。”
好處,十分顯然。自己已經成功得到了這份合約。
但壞處,就是這個女人十分有心眼。想要得到這十萬蘇拉,最後竟然還必須和她賭上一次,赢了她,才能順利拿錢。
合約一旦成立,紫發女性也是十分爽快的讓陪同的其他姐妹拿出魔晶卡,去附近的銀行提了1000蘇拉的錢币過來,算作定金的交給白癡。有着這筆定金,白癡至少可以相信她不會反悔,而紫發女性也可以保證白癡真的能夠發力,爲她來辦這件事。
很快,談攏的雙方各自散去。此時邪火也派人拿到了那套骸骨鐵甲送了來。因爲時間已經不早,所以白癡隻能捧着铠甲,拉着小面包,急匆匆的搭着昨天劃回來的小木船,前往那座早已經搭建好的海上大舞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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