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奇怪。的确,在剛開始的時候,崔特都能保持冷靜,深思熟慮,各方面都能達到完美。但随着戰局進入中後段,他往往會法再保持先期的冷靜,而開始被一種瘋狂所取代。他會極爲欣賞吃掉我棋子那一瞬間的快感,爲了滿足這種快感,他的攻勢就會變得越來越猛。那99次裏面,全部都是因爲他的攻勢太猛而忘了去防備的緣故。”
繃帶男望着那些通風管,繼續保持着冷笑:“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時候,他往往會高估自己的實力,貶低他人的潛能。他會看不到自己的緻命點,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他已經死掉的原因。”
“自從他死了之後,我就始終在尋找下一位能夠陪我下棋的人。但是啊……要我說你們什麽好呢?”
火車這個大家夥有些害羞的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十分抱歉……老大。您的心之武技可是‘先知’啊。沒有任何人能夠在您面前隐藏内心所想,對于下棋這種幾乎全靠猜測對方下一步的遊戲來說,我們這種人怎麽可能适任?而且,現在您更是‘臼骨’等級的實力。誰能在您的面前隐藏住秘密?”
“呵呵,是嗎?”繃帶男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是啊……絕不會有人能在我的面前隐藏起感情。隻要還是一個人,就絕對不可能做到‘心’,就絕對有能夠讓人洞察的地方,對不對?”
這些話似乎是說給四周那些人聽的,又似乎是說給那位被綁着的貴族大伯說的。可對于在通風管上的白癡來說,這些話,疑是向他宣布了一份最鄭重的挑戰書!
“嘿嘿,對方自報家門,向你挑戰了。那麽你呢?你應該不會做腦子一熱,開口大聲吆喝自己身份這種事情?”
随着繃帶男的話音落下,他随後一揚,吩咐道:“來,将我們這位伯爵大人松綁。”
周圍的手下更加驚訝了。這好不容易才綁起來的伯爵,現在怎麽反而要松綁?但老大發話,這些手下還能不聽從嗎?
伯爵大人松了綁後,立刻拉下眼睛裏的眼罩。當他看到渾身都被繃帶纏繞的繃帶男之後,立刻被他那恐怖的裝飾給吓了一跳,轉身就逃。可那些手下怎麽會允許他逃?一個人立刻擡起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
“火車,你來給我逼問。直到他把關于‘龍’的秘密完全吐露出來。”
旁人一愣,正在驚訝繃帶男爲什麽會突然将這句話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可他們的驚訝沒過多久,那位伯爵大人逃往儲藏室大門的舉動就讓所有人都回過神來。火車立刻踏前一步,伸手一把将他抓回,舉起來,重重的掄在地上。這一掄,讓伯爵的背脊和地面來了一次最熱烈的親密接觸,也摔得他再也不敢動了。
儲藏室内,所有人都看着火車在那裏捏着把刀子,不斷搡,折磨着那名伯爵。但繃帶男卻沒有去欣賞這些表演,相反,他一直看着上方的通風管,仿佛迷上了那迷宮!
他冷笑着,隐藏在繃帶後的眼睛和嘴角漸漸流露出真正的野獸樣貌。他的喉嚨裏也開始發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但很快,他的眼神就再次恢複正常的冷靜,嘴角也平複。
(不要急,我的小乖乖。現在還輪不到你出手的時間。)
(我知道,你一定很饑渴了?但請你再等一會兒……)
(作爲你的“容器”,我借了你的力量,就絕對不會虧待你。但是現在……)
(還沒到時候……沒到時候啊。)
這陣暴虐就在極力的壓低聲音中進行。憑借厚重的隔音設備,外面的聲音傳不進來,裏面的聲音也傳不出去。随着時間漸漸的移,繃帶男那原本自信滿滿的笑容卻漸漸的變成了驚訝!隔着布條,他望着那些通風管,短暫的沉思,卻換來了他的一聲歎息。
這是個什麽樣的孩子?竟然沒有絲毫的感情起伏???
面對一個人在自己面前遭受暴打,被殘虐,甚至被打的鼻青臉腫都能不爲所動,依舊保持着冷靜?這……是一個孩子所能夠擁有的感覺嗎?
而且更重要的是,伯爵在被暴打的時候是在整個儲藏室内到處亂鑽的。繃帶男絕對可以保證,他一定鑽到過那個孩子所處通風管的正下方過。按照剛才極力避免踏入危險地的心理,極力想要與自己這些人拉開距離的他應該立刻轉移才對。可通風管内的風竟然完全沒有任何的變動!
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了他的心中……已經連人類避禍就福的最基本的理性與欲望都不存在了嗎?
不知什麽時候,通風管中已經感覺不到還有阻礙的存在了。随着那些呼呼風聲毫障礙的吹拂,他也知道,那個小男孩也已經從這間儲藏室裏消失了。
“還未分勝負,就走了嗎?”
繃帶男冷笑一聲,伸手,喊了一聲停。正抓着儲藏室内的棍條往那位已經淚流滿面的伯爵嘴裏塞的火車聽到這聲呼喝後,立即停止舉動,垂手站在一旁。
伯爵啊嗚啊嗚的叫着,他翻過身子,大口大口的嘔吐。從他那肥胖的嘴裏吐出來的不僅僅隻是酸液,還有一些木屑。看來剛才的纖維素大餐他吃的不少,現在有些消化不良了。
“你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給我……嗚……等着瞧!”
伯爵昂起頭,那胖胖的嘴裏吐出一些毫意義的詛咒。可就在他擡頭的刹那,一個全身繃帶的人卻已經好好的蹲在他的面前,一手抓住他的下巴,将他舉了起來。。
“親愛的伯爵先生,希望你能告訴我,在你所認識的人中,有沒有一個男孩子是十分聰明,又十分強壯的孩子?哦,對了,我問的不是你們學校的考試成績排行榜,問的是真正的實力!”
那位剛剛還張口罵罵咧咧的伯爵顯然被捏的疼了,他的眼睛裏都流出淚來,雙手不停地撥弄着繃帶男抓着自己下巴的手臂。等到他确認自己真的是法掙脫之後,才終于哼哼唧唧的求饒道——
“孩……孩子?……那……那一定是……戴勞……古德塞!”
“哦?戴勞·古德塞?”
繃帶男迅速松開手,伯爵大人跌倒在地,捂着肥胖的下巴嗷嗷直叫。
“戴勞·古德塞……?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火車走上前來,小聲的在繃帶男耳邊說道:“老大,就是這個人。三年前憑着隻有十一歲的年紀,就殺了副隊長崔特的人。去年由于他在搗亂,所以我們沙漠中的公主脅持任務才會失敗。而且聽說,落入沙漠中失蹤長達三個月後才找到公主的人中,也有他參與的一份子。”
“哦?!那可真是讓人感興趣!”
繃帶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聲音中充滿了喜悅與激動:“我以爲是誰,原來是那位天才!現在看來,的确是名不虛傳。很好,戴勞·古德塞。這個名字我記下了。在棋盤上,我和你不相上下。那麽在棋盤之下呢?”
繃帶男體内的野獸再次發出興奮的嚎叫。連帶着他,也重新露出可怕而詭異的笑容……
在棋盤之下……在戰場之上……在真正的搏殺之中……
戴勞·古德塞,你這位天才……又能讓我體會到多少的激動……與興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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