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大門被面包打開,一股猛烈的暴風雨從外卷了進來。瓢盆的大雨将這個小丫頭重新刮進了小木屋,感受到外面的冰冷,風、雨、雷電的可怕,小面包眼中的淚水也更多了。
她哭着,四周的一切都讓她感到很害怕。可即使她哭着,害怕着,卻依然冒着那些雨水沖出了小屋。她不停地嗚咽着,兩隻小腳不間斷的踩着泥濘的地面前進,雙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卻被再次落下的雨水打濕。
這個小女孩跑出樹林,來到外面的宿舍區。她哭着擡起頭,兩隻眼睛充滿期待的望着前方的那些宿舍。可放眼望去,所有的宿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任何一間屋子發出光亮。
沒有人,就得不到幫助。小面包哇哇的哭着,兩條小腿繼續在風雨中奔跑。她跑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路過一棟又一棟的宿舍樓。可回答她的依舊是漆黑一片的宿舍,那些黑乎乎的口在閃電的映照下,猶如可怕怪獸的眼睛一樣,瞪着她……
宿舍區本來就很大,對小面包來說,這塊區域更像是一塊大陸那般的寬廣。她哭着,跑着,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對她來說,這裏不僅是一塊大陸,更是一塊沒有人,沒有生命,隻有漆黑與恐懼,被暴風雨所籠罩的“死亡大陸”。
風,切割着她的肌膚。
雨,帶走她的體溫。
這個隻有一歲半多一點,還算是個嬰兒的小丫頭實在是太過魯莽了。在這樣的惡劣天氣下,她的腳步漸漸開始變得遲鈍。寒冷開始吞噬她的身體,凍僵她的四肢,讓她疲勞,痛苦。
噗通。
四肢開始漸漸麻木的小面包跌倒了。泥水濺在她的臉上,腳上擦破的皮更開始發出陣陣的疼痛。她想爬起來,可在這個時候她才發覺,自己竟然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黑暗,降臨在她的身上。小面包趴在地上,驚恐的回過頭。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身後是一片黑暗,而前方也是被冰雨所籠罩。豆大的雨點情的拍打在她的身上,狂亂的風肆忌憚的吹拂着她那幼小的生命之火。
“嗚……嗚嗚嗚……”
小面包哭了……不,連續的奔跑,已經讓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躺在泥水裏,蜷縮着小身子,任憑那雨水拍打,狂風呼嘯……
……
…………
………………
雨,停了?
不。并不是雨停了,而是這些雨被一個身子所擋住。
風,熄了?
不。風沒有熄,但那些風卻不敢踏進那個背脊所保護的地方。
翠綠色的眼睛張開,看到的,是一張蒼白而虛弱的臉。那雙漆黑的瞳孔依舊冰冷,但從那裏面,似乎能夠看出一絲溫暖……
“我……不會死。”
手抱住了小面包,将她摟緊懷中。
“放心……我……絕不會死。”
小面包呆呆的看着抱着自己的那個人,她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但在下一刻,她就猛地張開雙臂,将自己埋進那個人的胸膛,安心的……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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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倦的身子,白癡将面包重新抱回自己的那間小木屋。他的身體依舊在火燒一般的疼痛,但他的意識卻漸漸清醒起來。也就在他開那扇大門,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去的那一刻,玻璃油燈所散發出來的光芒,照出了房間中另一個人的身影。
“……………………”
坎帕冷淡的望着白癡,但在看到白癡和面包全都安然事的回來之後,冷淡的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安心。接着,他默默的等着白癡走進來,關上門,忍着體内的疼痛替小面包脫去濕漉漉的衣服,用毛毯将她裹了起來,再取出熱水,讓她喝。
“咕嗚……咕嗚……咕嗚……”
小面包喝着熱水,面色漸漸紅潤了起來。看到她終于不會有感冒的風險之後,白癡安排她睡下,拖着疲倦的身子,拉着那些嘩啦嘩啦作響的鐵鏈,坐在桌子的對面。
“你的身體……很痛嗎?”
坎帕若其事的問了一聲。
是的,還在痛。但到了現在,這種痛苦已經不再是剛才那種難以忍受的巨痛了。看起來,身體在一點點的恢複,疼痛也在一點一點的降下去。
白癡喘着粗氣,望着坎帕,不知道他想幹嘛。
坎帕仔細端詳了一下白癡的神情後,站了起來,說道:“看起來你真的病得不輕。這顆心髒自從挖出來之後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天了?變質了,吃了後會消化不良,也是正常。”
白癡想了想後,點點頭。的确,吃已經變質的食物的确會這樣痛。以前翻垃圾箱的時候他也有過這種經曆,隻是沒想到原本以爲經常食用變質食物,已經充滿抵抗力的自己,現在竟然會再次體會到這種痛苦。
坎帕走到白癡身旁,看了看他的臉色,說道:“嗯,把胳膊伸出來,我給你打一針。不然明天你法工作,我會很頭痛。”
白癡想了想,終于伸出胳膊。坎帕瞄了他一眼,十分迅速的撩起他的衣服,從懷中摸出那隻試管……
管插入他的胳膊。然後,将那些隻用一滴就可以殺死一頭四級魔獸的液體……
完完全全的,注射入白癡的體内。
……
…………
………………
注射完畢,針孔拔出。
外面的暴風雨似乎有些變小,坎帕将針頭縮起,收好試管。接着,他就站在白癡的面前看着他。
…………………………沒有反應。
注射完畢的白癡重新拉下袖子,面色除了有些蒼白之外,沒有産生任何的反應。似乎剛剛打進他體内的真的隻是一支葡萄糖,而不是别的……什麽東西。。
終于,坎帕笑了。他露出白癡恐怕永遠都法理解的笑容。這位老人達成了目的,立刻轉身。他走到門口,隻是丢下一句“明天早點開工”的話之後,就撐開傘,徑直走進外面那漸漸變小的暴風雨之中。
打完針,白癡的感覺逐漸好了起來。透過布滿漏洞的屋頂落下的雨水灑在那棵杜蘭樹上,拍打着那些嫩綠的樹葉。
時間不早了。白癡等到身上的衣服幹了之後,吹熄燈,躺到床上。在他的身邊,則是小面包正用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呼。”
雨聲犀利,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狂亂。仔細聽,雷聲似乎也漸漸的小了下去。白癡看了面包一眼,閉上眼睛……
“嗚~~~”
忽然,一個小小的身體鑽到了他的懷中。睜開眼,隻見小面包弓着身子,縮進白癡的臂彎之内,兩隻小手拉着白癡的衣服,嗚嗚啊啊了幾聲。她眼角的淚水似乎還沒有幹,望着白癡的眼睛裏既有一些恐慌,也有一些依戀。
白癡重新閉上眼睛,對于那雙綠色暇的眼睛似乎沒有任何的回應。小面包啊嗚了幾聲之後,略顯失望的蜷縮起身子,松開抓着白癡衣服的手,抱住自己的膝蓋……
就在這時,一隻大大的手掌卻托住了她的背,将她抱緊……
“嗚?!”
小面包猛地擡起頭,透過蓋着的毛毯,看到的是那雙注視着自己的冷淡眼神!這一刻,她再次歡叫了一聲,再次抓住白癡的衣服,将身子完全縮進他的臂彎之中!
小丫頭呼呼笑着,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恐慌與害怕。她枕着白癡的胳膊,緊緊抓着他的衣服,雙眼一閉,在滴滴答答的清脆雨聲之中,進入了一個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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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學年再次開始,秋天的氣氛也随之撲面而來。城裏的樹葉再次迎來金黃色,農田裏的麥子在秋風的吹拂下,卷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波浪。
略帶涼意的風撲打在臉上,讓人消去了整個夏日的酷暑。不過,這對于學校裏這些享受了一整個歡樂暑假的學生們來說,卻是一件讓人難受的事情。
當然,從各種方面來說,都是一件讓人難受的事情……
神聖恩寵學院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每逢新學期開始之際,負責在任務接收站打工的學生就會把一整個暑假内四大系統的學生所完成的任務列一張表,貼在中央廣場的布告欄上。雖然就本質而言,學校方面并不支持這種排列的方式。因爲那也代表着把一些學生讀書沒讀好的老底給翻出來。但禁止了多次,這種行爲就像是傳統般依舊是一屆接着一屆的傳了下來。漸漸的,學校方面也不去管這個排行榜了。
學校不管,可這不代表四大系的學生們不去管。因爲榮譽心,自尊心等各種各樣的緣故,這個排行榜隐然也就成了學校内強者的排行榜。尤其是武鬥系的學生,更是在乎今年自己到底完成了多少任務,居于排行榜的那一個位置,借此來互相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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