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簡直其心可誅,他家弟弟本來就是個傻的,就算看到什麽可疑的人,難道還能說出個一二三?
更何況當時在這院落外的隻有他弟弟和一個仆人,哪怕那個仆人可以爲九阙作證,對方也可以反駁這仆人是莊家的自然爲莊家小公子作證。
于是莊蔚然上前一步,毅然決然的擋在了莊九阙身前。他的弟弟,自己可以欺負,但是其他人,絕對不行!
“我理解你此刻心裏的痛苦,可公子不要忘了,我家弟弟有些蠢笨。别說你問他,哪怕殺人兇手現在就站在他面前,他也認不出來。”
“而且也要看證據,九阙從小到大連個刀子都沒摸過,令尊大人這喉間的傷痕,明顯就是利器所傷。我弟弟渾身上下連個刀片都沒有,這你也要懷疑他?”
被這一連串的話打得措手不及,縣令公子不由得漲紅了臉,從小到大在口才上他就從來沒有赢過莊蔚然,如今也是一樣,莊蔚然不過發揮了二成功力,他就已經說不出話了。
“莊兄,我沒有懷疑過小公子。我隻是想問問小公子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這你也要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哪裏。在下可以理解公子痛失親父的悲痛的心情,想必公子也可以理解在下護弟心切的心情?”
見這兩人鬧得有些僵了,旁邊人連忙來打圓場。這個時候消息已經傳到外面去,莊氏夫婦連忙驅車趕到。
一看到懵懵懂懂的莊九阙和臉色慘白卻依然站在弟弟面前得莊蔚然,莊氏夫婦就一陣心疼。他們家的寶貝兒子哪裏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啊?更何況還要被人污蔑。
“今日之事你們大可以來我莊家仔細詢問,我們做人問心無愧。先不說我們莊家與縣令毫無恩怨,就說縣令如此勤政愛民,我們家兩個兒子也沒有跟他結死仇的道理!”
縣令公子之前傷心過度之下大失方寸,竟然将所有來參加文會的公子哥都囚禁到了一個房間裏。這事兒可大可小,可這些公子哥哪一個不是家裏的寶貝疙瘩,聽說出事了之後,不僅莊氏夫婦,許多人都趕了過來。
在地方上,這些士紳們糾結起來的勢力,并不比縣令小。畢竟縣令幾年還要一換,他們這些士紳卻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縣令公子見狀隻好放行,讓這些公子哥們都回去。
鑒于這件事實在是鬧得太大,一縣之長竟然在自己家裏被人殺害。就連府城都派來了專門的辦案人員處理這件事。當初在場的所有人都受到了盤問,包括什麽都不懂的莊九阙。
面對這些人的盤問,莊九阙瞪着一雙單純無辜的大眼睛,有聽沒懂。甚至因爲長時間的盤問,有些控制不住這具身體,嘴角流下口水。
辦案人員見狀,也不好再揪着莊九阙不放了。畢竟這位莊家小公子的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不過這件事也很快有了結論。據說是因爲縣令的後院争風吃醋,縣令夫人幹脆花重金在江湖上請了一個殺手,殺了縣令。先不說這個解釋有多麽牽強,縣令夫人好歹也出身書香世家,哪怕争風吃醋也不會花重金殺人啊。更何況縣令死了,對她一個婦人家有什麽好處?不僅要守寡,甚至連家業孩子都可能保不住。
但不管别人怎麽看待這件事,反正府城那邊是下定了決心,要将此案以這個荒唐的理由結束。
縣令夫人那邊自然是不肯的,于是短短的時間裏,整個北甯縣風聲鶴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亂潮之中。
莊氏夫婦本來對這件事沒什麽看法,但眼看越鬧越厲害,幹脆就帶着兩個兒子前往京城尋訪舊友。
對此,白啓心裏十分歡喜,他正好要返回京城。隻是聽說他要跟着莊氏夫婦前往京城,甄憐兒可就不願意了。三番五次的糾纏非要跟着一塊兒去。可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而且之前還跟莊家大公子有過婚約,怎麽能随便跟着一個陌生男人走呢?
甄父又不肯,又不過他最後隻能拜托到莊氏夫婦那裏,權當帶着他家閨女去京城長長見識。
“甄兄,你說要帶侄女兒出去長長見識,這我不反對,可我怎麽聽說憐兒好像傾慕于那個年輕人?”
莊生其實對甄蓮兒也十分不滿,他家大兒子英俊潇灑文采雙全,除了身體弱了點,哪一個不比那黑炭色的年輕人強?更何況當初還是甄家人非得上趕着跟他大兒子攀親。結果這家的姑娘這麽快就變了心,這是明目張膽的往他家大兒子頭上栽青青草原啊。
他懶得再去求證這樁親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可甄家人這朝三暮四的做法,着實惹惱了莊生。
所以今日他是一定弄要個說法的。反正他是不會讓自己的大兒子娶這麽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甄父對此能怎麽說呢?當然是同意了。不然要讓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大女兒自盡嗎?就算這閨女再怎麽混不吝,也是他自個兒的親生女兒啊。
“莊老爺實在是對不住,都是我沒有教好,讓這個女兒太過任性,而且她也配不上大公子。咱們兩家之前的婚事本來就是口頭上的笑談,不如就作廢?”
莊生幾乎是立刻就同意了,甄父見狀,哪裏還不知道莊生早就把他們家這點情況摸得一清二楚,當下羞得臉都紅了。他雖然是個普通的老百姓,可一輩子行得正坐得直,但在兒女婚姻這件事上,他确實有了歪心思。在聽女兒說了白啓的真實身份之後,雖然有所懷疑,可甄父不免還是傾向了白啓。
别的不說,就莊家大公子這虛弱的身子骨,萬一哪天真的撐不住了,那他女兒豈不是得守活寡?
轉眼再看看白啓,先不說他是不是真的将軍,就說這強壯的身闆,然後做點什麽不能掙錢呢?而且看他做事與他這個莊稼人與衆不同的氣勢,甄父總在心裏暗暗慶幸,萬一他真是個将軍,單憑自己女兒救了他這件事兒,豈不也得好好報答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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