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聰慧也有不聰慧的活法，說不定還是他們這樣的人活得更輕松呢！
看着倆兒子不僅不生氣反而笑嘻嘻的肩扛肩走出去，方丞相不知怎的，突然有些羨慕自己的兒子了。
想他那時候也沒有個事事爲自己考慮的老爹啊！
等會兒，所以說到底誰才是笨的？
喝口茶平複心情，方丞相這才轉臉看向自己的女兒，“紋兒，你一直都是個聰明的的孩子，父親也沒什麽可以告訴你的，隻希望你在接下來的日子，至少過得舒心，暢快。”
“當然了，如果可以，盡早生下嫡皇子，這才是正經事……”
面上恭敬的很，實際上方紋有些跑神。接下來的日子她一定可以過得舒心，就是這個嫡皇子……
不由得想起五日之前與當今陛下的私下會面，那個少年天子一臉無謂的坐在茶樓包間裏，一手搖着折扇一手撿着碟子裏的花生米吃。
“……事情呢，就是這麽個事情。你如果願意，我可以給你皇後的位置，并且絕不納妃。如果不願意，也不強求。你給個準話吧。”
那時的她還沉浸在震驚之中久久不能回神，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讓她實現自己一生願望的機會！
别說皇帝隻是不舉，哪怕陛下是個女兒身，想要嫁給一國之主的女子比比皆是！
更何況，陛下絕不納妾的條件也吸引了她。與其在後宅裏爲一個男人跟他的小妾通房逗一輩子，她還是想做些事的。
做些正經事，能爲天下百姓謀利之事。
後宅的天空有多麽狹窄，在方府的十六年裏，她早就已經領略過。當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麽的寬廣，就不會想着再限于這狹窄的内院裏消磨一生。
當然，這裏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陛下，如果臣女做了皇後，可以做些……不那麽賢良淑德之事嗎？”
“你是說比如在城外組建義學給那些孤兒講學之事？”
“陛下知道？”
剛開始有些震驚，不過轉念一想，這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更何況陛下手裏還有隐衛，既然來找她，必定已經事先做過許多調查，對她做的這些小事，怎麽可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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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看一眼外面遼遠湛藍的天空，方紋笑的極爲真摯。
“陛下應該也已知道，臣女向來是個不安分的性子，臣女父母也溺愛，自小學的不是女戒女規，而是治國安邦之策。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臣女不才，一直都想做個出色的臣子，而不是一位賢良淑德循規守矩的貴夫人。”
放下手裏的花生米，九阙再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方紋，極具壓迫力的眼神看的方紋額頭上忍不住冒出汗珠，片刻之後，九阙最終還是笑了。
“京城之中有這麽多大家閨秀，你以爲朕爲什麽單單會來找你？”
憑良心而論，方紋雖然容貌極佳，可也不是世間少有，不說遠的，就那位小進士林重莘，都長得比她好看。九阙之所以選中這女孩兒，還不是因爲她并不是甘于平淡之人？
權利這東西他有的是。爲了後宮和諧，他必須得有一位皇後。隻不過九阙本以爲方紋會問另一個問題來着。
“朕還以爲，你會擔心日後沒有子嗣被群臣刁難。沒想到，你是真一點兒都不在乎啊！”
說不在乎當然不是真的。隻是，既然不與玄重律成親，就算生下來的孩子也不是上一世那幾個願意用自己的命來護着她的可憐孩子了。她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記住他們，爲他們積德行善，爲那幾個可憐的孩子多做功德，以保佑他們能投個好胎。
“爲陛下分憂，是臣女應該做的。此外，臣女還有一個請求。”
“講。”
“冬兒姑娘聰明伶俐，沉穩大氣，臣女想收她做一個貼身女官。”
皇後的貼身女官，可不是普通的貴夫人可以比拟，别的不說，上靠近天家，下傳達命令于百官，是個類似于皇後身邊秘書長的角色。夏家雖然注定要倒，可這個一直在外吃苦受累的表妹卻沒有錯。而且，夏家畢竟是夏太後的母族，他可以因一時之氣摁倒夏家，卻不可以斬盡殺絕。畢竟一個連母族都可以毀掉的陛下，一旦對别家臣子動手，隻會更狠。
而冬兒，就是九阙放在明面上的仁慈。這麽一來，那些夏家的黨羽，也不至于狗急跳牆。至此，朝堂之上所有的勢力才會盡歸九阙之手。
方紋能想到這裏，也算是用心了。
“那就這樣定下？”
“臣女謝主隆恩！”
記憶回到現在，方紋看一眼說的吐沫子橫飛的父親，爲他倒上一盞清茶。
反正父親有兩個兒子六個孫子，以後還會有重孫玄孫那麽多，少幾個外孫抱也沒什麽……吧？
帝後大婚，可是大宣朝一件頂頂隆重的事了。
還好内務府早就在準備未來皇後的宮殿儀仗，在皇帝的命令之下，緊趕慢趕的在五個月後春暖花開之時将皇後迎到了未央宮。
自從娶了親，年輕的陛下就像是徹底放開一樣，整天整夜的四處溜達。還把上朝時間往後推遲了整整一個時辰。不僅如此，還把一個月兩天的休沐日改成了一個月四天！
要不是老臣們在金銮殿以死相逼，宣元帝還想一個月休息八天來着！
雖然最後的結局皆大歡喜，老臣們也覺得自己輕松許多，不用大冷的天紫青着臉來上朝，可私底下，幾位肱骨老臣還是齊齊聚集到了方國舅府中，想要讨個法子。
“方國舅，您可得給個法子啊！陛下尚且年幼，國本重要，可不能如此肆意妄爲啊！”
“對啊，怎麽說您現在也是陛下的丈人，陛下與皇後娘娘夫妻一體。陛下年幼，正是需要皇後娘娘好生規勸的時候啊！”
“是啊是啊，您可得給個辦法出來……”
看着一屋子的老家夥，方國舅氣的吹胡子瞪眼！這群老家夥，不少還是他向陛下舉薦從民間找回來的任職的！本想着從犄角旮旯裏把他們找出來就已經給了他們極大面子，沒想到居然還要折騰他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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