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老臣眼裏，先帝實在是一個白月光式的帝王，所有老臣，都會在心裏默默懷念那位英年早逝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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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先帝離開多年，經過時間的美化，在衆人心裏，他的形象愈發完美，讓人不得損傷分毫！
這會兒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來一句陛下不是先帝的種，這誰能接受得了！
可問題是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夏太後！是先帝的嫡妻！
衆目睽睽之下，夏太後終于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隻是話一出口，如同潑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即使心裏如何慌亂，也得把這場戲做完！
“律親王！難道我不是先帝的妻子不是這大宣朝的太後不成？先帝的清譽自有後世定奪，如今，我隻是想将一直深深隐藏不敢說出口的話說出來，也好讓先帝在九泉之下，瞑目啊！”
律老親王忍了又忍，方才咽下心頭這口郁氣。無論平日裏夏太後如何跋扈，也都不是他應該管的，隻是唯獨涉及天家血脈的事上，他不容許有任何人玷污！
“既然如此，太後請說！”
環顧一下周圍神色各異的人，夏太後想看到了所有她幻想過得表情，唯獨沒有在宣九阙臉上看見慌亂之意，咬了咬牙，她就不信，在得知所有的事情之後，宣九阙還能如此鎮定！
“當初生産，正巧碰上先信王作亂，哀家明明很清楚的記得，生出來的那個孩子脖頸後面有一顆和哀家一模一樣的小痣，可後來再看那個孩子，竟然沒有了！”
“後來身邊嬷嬷勸慰，說孩子都是一天一個樣，說不定以後又有了。哀家隻生過那麽一個孩子，沒有撫育孩子的經驗，于是就信了。可是這些年來心裏一直有個疙瘩，兩個月前，哀家身邊的大宮女外出探親，無意間遇見那個據說已經病死十年有餘的嬷嬷，并且在她男人嘴裏聽見一個令人驚駭的消息！”
“原來當年，我可憐的孩子竟是被人給換了！我當年，明明生的是一個女孩兒！老天有眼，讓那嬷嬷在病榻之間的呓語中吐露出當年的真相！如若不然，哀家可就要被隐瞞一輩子！”
這個驚天大瓜，直接讓整個後殿裏的人都震驚到面無表情。
啥意思？難道當初夏太後沒有生過兒子？那現在這個陛下是怎麽來的？等會兒！這麽一說，也就是如今這位陛下，是個身份不明的……
呸呸呸！
不能說不能說。
被人明裏暗裏用異樣眼光看着的九阙倒是十分淡定，甚至能在夏太後将早有準備的證人帶出來時好整以暇的換個姿勢看夏太後表演。
那個從未見過如此氣派地方的中年男人在哆哆嗦嗦的害怕之餘，還有心思去思考地上的金磚扣下來能換多少錢。不過在看見禁衛軍手中寒光凜凜的刀時，忍不住趴了下去。這些個貴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你把你妻子說過的話說一遍！一個字都不許差！”
律老親王一聲大喝，那形容畏畏縮縮的男人一個哆嗦，連忙開口，“我，我那婆娘一點兒都沒說過之前的事兒！還是有一回她發燒快死了，說了一些亂糟糟的話。”
“她說，‘……皇後，皇後生了公主！陛下……保佑……’”
此時的大殿針落可聞，衆人都在想，這個男人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如果當今陛下真不是先帝血脈，那這大宣朝，可就要亂了。
“朕有一個問題。”
慢吞吞的坐在椅子上，九阙右手托着下巴，問滿臉都是得意表情的夏太後。
聞言，夏太後微微一頓，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找那個嬷嬷就是爲了給自己造勢，哪裏管的上她知道些什麽。隻是那嬷嬷一直病重，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也隻好找她男人充當證人了。
“你管這麽多做什麽！”
見夏太後言語之中已經有了對陛下的不敬之意，衆人不管心中如何想的，臉上依舊十分尊重。
唉，無論怎麽說，陛下這些年對夏太後可一直都孝順的很，沒想到最終揭發出這件事的，還是夏太後。
不過話說回來，若這件事是真的，先帝沒有子嗣，這一支可就算沒了。這麽一說，但凡是先祖那一支的宣朝子嗣，都有正統的皇位繼承權！
這麽一想，幾乎所有在場的宗室中人都有些按捺不住。哪怕隻是個念想呢，這世上，又有誰不想當皇帝呢？
律老親王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在場宗室，發現就連自己的嫡親兒子都有些意動，心裏頓時歎了口氣。他這輩子是不想那個位置了，沒想到他兒子都五六十歲的人了，竟然也想搏一搏！
搏？
這皇位是這麽容易搏出來的？！
一旦宗室起意，那些個朝臣們豈會沒有各自想要扶持的主子？屆時天下大亂還是好的，一旦這江山換了姓，他哪怕到了九泉之下，恐怕也不能心安啊！
看一看龍椅之上淡定自若的宣元帝，律老親王總覺得這位近日來頗有動作的陛下不會是坐以待斃之人，踩了一腳蠢蠢欲動的兒子，律老親王顫顫巍巍的詢問。
“陛下，不知陛下，可有話說？”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以爲律老親王這是糊塗了。當初陛下也是個剛出生的孩子，哪裏就能知道真相？說不定這會兒的淡定也是裝的呢！
礙于皇帝威嚴，這會兒倒是沒有什麽不長眼的來找九阙的麻煩，隻不過九阙心裏相當清楚，一旦這些朝中大臣和宗室認定九阙不是先帝親生血脈，他絕對活不過今天晚上。
“朕沒什麽好說的。”
“不過，”在夏太後露出勝利者的笑容之前，九阙轉了話題，“朕倒是很想知道，如果母後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爲什麽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選擇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講出來？”
被強行扭轉話題的衆人也不自覺的看向了夏太後以及被夏太後護在身後的夏茯苓。聽說剛剛夏太後是爲了救要被杖斃的夏茯苓才沖回來，還聽說這些年來夏太後一直對夏茯苓十分優待，難不成那位公主，就是這夏茯苓？！如此一來，當今陛下豈不就是夏太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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