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心疼了?”
姜小公子頓時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表情也兇巴巴的。
“你才心疼了!我就是,就是不太明白,古夫子爲何會對一隻貓如此在意。”
九阙歎了口氣,拍了拍姜明虛的肩膀,就去找貓了。沈九阙過去倒是對古老夫子的事情知之甚深。古老夫子年輕時倒是有過妻子,可那時作爲禦史的他實在是太過剛直,直接把犯了貪污罪的妻族都給下了大獄,那一家子七八口人,最後流放嶺南,硬是一個也沒活下來,老夫子的妻子得知消息,硬生生拖着六個月的身孕自盡了!
古夫子後來,一直也沒有續娶,不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沒人敢把女兒嫁給他吧。
反正自那以後,老夫子就一直一個人,直到現在,都六十五歲了,還是孑然一身。
如今看來,這位夫子倒是也沒想象中的孤寂。
拎着姜明虛找了整個太學,九阙也沒找到人,連姜明虛那些狐朋狗友都用上了,可那隻貓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杳無音信。
直起腰,九阙面色沉重的看着斤一牆之隔的紅磚金瓦。若是太學裏沒人,那就隻有宮中了。
此時,古老夫子也得到了消息,跟九阙他們回合之後,古老夫子也是面色沉重的看着宮中,最後還是沉默的搖了搖頭,讓幾個學生回去了。
“爲什麽呀夫子,難道我們就不找了嗎?你不是很喜歡那隻貓嗎?”
“好了,我自有打算。”
至于是什麽打算,古老夫子沒準備跟冒失的姜明虛講。
“我再喜歡那隻貓,在别人眼裏,也就是隻畜生而已。我一個臣子,怎能因爲一隻貓去驚擾陛下居所?”
看着姜明虛憤憤不平的臉,古老夫子歎了口氣,表情略微緩和。這對他來說,已經是難得的表情變化了。若是今日還有什麽意外之喜得話,就要數姜明虛這個學生了。
以前一直以爲他生性頑劣,今日才覺得,這孩子,還是有顆赤子之心的。
拍了拍姜明虛與九阙的肩膀,古老夫子挺直了腰闆離開了。
九阙站在原地想了想,就要離開,可卻看見了姜明虛那張沮喪又倔強的表情,長長歎了口氣,直接拽住這位走了。不然的話,九阙還真擔心這位會直接沖進皇宮裏去啊!
“别拽我,我想……”
“不,你不想。”
“……”
姜明虛被噎了一下,還不死心,企圖用自己無辜的大眼睛煽動九阙的心境。
被姜明虛眼睛撲閃撲閃弄得一臉無語,九阙狠狠忍下了想要痛扁這人的沖動,無奈的提醒。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兩日後就是焱妃娘娘的芳辰,陛下早就通知過要大辦,等那日,我們進宮看看,能不能找找那隻貓。”
“真的?”
本來想做個驚喜的表情,可一反應過來焱妃是誰,姜明虛的臉頓時就落了下來。
“她不過是個貴妃,怎能讓滿朝文武都去給她賀壽?就連當今皇後,也隻是整壽時才大辦過。她怎能逾越?”
也不怪姜明虛對焱妃沒有一點兒好感,畢竟此次姜大将軍迫不得已回朝,就是右相一手推動。而且還有顔尋,一直跟姜明虛關系不好,兩人經常打架,姜明虛能看他家姐姐順眼就怪了。
不過九阙并不對他這番話加以評價。姜明虛敢直接對焱妃開怼,因爲身後站着的是姜大将軍,可他們沈家,可不敢在這種儲位變化之時出這種岔子。畢竟他們沈家隻有兩根獨苗苗,他哥更是沈家這一輩的希望所在啊!
跟姜明虛約定好了時間,九阙就回家了,反正今天一天,他是什麽課也沒上成,幸虧他平日裏表現不錯,幾位夫子念他舊傷剛好,沒加以斥責,否則,沈家老太爺的鞭子可不是耍着玩的!
就是剛到家,迎面就撞上了一個面生的小太監,見到他,連忙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九阙連忙避了過去,他如今無官無職,可不敢在内官面前托大。好歹前前世也是個太後,九阙實在是太清楚這些内官們的本事了。
有時候,即便知道是挑撥,可耐不住有人一遍遍在你耳邊重複啊!
與這位宦官友好告别之後,九阙來到客廳,就看見沈老太爺和沈父沈金晨正對着一桌子禮品運氣,看表情,不太好。
“見過祖父,父親,大哥。”
沈老太爺擺手讓九阙起身,看着滿桌子的禮品,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焱妃,做事也太過了些。”
離壽宴還有兩天呢!早半個月就來過家裏通知了,生怕滿朝衆臣不去,今天又派宦官來了一次,話裏話外居然不離他的一對孫兒,尤其是大孫子沈金晨,言語中一定要他露面,焱妃可是有個十三歲的公主雲英未嫁呢,這就不得不讓他懷疑焱妃的算計了。
早知道,就不讓金晨這麽早就出名了。
如今這局勢,他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一片寂靜中,沈金晨倒是不慌不忙的給九阙倒了杯茶,順便還把一盤子精緻的搞點遞給了他。他記得,九阙比較喜歡這種甜而不膩的點心。
“祖父、父親不必擔心,孫兒如今無官無職,爵位也輪不到孫兒,一國公主何等尊貴,怎會嫁給一個無能之人?就算焱妃娘娘肯,宗室也不能同意。”
沈老太爺怎會不知道這個,隻是景元帝近年來不知怎的,越來越寵愛焱妃,說句不敬的話,如今竟有種色令智昏的意味了。
單憑一個焱妃,沈老太爺還不至于怕她,真正讓他忌諱的,是那個站在焱妃身後的景元帝。即使如今的景元日益衰老,可年輕時作爲一國之君的景元帝,種種手段,可是衆臣都心服口服的。
即便如今,滿朝大臣,也沒有敢在景元帝手下亂動的。
若景元帝真的屬意金晨,他可不好推拒啊。
這種大事,九阙看看也就算了,他還小,這種有關家族前進方向的大事,還輪不到他發言,于是他百無聊賴的坐在這裏充了半天數,就回自己屋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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