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一條進度條,出現在了陳牧羽的腦海之中。
與此同時,他也失去了和萬界站的聯系,甚至,連進入腦海空間,也被封閉了。
倒計時,60分鍾。
此刻,陳牧羽的内心中,除了激動之外,還多了一絲忐忑。
忐忑是因爲,他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決定升級系統,會不會有點太草率了。
雖然說,隻有60分鍾而已,但是,如果在這60分鍾裏,出現什麽變故,怎麽辦?
此刻的他,暫時失去了系統作爲依仗,遇上危險,也隻能憑自己的本事去應對了。
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
隻是一個小時而已,很快就過了。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沒有必要再後悔。
就算後悔也沒有用。
總還是要學着長大,沒有系統,咱也能獨當一面。
……
陰陽宗附近,黑白二色橫亘萬裏,陰陽二氣翻騰,一道口子毫無征兆的出現在虛空之中,一尊黑色的巨大轎攆,從虛空之中出現。
轎攆由八名超品境的神将擡着,一路向着陰陽宗的駐地方向靠近。
轎攆之中,席地而坐三人。
主位之上,一人着黑袍,身材修長,面如冠玉,隻二十出頭的樣子。
左側一人,身穿青色長袍,面如刀削,唏噓的胡渣,深邃的眸子,看上去三十來歲,隐約像是缺了幾分精氣神。
再有右側一人,陳牧羽如果在這兒的話,便能認出來,此人正是須彌老仙。
“宗主,已經到了陰陽宗地界了。”
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停轎。”
黑袍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是。”
下一秒。
轎攆停在了半空。
這時,須彌說道,“蜃禺兄,爲何停下了?”
目光掃過那個男人,須彌有點不确定此人的意圖。
黑袍男子大袖一揮,轎簾打開。
一雙眸子,仿若兩個黑洞,洞穿虛空。
“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黑袍男子忽然沉着的說了一句,兩條眉毛輕輕的一皺,仿佛能夾死蒼蠅。
“哦?”
須彌詫異的看着他,“哪裏不太對勁?”
黑袍男子說道,“夔風此人,精明異常,當年那一戰,我們齊聚了萬族多少高手,最終都還讓他給跑了,這次忽然回來,直接打上門,以他的性格,應該不至于這麽莽撞才對。”
須彌說道,“他剛突破七星境界,也許是報仇心切吧。”
黑袍男子搖頭,“除非他有極大的依仗,否則的話,他剛突破七星境界,頂多與我打個平手,以他那小心謹慎的性格,不可能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與我正面沖突。”
“這……”
須彌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就他一人麽?”
這時候,旁邊那青衣男子開口問了一句。
須彌點了點頭,“據我所知,隻有他一人。”
“呵。”
黑袍男子輕笑了一聲,“隻他一人,便敢殺到我陰陽宗,他是有多狂?”
說話間,黑袍男子在虛空中點了一指。
虛空蕩漾,化出一個圓來。
在那圓中,出現了一幅畫面。
畫面中,是在陰陽宗正殿外的廣場上,一名男子虛空盤坐着。
閉目垂眼,似在小憩。
不是夔風又是誰。
整個陰陽宗上下,靜寂無聲,一個人影也無。
根本不用多想,必定是都已經被斬盡殺絕了。
“真是好膽。”
黑袍男子淡然的道了一句,卻也聽不出有幾分憤怒。
與此同時,那畫面之中,夔風似乎也感應到了有人窺視,當即擡頭,往畫面外的方向看來。
“陰陽老兒,本尊可等了你很久了。”
兩道眸光,像是利劍一樣,若能透過畫面,直接将人洞穿。
清冷的聲音,像九幽冰泉一樣的冰寒。
毫不掩飾的憤怒和仇恨,溢出畫面,要将黑袍男子碾壓撕扯成粉碎。
“呵。”
黑袍男子輕笑了一聲,心念一動,整個人已經原地消失。
“摩夷兄,咱們趕緊跟上,謹防蜃禺兄中計。”
須彌說了一句,随即,兩人也從轎攆中消失。
……
唰唰唰。
隻是瞬間,陰陽宗大殿前的廣場之上。
三道身影憑空閃現,以鼎立之勢,将夔風圍在了中間。
夔風淡淡的看着面前這三人,并沒有半點表情變化。
“好久不見啊,夔風。”
黑袍男子幾乎是俯視着夔風,眸子裏寫滿的都是輕蔑,“這麽多年過去,我還以爲你早就死在了外頭呢,沒想到,不僅活的好好的,而且還讓你突破了七星境界,看來,你是遇上大機緣了。”
嘲諷,毫不掩飾的嘲諷。
“蜃禺,這麽多年過去,你似乎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讓人讨厭。”
夔風并不生氣,隻是淡淡的開口回擊。
“哈哈。”
蜃禺笑了,“真搞不懂,你都已經跑了,還回來做什麽,莫不是還想着殺我報仇?”
夔風隻是冷冷的看着他,意圖自然很明顯。
蜃禺說道,“夔風,當年滅你夔族,非我一家之力,東海萬族,多有參與,你可不能指着我一個人報複,再說,那是你們夔族自己招惹的因果,而且,那事都已經過了多少年了,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們夔族雖然滅了,但是你活下來了呀,既然活了下來,又何必再跑回來找死呢?”
……
蜃禺的語氣,全是嘲弄,換個人聽到這些話,恐怕早就沖上去和他拼命了。
“當年你丢下族人逃跑,卻也不知道你那些族人死的有多慘,哎,至今想起來,都還曆曆在目……”
“夠了。”
夔風打斷了他,“你用不着試圖激怒我,蜃禺老兒,本尊今日回來,隻爲兩件事,其一,殺你報仇,其二,取回三寶玉靈珠。”
“哈哈。”
沒等夔風把話說完,蜃禺卻是先笑了起來,“摩夷兄,須彌兄,你們有聽到他在說什麽麽?”
笑話,天大的笑話。
蜃禺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殺我?就憑你?”
旁邊二人,亦是露出了毫不掩飾的笑容。
顯然,都沒把夔風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