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力破道的是陳牧羽,而不是他夔風,夔風可以因爲愛才,稍微的遷就他,但并不意味着陳牧羽就能仗着這一點,對他無底線的冒犯。
強者的威嚴,是不能冒犯的。
陳牧羽能不明白麽,他當然也明白。
隻不過,他仗着腦海中系統的存在,覺得就算對方要殺他,他也有機會直接逃走,有那個資本和夔風叫嚣。
猶豫了一下,陳牧羽還是道,“我能問一下,道友爲何要帶我去中洲麽?”
“不能。”
夔風直接否了他的話。
陳牧羽一滞,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
夔風說道,“想好了再回答,事關你的身家性命。”
淡淡的語氣,透着十分強烈的威脅。
陳牧羽無奈歎了口氣,“也罷,既然道友盛情,那陳某就卻之不恭了,陪道友走這一趟,也是無妨。”
夔風微微一笑,似乎也早就預料到了結果。
“不過,道友,有一點我要說清楚,我可不會給人爲奴爲婢的。”陳牧羽補充說了一句。
“哼。”
夔風輕哼了一聲,“老夫還有點事情處理,爾等在這兒給我守着,十日之内,老夫會回來。”
便不再搭理陳牧羽,身形瞬間融入空間,毫無征兆的消失。
空氣凝固了許久。
“呼。”
似乎确認夔風已經離開,牧甲等人這才如窒息許久般,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三人均往陳牧羽走了過來。
“陳兄弟,你未免也太勇了些。”
牧甲苦笑了一聲,看向陳牧羽的目光,也帶着幾分佩服,當着一位七星境強者的面,還敢和人家讨價還價,關鍵還能活下來。
的确是勇。
陳牧羽也跟着苦笑,“三位,接下來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三人皆是搖頭,伥獗說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咱們現在,也乖乖的順從。”
“你們沒想過跑麽?”陳牧羽問道。
“跑?”
三人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悟心接過話茬,“四域世界,看起來大,但實際也就那麽大一點,逃又能逃到哪兒去,一位七星境的存在,他要是想找你,你就算躲到天邊都不安全。”
“更何況,陳兄弟你不是逃了麽,現在如何,還不是被他給捉了?”伥獗有些戲谑。
聽到這話,陳牧羽的臉皮抖了抖。
的确,他的确跑了,還不遠萬裏的跑到了西方外海,誰能想到,這都能被夔風給碰上。
“他沒有讓你們給他爲奴爲婢吧?”陳牧羽問道。
三人均是搖頭。
陳牧羽松了口氣,“那便好,不過,他怎麽給你們說的,讓咱們跟着去中洲世界做什麽?”
三人同樣也是搖頭。
陳牧羽額頭劃過一絲黑線,“是你們沒問,還是他沒有說?”
“沒問。”
牧甲回答的幹脆。
不是沒問,确切的說,是沒敢問。
一位七星圓滿境的存在,你連對方的脾氣都沒摸清楚,指不定一句話不對付,人家一個巴掌就把你給拍死了。
牧甲他們這幫人,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靠的不僅僅是天賦機緣,更是一直以來的謹小慎微。
他們不像陳牧羽,甭管遇上誰,都敢去抖兩句機靈。
實話講,如陳牧羽這樣的人,不少,不過,能活下來,成長起來,真的算是運氣。
陳牧羽以手扶額,“咱們就這麽被他拿捏住了不成?”
這三人都是四域世界的頂流,陳牧羽不相信他們能甘心被夔風驅使。
牧甲說道,“他也沒怎麽爲難我們,隻是讓我們陪他去中洲,實際上,我們也對中洲世界充滿向往,能有這個機會也不錯,至于其他的,等到了那邊,再看情況吧。”
牧甲的話,模棱兩可,也許他心中還在忌憚吧,怕夔風沒有走遠,怕被夔風虧聽,故而諱莫如深。
沒意思。
強如牧甲之流,居然也有這麽慫的一面,陳牧羽也隻能歎一句活久見了。
但仔細想想,他無非也就是仰仗着系統空間的存在,可以随時逃離,故而才能有恃無恐。
如果沒有系統空間兜底,他隻怕早就慫的叫爸爸了。
他也沒資格去嘲笑任何人。
轉臉往空中的那座寶塔看去,寶塔在虛空之中緩緩的旋轉着。
塔門大開,神秘而威嚴。
夔風離開時,讓牧甲他們幾個看着寶塔,但卻沒有要求陳牧羽什麽,他這會兒卻是在猶豫,要不要二次逃跑。
逃,很容易。
但不被對方找上,那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他已經放過夔風一次鴿子,這次如果再放,隻怕下一次再見面,夔風直接就能手刃了他。
“羽叔。”
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來。
根本不會回頭,陳牧羽便知道,這世上,對他有這個稱呼的,隻能有一個人,楊明。
這家夥還沒走。
帶着幾個手下,緩步往陳牧羽走了過來。
陳牧羽的目光,落在楊明身後那幾位圓滿境強者的身上,眉頭輕蹙,若有所思。
楊明卻并沒有解釋什麽,大家都知道他會馭奴神訣,他也根本不需要解釋。
“恭喜羽叔了,能被夔風前輩這等強者看中……”楊明臉上笑意盈盈,眸子裏寫滿的全是羨慕。
陳牧羽卻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羨慕。
“你若是喜歡,不如,我把這名額讓給你?”陳牧羽說道。
“哈哈。”
楊明一聽,卻是笑了,“羽叔說笑了,夔風前輩賜予的名額,我怎麽有資格與你搶?”
陳牧羽挑了挑眉,頗有深意的打量了他兩眼,“怎麽,你别告訴我,你對中洲世界不感興趣?”
楊明莞爾,“當然感興趣,要知道,中洲世界,可是當年天鴻聖主特意留下來的,隻有中洲,才是修行者的未來。”
說到這兒,楊明頓了頓,伸出手指,往下方一勾。
須臾,一道金光轉瞬而至。
是那塊問界石。
問界石飛到了楊明的手中,斂去光滑,變成的是一塊小小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