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他的确是自己的弟子,自己也是在他身上傾注過心血的,可另外一方面,這又是個叛逆,一開始就帶着不純目的,欺師滅祖的叛逆。
他現在的情況,是沒辦法親自出手清理門戶了,所以,此時此刻,才會向陳牧羽提出這一要求。
他也不确信陳牧羽是否會答應,畢竟,菱邝此人有多難纏,青山老祖是非常清楚的。
和這人羁絆上,牽扯上因果,不是一件理智的事。
“當然,我先前也說了,并不強求,等将來道友你有了能力,适時的出手将他擊殺也不遲。”
青山老祖補充了一句,似乎是怕陳牧羽拒絕。
陳牧羽的确在猶豫,但卻并不是那麽的猶豫。
菱邝這人,陳牧羽早就和他羁絆上了。
上次更是從菱邝身上搞了一大筆靈玉,以菱邝這人的心性,能屈能伸,在處于弱勢的時候,随便怎麽拿捏他,可一旦讓他得勢,必定會展開瘋狂的報複。
當時陳牧羽放他離開,便已經做好了被他報複的準備。
這個人,睚眦必報,将來肯定是會再找陳牧羽的麻煩的。
所以,不管青山老祖有沒有這話,他将來都會和菱邝再對上。
殺菱邝,對于陳牧羽而言,并不難。
當下,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盡力。”
“好。”
青山老祖點了點頭,果然是沒有強求。
有些事,點到即止。
“菱邝此人,道友也莫要小觑,他雖然受詛咒之苦,但是,不能以等閑巅峰境視之。”
“了解,不過,他那馭奴神訣,對我并無用處。”
“道友也不要大意,這馭奴神訣,乃是曾經盛極一時的北大陸天神一族的強大功法,菱邝當年進入過天神一族的族地,想來,應該不止獲得馭奴神訣這一樣傳承,要小心他留有後手。”
“天神一族?”
陳牧羽眼神微動,“道友能詳細講講,這天神一族麽?”
青山老祖沉吟了一下,臉色更加蒼老了幾分。
“那是一個很古老的種族了,傳說是天外來客,也就是來自所謂的異世界,非我四域世界的原住。”
“我聽說,東大陸那邊,異世壁壘又打開了,沒錯,天神一族就是來自壁壘那一面的那個世界。”
“相傳,當年天鴻聖主的時代,一場驚世大戰,使得原始大陸崩裂,世界壁壘也被撕開了一條口子。”
“繼而,便有強大的異世界生物降臨,這些異世界生物,非常的強大,初一現世,便給原始大陸帶來極大的災難。”
“但幸好,壁壘崩裂,是在天鴻聖主那個時代,那個時代強者輩出,壁壘很快被修複。”
“但是,也有一些異世界的強者,已經進入了原始大陸,他們中有一部分,找了地方隐藏,亦或者是完全隐入原始世界。”
“實際上,時至今日,四域世界,也還有不少種族,是這些域外生物的後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在北大陸。”
“天神一族,便是當年入侵原始世界的佼佼者,他們自稱天神,但這一界的修士,稱他們爲天魔,可惜他們來錯了時代,一直到鴻蒙聖主那個時代,已經幾乎被誅殺殆盡。”
“當年,鴻蒙聖主曾率大軍北征,在北大陸遇上過天神一族的後人,将其誅殺之後,繳獲了馭奴神訣這一邪功,鴻蒙聖主斥其歹毒,将其銷毀,列爲禁術。”
“沒想到,時隔多年之後,有人誤入天神一族的族地,又将這門功法給帶了出來,一時之間,掀起一場不小的風雨。”
……
青山老祖的年齡也足夠大了,知道的事情也多,這些遠古的秘聞講起來,對于陳牧羽而言,還是有着一定的誘惑力的。
他說的這個人,應該就是菱邝了。
對于菱邝的過去,青山老祖還是有所了解的。
陳牧羽道,“現在,東大陸那邊,世界壁壘又裂開了,衆多強者束手無策,如今的四域世界,隻怕是已經不具備和那邊一戰的實力了。”
青山老祖笑了笑,“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也不要小瞧了這個世界,四域之大,究竟有多少強者隐藏,這個一直是個未知的問題。”
“雖然從鴻蒙之後,便再無多少強者現世,但我甯願相信他們是主動隐藏起來了,而不是隕落……”
……
青山老祖一番話,倒是讓陳牧羽感覺有些意外。
同時也勾起了陳牧羽的疑惑,“青山道友,前段時間,我曾聽說,四域之外,還有一地,名叫中洲,很多被認爲已經隕落的存在,實際是進入了中洲大陸,不知,青山道友對此是什麽看法?”
“呵呵。”
青山老祖苦笑了一聲,“那畢竟隻是一個傳說,并沒有誰能拿出确鑿的證據,證明中洲之地确實存在,不過,我倒是甯願它是存在的,至少還能給我輩修士一個念想。”
“道友可聽說過天門山問界石?”陳牧羽問道。
青山老祖一滞,随即說道,“梵心有給我講過,在這之前,我也确實沒有過聽聞,不過,既然有此傳言,倒也不妨一試,隻是,道友如果想去的話,最好還是多一個心眼。”
“如此隐秘,如果有人知道,勢必是不會洩露出來的,更不會搞得這麽人盡皆知,所以,謹防有詐。”
“多謝道友提醒。”
陳牧羽微微颔首,“可惜,道友現在的身體情況,陳某愛莫能助。”
青山老祖擺了擺手,“我的情況,我自己了解,道友無需有愧。”
陳牧羽深吸了一口氣,“道友,大概還有多久。”
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傷人了。
不過,陳牧羽還是想知道,青山老祖還能堅持多久。
青山老祖說道,“有這造化池爲我提供生機,直至生機完全斷絕,恐怕,最多不會超過兩年。”
也就是說,兩年之内,青山老祖便會隕落。
陳牧羽點了點頭,兩年時間,彈指一揮間。
他無法給青山老祖承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