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弟,你便到這裏吧,前方不能去了!”
東來老祖停下了腳步,回頭對還緊跟着的陳牧羽說了一句。
陳牧羽挑了挑眉,往梵心看了過去。
梵心道,“無妨,有我照拂,想來無事!”
“這……”
東來老祖一滞,但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他已經起到了提醒的義務,明知道接下來會有一場大戰,而且還是聖主境巅峰的戰鬥,你還要往上湊,那要是發生了什麽事,你還真不能怪我了!
當下,東來老祖伸出右手,往下方血海中一指。
轟隆!
一道光柱擊中海面,海面立刻蕩漾開來,一個巨大的孔洞,直透海底。
透過孔洞,已然能夠看到,在那海底之下,有一座宮殿存在。
等了一會兒,下方沒有反應。
梵心微微皺眉。
“梵心兄,也許這厮,不在洞府!”東來老祖說了一句。
“走,下去看看!”
梵心淡淡的說了一句,旋即一馬當先,進入了那個孔洞,直接往海底宮殿而去。
陳牧羽當然緊随其後。
隻是須臾,三人便已經來到了海底那座宮殿前。
“商順老賊,大靈山梵心老祖降臨,還不出來受死!”
剛剛站定,東來老祖便大喊了一聲。
“轟隆!”
海底劇烈的震動了一下,旋即,一個血色的光罩升起,将整座宮殿和三人都籠罩其中。
陳牧羽微微蹙眉,他能感覺到這護罩上的強大法則力量,這是準備困住他們,不讓他們輕易離開呀。
但他們都沒有驚慌,隻要對方不是圓滿境,他們三個打一個,難道還打不過不成?
“哈哈!”
這時候,宮殿之中,傳來幾聲笑聲。
笑得有些沙啞,有些瘆人。
旋即,一個紅袍男子,出現在了宮殿門口。
身材魁梧,一張臉白的像紙,嘴唇卻是紅得像要滴血。
猛的一對視,感覺真有點毛骨悚然。
眸子裏透出的光,就像是在看一堆外賣。
“東來兄,你可算來了,這次又給我帶來什麽好吃的?”
沒等梵心開口,這人便已經舔了舔嘴唇,眸子盯在梵心的身上,挪不開了。
嗯?
梵心皺眉,往旁邊東來老祖看了過去。
而這時候,東來老祖卻已經是退到了兩人身後,隐約的與那人一起,一前一後,将陳牧羽和梵心給夾在了中間。
“呵呵!”
東來老祖這會兒像是變了個人,“商順兄,這次我帶來的,可是個硬點子,大靈山三老之一,梵心老祖,呵呵,應該會合你胃口吧?”
“大靈山麽?”
那人明顯頓了頓,“東來老兄,你膽子可是不小啊,主意都打到大靈山身上去了,不怕招來禍事麽?”
“我倒是不怕,就是不知道,商順老兄你怕不怕?”
“怕?哈哈,你都不怕,我用得着怕,聽說梵心可是隻差一步便能步入聖主境圓滿了,你說,我吞了他之後,會不會直接晉級圓滿境呢?”
“那我隻能恭喜商順老兄了!”
……
兩個人竟然就這麽當着陳牧羽和梵心的面聊了起來。
這真的是目瞪口呆。
或許,他們已經把陳牧羽二人當成了砧闆上的肉,根本就不在乎了吧。
畢竟,梵心雖然強,可這兩人也不是等閑之輩,兩人合力,拿下梵心,他們應該是有自信的。
至于陳牧羽麽,一個聖主境初期而已,随手一巴掌就拍死了,一會兒打起來,他怕是躲都沒地方躲。
“我說,兩位,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們,當着我們的面這麽聊天,很沒有禮貌的!”
這時候,陳牧羽忍不住說了一句。
商順皺了皺眉頭,目光落在陳牧羽的身上,才聖主境初期,根本提不起他的胃口。
呸,他甚至嫌棄的吐了口口水。
陳牧羽臉黑的要命,特麽的,被人當成食物也就罷了,你特麽還嫌棄我不可口?
豈有此理,不可饒恕。
“小子,早讓你躲遠一點,你不肯,現在,禍事了吧?”
東來老祖笑了一聲,本來,他沒想把陳牧羽搭進來的,這家夥執意要來,能怪誰,良言難勸該死鬼。
陳牧羽對梵心道,“我說什麽來着,這四域世界,就沒一個好人!”
梵心摸了摸額頭,這不你說要來的麽?
不過,東來老祖這厮,的确是讓人很憤怒呀。
“東來,這般爲虎作伥,對你有什麽好處?”梵心淡定的問道。
東來老祖笑了笑,“好處自然是有的,商順要的隻是修士的血肉精華,換言之,梵心兄的肉身歸他,其他的東西,便歸我了……”
“這麽說起來,你比他還可惡!”梵心道。
東來老祖道,“這也不能怪我,人爲财死,鳥爲食亡,更何況,誰讓我長了一副慈眉善目的皮囊呢,商順老兄修煉邪功,這一身的邪氣遮都遮不住,上哪兒騙你們這等強者去,若不是我,他隻怕這會兒早就暴露,被你們給除了……”
“我們這叫合作,各取所需!”
商順舔了舔嘴唇,已經是無法克制心中那嗜血的沖動了。
“東來老兄,别廢話了,你我聯手,先把他給拿下!”
說話間,商順已經直接向梵心撲來,血色巨爪,直取梵心的咽喉。
梵心冷哼一聲,渾身上下,瞬間被金光覆蓋。
璀璨奪目,就像是一輪曜日。
血爪被擋住。
而同一時間,東來老祖也動手了。
化出一根黑色木杖,照着梵心後背打去。
前後夾擊,兩位聖主境巅峰,根本沒有絲毫留手,擺明了就是要梵心的性命。
“你們兩個,太不尊重人了!”
陳牧羽冷哼了一聲,他居然被無視,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當下提起開天斧,來到了東來老祖的背後。
“嗯?”
東來老祖警覺了起來,隻感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危險!
然而,念頭剛起,他便感覺到半身分離?
還有高手?
回頭看去,他的下半截身體,正被陳牧羽提在手中。
“轟!”
身體被直接轟碎成渣。
怎麽可能?
東來老祖整個人都麻了。
這是聖主境初期麽?聖主境初期,怎麽可能有這麽強悍的力量?
他隐藏了實力?
心中暗叫不好,莫非這也是一位巅峰境的強者?
如果是這樣的話,今天這一戰,怕是懸了。
原本二打一的局面,一下子變成了二打二。
梵心本來就強,單打獨鬥的話,商順不可能是對手。
而他剛剛又被陳牧羽偷襲,瞬間落了下風,本來是占盡優勢,現在卻是被動了呀。
“混賬,東來,你幹的好事!”
另外一邊,商順已經在破口大罵。
顯然,他也已經發現了不對,讓這家夥吸引獵物,他把獵人給吸引過來了。
商順此刻,人也是麻的。
梵心一道金光,直接将他打飛,撞在護罩之上,方才跌落。
單對單的話,以他的實力,的确難以和梵心這樣的強者抗衡。
一下子,局面轉換,獵人變成了獵物。
要不是看到東來老祖也被幹了,他都懷疑這厮是不是故意的。
“廢話那麽多幹什麽,事到如今,隻能拼了!”
東來老祖厲喝一聲,肉身已經完全恢複,當即手中長杖點出,無數光點化爲無數的藤條,直接往陳牧羽纏去。
他是想用至寶将陳牧羽困住,繼而再去幫商順收拾梵心。
不得不說,想法是挺好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現實了。
現實顯然沒有這麽美好。
在藤條纏上去的刹那,陳牧羽的身形憑空消失了!
“嗯?”
東來老祖猛的瞳孔一縮,沒有什麽比在戰場上突然失去了對手的蹤迹更讓人恐懼了。
“轟!”
就在東來老祖尋找陳牧羽蹤迹的時候,巨大的斧頭直接轟在了他的後背上。
轟的一聲,半個身子瞬間便被炸沒了。
東來老祖整個人被轟出去老遠,吃痛,痛呼了一聲。
“唰!”
沒等他看清,再次失去了陳牧羽的蹤迹。
“轟!”
剛凝聚的肉身,又被打爆。
“混賬!”
東來老祖破口大罵,肉身一凝聚,立刻向着周圍的空間一通亂轟。
就像是被蚊子給咬的狂躁了一般,而且,這還不是一般的蚊子,這是能把他咬死的蚊子。
衆所周知,聖主境強者要隕落,是很難的。
聖主境以下,你滅了他的魔核,滅了他的道果,自然能夠殺了他。
但是,聖主境的強者,已經沒有魔核存在了,魔核道果已經和肉身融爲一體,混上法則,形成了本源體。
除非将本源體完全毀滅,否則,就算是隻剩下一個細胞,他也能迅速的重生。
但是,想這樣,本源體一次又一次的被轟碎,再重新凝結,本源體的強度是會降低的。
理論上來說,隻要我打爆你的次數夠多,你這本源體的肉身,總會有被消滅的那一刻。
可以想象,東來老祖這會兒是有多麽的憤怒。
這個對手實在是太狡猾了,我打不到他,而他卻能打得到我,這不就是被虐麽?
可偏偏,東來老祖又做不了什麽,隻能是被動的挨打,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發洩似的亂轟。
可是,這樣,除了發洩,又有什麽用呢?
“出來,你給我出來!”
非但沒有擊中對手,反而是又被陳牧羽趁機轟碎了他幾次肉身。
東來老祖整個人都癫狂了。
“叫這麽大聲,看起來,你應該很開心!”
不遠處,陳牧羽顯出了身形,言語之中,帶着十分的戲谑。
“混賬!”
東來老祖破口大罵,木杖臨空打向陳牧羽。
然而,陳牧羽又消失了。
“轟!”
他木杖都還沒有收回來,陳牧羽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背後,一斧下來,又将他的身體轟碎。
“停!”
這麽打下去,根本不可能赢,而且,自己很可能會交代在這裏,東來老祖爆吼了一聲。
他膽怯了。
心頭在戰栗。
對方這個打法,他根本讨不到任何的便宜,完全就是在被動的挨打。
另外一邊,商順情況稍微好些,但也是在被梵心壓着打,根本不可能騰出手來幫他。
今天是碰到硬點子了,想赢,根本不可能。
這種情況下,想要保命,似乎隻有兩條路,要麽直接跑路,要麽,認慫!
跑路?
怕是不太現實的,這血色大陣,把他們也給關裏面了,一開始就沒想到過會是這樣的狀況,要破陣,還得花點功夫。
但這兩人,能放他們走麽?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隻能是果斷的認慫。
“停什麽?”
陳牧羽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這個老頭。
東來老祖喘了口氣,“是老夫有眼無珠,竟沒看出來,閣下也是一位高手,咱們這麽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不如就此作罷……”
“哈哈!”
陳牧羽忍俊不禁,“就此作罷?沒有意義?我覺得挺有意義的呀?”
東來老祖臉色多變,心道,你特麽倒是覺得有意義,敢情挨打的不是你,被打的是我呀,這麽打下去,我老命都要丢了。
“閣下,可否高擡貴手?”
東來老祖咬着牙,“有什麽說道,咱們可以坐下來談!”
“嘭!”
此時,商順被梵心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東來老祖的心都跟着顫抖了一下。
陳牧羽往那邊看去,同樣的,也有點震驚于梵心的實力。
同一境界,同爲聖主境巅峰,實力還是有高下之分的。
這可不像陳牧羽利用腦海空間取巧的戰鬥方式,梵心可是正面硬剛。
海底的地面上,被一掌拍出了一個巨坑。
“梵心兄,且停手!”
東來老祖喊了一聲。
“哼!”
梵心輕哼了一聲,“兩隻孽畜,還敢暗算我等,還有何話說?”
東來老祖苦笑,這哪是我們暗算你們啊,分明是被你們給暗算來。
這時候,商順也從坑中爬了出來,與東來老祖站到了一塊兒,防備的看着面前的陳牧羽二人。
此刻的商順,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癫狂和嗜血,有的隻是慢慢的後怕。
“這次真被你給害死了!”
商順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
踢到鐵闆的,真踢到鐵闆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想辦法活命吧!”
東來老祖傳音說了一句,現在的他,可比商順還要郁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