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離夔山不遠！”這時候，牧乙說了一句。
“哦？”
陳牧羽眼神微動，似乎牧乙這話中有别樣的意思。
牧乙道，“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太莽深淵看看，這柳木之芯，興許對你的修爲提升，的确會有一些幫助。”
陳牧羽挑眉，“宮主，你這是在幫我？”
“朋友之間，不就應該互相幫助麽？”牧乙對着陳牧羽輕輕的擠了擠眼睛。
呵。
陳牧羽笑了，這叫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你不懂的人，聽了隻會覺得她把你當朋友，懂的人都會知道，她說的重點是在互相兩個字上。
“以我現在的實力，難不成，也進不了太莽深淵？”陳牧羽問道。
牧乙莞爾，“進是能進，誰都能進，但如果想出來，那可就難了，你不懂當年的莽山老母是何等的存在，此人最擅長的就是陣法禁制，就算是我，若非當年與她有幾分交情，有她洞府的門禁，呵，也不敢說進去之後就能夠全身而退。”
一番話，倒是把太莽深淵給形容得像是龍潭虎穴了。
陳牧羽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誇大其詞，不過，如果那柳木之芯真的有用的話，他的确是有一點興趣的。
“你不會又有什麽事，等着我幫你做吧？”陳牧羽倒是直白，話雖然不太中聽些，但說在前面好些。
别到時候事辦成了，才說要陳牧羽幹什麽幹什麽，陳牧羽都不好拒絕。
牧乙道，“你這人，就是防備心太重了，我就不能單純的隻是想幫你麽？”
“不怪我防備心重，實在是這世上，人心險惡，不得不防，當然，我不是說你，反正這些年，我沒有遇到過幾個這樣的好人……”陳牧羽道。
牧乙道，“現在不就被你遇到了？”
陳牧羽扭頭看着他，眼神中所包含的意思很明确，你覺得我會不會信呢？
牧乙道，“雖然的确江湖險惡，但也不要把人心想的那麽壞，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當你自己強大了，你便會發現，你身邊的全是好人了……”
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哲理。
“這次去夔山，我也正想去太莽深淵看看，畢竟是故人故地，很久沒去了，你要是願意，我便順便帶你進去。”牧乙說道。
陳牧羽遲疑了一下，“如果沒有别的什麽附加條件，那我肯定是樂意的，多謝宮主了！”
牧乙勉強笑了笑，“你是有史以來，唯一一位以力破道成功的修士，這般功績，乃是當年的天鴻聖主，以及鴻蒙聖主都沒有做到的，這四方世界，雖然比不上當年那麽繁盛，但強者還是有着不少的，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這麽簡單，這些人，如果知道你的存在，有的或許會結交，但有的也許會将你視爲隐患……”
說到這兒，牧乙望了陳牧羽一眼，“我們鴻蒙宮，也不奢望你加入，隻是想和你交個朋友，僅此而已……”
話題漸漸地，似乎有了幾分凝重。
陳牧羽不動聲色，他明白牧乙的意思。
倘若他沒有破道，鴻蒙宮或許會是另外的态度，但現在，陳牧羽已經崛起了，鴻蒙宮不得不改變對他的态度，對于這樣的一位存在，在鴻蒙宮的角度，肯定是選擇結交。
将來，無論整個大陸的局勢如何演變，至少這人不會變成敵人。
牧甲牧乙，都是成了精的老怪物了。
他們非常的清楚，陳牧羽以力破道成功，做成了當年天鴻聖主和鴻蒙聖主都沒有做成的事，這意味着什麽，意味着此人身上有着更大的氣運存在。
和這樣的一個人爲敵，實在是不理智的。
牧乙說這些，也隻是在給陳牧羽亮明鴻蒙宮對他的态度。
“這一路走來，鴻蒙宮對我都很照顧，我能有今天，多虧了牧甲兄，我這人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所以，宮主放心，我雖然不是鴻蒙宮的人，但鴻蒙宮如果願意拿我當朋友，我自然也會以朋友待鴻蒙宮。”
陳牧羽這話，倒也算是發自肺腑，這一路走來，牧甲雖然坑了他不少的靈玉，但說實話，如果沒有牧甲的話，他的确走不到現在。
或者說，根本不可能這麽快走到現在。
牧乙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我很好奇，你和我們鴻蒙宮那位傳承者，是什麽關系？我聽兄長說，你同樣也是鴻蒙世界出來的，但是，你身上所擁有的，卻又并非鴻蒙聖主的傳承？”
一句話，問了一大堆。
陳牧羽道，“你說楊明？怎麽說呢，關系有點複雜，具體情況，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嗯，他的父親，是我的一位好友，應該，就是這般的關系吧？”
“哦？”
牧乙秀眉微蹙，“這麽說起來，他是你的子侄？他的父親，想必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吧？”
“他父親，隻是一位普通人。”
陳牧羽搖了搖頭，關于傳承之事，他卻沒有明說。
牧乙道，“那不知，你所獲得的，是哪位存在的傳承？”
顯然，牧乙不想讓陳牧羽就這麽遮掩過去。
陳牧羽沒有說話。
牧乙道，“咱們不算是朋友麽，朋友之間，還需避諱？陳兄，以你如今的境界，傳承之事，沒必要藏着掖着了。”
所謂傳承，頂天了就是某位聖主境圓滿的強者留下的傳承，再強還能強到哪兒去？
你現在都已經聖主境巅峰戰力了，就算讓人知道你的傳承，又能怎樣？
聖主境圓滿的強者是看不上什麽傳承的，畢竟他們自己本身就是聖主境圓滿，而圓滿境以下，他們又幹不過你，所以，何須擔心呢？
牧乙的好奇心，的确是很重的。
這問題，牧甲都沒有問過，或者說，沒有這麽追問過。
當年，隕落的圓滿境強者不少，就連鴻蒙聖主都隕落了，留下了傳承的存在恐怕也不會少。
比如胡不歸、坤鴻這一類，都是有着圓滿境強者傳承的。
而陳牧羽，崛起的這麽強勢，其獲得的傳承肯定不會弱。
牧乙早就揣測過，但是找不到嫌疑的對象。
首先能想到的是鴻蒙聖主，但是，鴻蒙聖主的傳承者是已知的另有其人，牧甲親自驗證過的，不會出錯。
另外，她甚至想到了天鴻聖主，但天鴻聖主的傳承者是鴻蒙聖主呀。
她有過幾個懷疑的對象，但無一例外，這些懷疑對象的傳承者是都已經出現了的。
這樣一來，牧乙對陳牧羽的身份，就更加的好奇了。
陳牧羽卻是不由得苦笑，“宮主，難道，我就一定要有傳承麽？”
“嗯？”牧乙挑了挑眉。
陳牧羽道，“難道就不能是我的運氣特别好，天賦超然，自學成才？”
系統的事，他是萬萬不會說出來的。
知道他系統存在的人，也唯有被他收了忠誠的那些個屬下。
“這……”
牧乙微微一滞，陳牧羽這番話，倒是把她給整不會了，“沒有傳承？”
陳牧羽道，“這東方大陸之上，強者那麽多，難不成，個個都有傳承？”
牧乙皺眉，“這恐怕不可能吧，你的成長速度這麽快，而且還走的以力破道之路，這比鴻蒙聖主的傳承者成長還快，你身上若無傳承，如何能夠做到？”
“那我問你，鴻蒙聖主接受的何人傳承？”
“當然是天鴻聖主。”
“那天鴻聖主又是接受的何人的傳承呢？”
“這……”
牧乙被陳牧羽這話給問住了，天鴻聖主接受的是何人的傳承？這我怎麽知道，曆史書上沒教過呀。
陳牧羽笑了，“那就是說，天鴻聖主也沒有傳承了？既然沒有傳承，那就是自學成才，話說，天鴻聖主的成長速度，快麽？”
“四域世界，第一聖主，那自然是快的。”牧乙回答。
“這不就行了。”
陳牧羽雙手攤了攤，“誰說一定要有傳承，才能快速崛起呢？傳承隻是給了修士一個捷徑，一個保底而已，有的人，就算有傳承在身，不也卡在百重境那麽久麽……”
這話說的，都開始陰陽怪氣起來了，要是胡不歸在這兒，隻怕此刻又要對陳牧羽吹胡子瞪眼了。
“呵。”
牧乙微微一笑，“陳兄這是在自比天鴻聖主？”
陳牧羽搖了搖頭，“我就是我，用不着和誰比，再說，我也不認識天鴻聖主，對這人并不了解，如果我們生在同一個時代，也許，呵呵……”
你難不成是想說，如果生在一個時代，就沒天鴻聖主什麽事了？
牧乙啞然失笑，面前這個男人，似乎有點過度的自信了。
就連當年的鴻蒙聖主，可都不敢自比天鴻聖主的啊，雖然她也沒有見過天鴻聖主，但是，曾經能以一己之力，鎮壓整個大世界的存在，光是想想都能知道那是何等的英姿。
陳牧羽道，“故人已逝，天鴻聖主再強，也已經成爲了曆史，咱們也不能老活在前輩的陰影裏，前輩能做到的事，我們也許也能到，前輩做不到的事，難道我們就真做不到了麽？”
牧乙沒有說話，陳牧羽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比如他以力破道這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當然，她也不是被陳牧羽的話給說服了，隻能說是半複吧。
本能的，她還是覺得，陳牧羽的身上，應該還是有着某種傳承的存在。
但很明顯，陳牧羽不想講。
所以，牧乙便按下了心中的好奇，不再繼續追問了。
實際上，對于傳承這事，陳牧羽自己都不清楚。
他腦海裏這個萬界站，這個系統，究竟是源自何處，怎麽來的，他根本沒有頭緒。
一開始，他也曾一度覺得，可能是鴻蒙聖主留下的傳承來着，鴻蒙聖主的傳承者另有其人，而這傳承，自然不會有兩份。
所以，直到現在，對于系統的來曆，陳牧羽都還隻是糊塗的狀态。
……
——
隔日，麻煩終于上門。
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白芷王親臨柳城。
沒有太大的排場，隻是帶了寥寥幾人。
包括白方在内，一共帶了六人，無一例外，都是聖主境的強者，除了白方，其餘五人都是聖主境後期。
光憑這幾人，便足以碾壓周别所有的附庸小國了。
白芷王并沒有直接派大軍壓境，強勢将柳城拿下，恐怕也是得知了囫囵王手裏有盟主令牌的原因。
不管真假，都得先證實一下。
盟主令牌的存在，非同小可，由不得白芷王不重視。
所以，他直接帶了幾位高手過來，如果證實盟主令牌是假的，那麽，他會毫不猶豫的将囫囵王拿下，甚至是就地格殺。
謀劃了三年，花了這麽多的人力物力，這都要事成了，突然跳出來這麽一隻攔路虎，可想而知囫白芷王的心中有多麽的郁悶和惱火。
走在白芷王身邊的白方，心中同樣的郁悶。
本來這事就是水到渠成，隻要讓無心國把柳木之芯交出來，任務完成，對他而言，便是大功一件，到時候在白芷神國的地位将毫無疑問的提升很多。
但這一切，都被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囫囵表哥給毀了。
你說你早不來，遲不來，爲何偏偏這個時候來壞我的好事？
這兩日，白方可是在心中把囫囵王給罵了無數遍了。
要說他和囫囵王之間，嚴格來說，還算是很親的親戚，但是，不滅神國都滅了多少年了，這點親戚關系，對他而言，早就沒了。
他隻知道，囫囵王壞了他的事，現在就是他的仇人。
“義父，囫囵這厮，好大的排場。”
宮中大殿，白芷王等人已經等了一會兒了，卻還不見囫囵王出來見他們，此刻，白方已經開始編排起來，想提前撒上一把火。
白芷王微微蹙眉，隻是冷哼了一聲，并沒有說什麽。
白方一看，這不行啊，還得加大點火力。
“我看這厮手裏的令牌九成是假的，怕是擔心被義父你識破，所以躲着不敢出來了吧。”白方說道。
“盟主令牌何等重要，魁侯老祖豈會輕易交給旁人，而且，還是不滅神國叛逆之後……”
旁邊，一位白芷神國的長老随即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