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确是這麽個道理,我要是伥撅的話,肯定不會這麽輕易的插手進來,這次滅了蠻族,基本上是直接和大靈山撕破見面了……”
陳牧羽的确有點不太理解,伥魁神國就算要下場,此時下場也太早了些。
你要說伥撅和魁侯兩兄弟沒有腦子麽,不可能的,沒腦子的人是不可能成爲強者的。
伥魁一族能在南方堅挺,肯定還是有他的手腕的,這次,隻怕是和鴻蒙宮達成了某種協議,但具體的協議内容,陳牧羽便不清楚了。
他和牧甲約了見面,到時候倒是可以問上一問。
陳牧羽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有點累。
其實他覺得,要打就幹脆一點,三家都拉到一起,幹他個魚死網破就行了,何必玩來玩去玩出這些心眼呢?
一路走來,他也玩過不少心眼,從一個赤子之心的青年,變成了腹黑陰詐之輩,有點難以找到以前的那份初心了。
可惜,蠻族的靈玉不在魁侯的身上,不然的話,陳牧羽倒是可能會忍不住心動,直接将其拿下。
沒有靈玉的話,也就沒有太大的價值了,至少對于現在的陳牧羽來說,花那麽多的靈玉去拿下魁侯,意義不大。
畢竟,他和伥魁一族,現在并沒有什麽利益關系。
靈玉難掙,财富值最好還是花在該花的地方。
……
讓陳牧羽有點意外的是,第二日一早,宮裏來了人,說是光明神國的太上王有請,請他入宮一見。
這可把陳牧羽搞的有些懵了。
這光明神國的太上王,如何知道他的存在?
詢問囫囵王和滄鳳,兩人也同樣是一臉的迷糊,他們顯然不有些始料不及。
但人家已經派人來請了,你總不可能不去。
光明神國的太上王,聖主境巅峰的存在,你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
一路來到西山行宮。
這是一座建在王都西郊的宮殿,半山腰上,光彩奪目。
在這裏,陳牧羽見到了光明神國的太上王,同時他也知道了,光明神國的太上王爲什麽會知道他的存在。
因爲,魁侯也在這兒!
光明神國的太上王,名叫明廷,一個比魁侯稍微矮一截的老者。
穿着白色的長袍,渾身衣着,上下無半點雜色。
花園裏,兩個人并排賞着花,明廷正給魁侯介紹着花園中的花朵。
陳牧羽的到來,打擾兩人的雅興。
毫無疑問,陳牧羽的事,是魁侯給明廷透露的。
兩邊都做了個介紹,互相之間拍了一通的馬屁。
明廷對着陳牧羽和煦的笑了笑,“陳兄弟,冒昧的把你請來了,還請不要見怪。”
陳牧羽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該是我冒昧才對,來了光明神國,應該給明廷兄知會一聲的。”
“哈哈,無妨無妨。”
明廷道,“今日叫陳兄弟來,主要也是想和陳兄弟認識認識,哈哈,見到陳兄弟,我才知道什麽叫做英雄出少年。”
“過獎了明廷兄。”
陳牧羽倒是被說的有那麽一點點臉紅了,緊接着回拍了一下馬屁。
“先前,我在滄瀾神國的時候,聽說過光明神國,也是親大靈山一脈的,現在看到你和魁侯兄走在一起,倒是感覺有點怪怪的。”
陳牧羽卻是直言不諱,實力到了某一個階段之後,說話的方式也變了,很多以前會顧忌的東西,都無需顧忌,一點委婉都沒有,反正也沒人能拿他奈何。
說實話,聽到這話,明廷是有那麽一點尴尬的。
魁侯說道,“這你可就不懂了,明廷兄與我,乃是八拜之交,什麽大靈山,不過是虛與委蛇而已,明廷兄的心,始終還是在我這兒的。”
“不錯。”明廷哈哈一笑。
正所謂身在曹營心在漢,說的便是明廷了。
大靈山的手一直在往北境伸,如滄瀾神國這般的存在,早就已經淪陷,成爲大靈山實質上的附庸,而光明神國又與滄瀾神國交好,淪陷是很正常的事。
但事實上,明廷和伥魁神國的關系更親,之所以和大靈山交好,也不過是珍惜自己的羽毛,一種自保的手段而已。
你看那天啓三國,一心和大靈山對着幹,結果怎麽樣,現在不是被幹的嗷嗷叫了麽?
當然,這也并不代表,他就是真的一心奔向伥魁神國。
這光明神國的太上王,處事是相當的圓滑的,利益決定态度,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這會兒陳牧羽才明白,牧甲爲什麽會約他在這兒見面,這地方恐怕也不是牧甲定的,而是魁侯定的,他正好要見魁侯,那便一起在這兒見了。
“陳兄弟可聽說大靈山的事了麽?”
三人來到一個涼亭中坐下,明廷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大靈山什麽事?”陳牧羽一臉的不解。
魁侯道,“陳兄弟難道不是剛從大靈山過來麽?”
呃……
陳牧羽微微一滞,“魁侯兄何出此言,我沒事跑去大靈山做什麽。”
他現在,心裏是咯噔了一下的,心想這兩人是如何查的自己的行蹤?
如果能查自己的行蹤,是不是也能查詢自己在大靈山做過什麽。
這件事他是做的很周密的,自信大靈山肯定查不到他的身上,但魁侯這麽一說,讓他有點忐忑了。
魁侯深深的看了陳牧羽一眼。
“我可是聽說,這兩天大靈山遭遇了神秘高手的襲擊,連山上至寶無量玉璧都丢了,也不知道有幾分可信……”
他嘴上說消息不可信,但實際上,看魁侯的樣子,壓根就不像不信,甚至他懷疑是和陳牧羽有關的。
陳牧羽也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智商,随随便便,就能懷疑到陳牧羽的身上。
而陳牧羽做的應對卻簡單,打死不認就心裏。
你們又沒有直接證據,能奈我何?
陳牧羽道,“江湖傳言,恐怕不可信吧,那可是大靈山,什麽人敢去大靈山上偷東西。”
“哦?”
魁侯詫異的看着陳牧羽,似乎是試圖從陳牧羽的臉上看出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陳牧羽道,“魁侯兄,何以這麽看着我?”
魁侯悻悻一笑,“我隻是在想,如陳兄弟所說,這世上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跑去大靈山搶東西的人,的确不多,想來想去,我也想不到會是誰……”
陳牧羽樂了,“想不到會是誰,便想到了我,魁侯兄你是懂查案的。别人沒這個膽量,但魁侯兄你應該有這個膽量吧!”
魁侯莞爾,“随口一說,陳兄弟何必介意。”
“這種事,可是天大的事,魁侯兄還是不要胡亂猜測,平白得罪大靈山,我可沒那膽子。”陳牧羽連連擺手。
魁侯微微颔首,“我聽說,大靈山這次,損失似乎不輕,不僅僅是丢了寶物,而且,門人也死傷了不少……”
“哦?”
陳牧羽有些錯愕,丢了東西他倒是知道,因爲那就是他幹的,但是這門人死傷又是從何說起。
他在大靈山的時候,可是刻意的沒有傷害人命的。
“據說是雲頂老兒,和大靈山起了沖突,大靈山認爲是雲頂老兒找了幫手,盜走了無量玉璧,但雲頂老兒抵死不認,兩方沖突之下,大打出手,山門都給幹塌了……”
旁邊,明廷給陳牧羽講起了經過,“太梵三老都不在大靈山,沒人是雲頂老兒的對手,這一架打起來,大靈山方面,損失可是不輕,聽說連無量王都受了傷……”
“嚯。”
陳牧羽一臉的驚訝,“這個雲頂,倒也是個猛人,都敢沖大靈山了……”
這是他沒有意料到的。
也就是說,在他離開後,雲頂老祖去了大靈山,時機有點湊巧,和大靈山起了沖突。
明廷搖了搖頭,“雲頂這人,性格向來乖張,這些年,被大靈山給壓着,想必是受氣受的太多了,加上之前淨世白蓮的事,算是徹底和大靈山鬧掰了……”
“結果呢……”
“呵,太梵三老不在,誰能壓得住他,當然是跑了。”
“哦?”
陳牧羽挑了挑眉,“魁侯兄,雲頂這人,既然和大靈山反目了,其本身實力也不低,你們倒是不妨嘗試拉攏拉攏……”
“呵!”
魁侯忙擺了擺手,“我可不敢,雲頂這人,生有反骨,他今天敢背刺大靈山,将來就敢背刺我伥魁,而且,他現在的身份特殊,我要是接納他,豈不是向大靈山承認,事情是我們幹的,平白無故結下這段因果,大靈山還不往死裏的幹我們?”
言下之意,兄弟你出的主意實在是太馊了。
“陳兄弟如果将來遇到此人,最好也是離遠一點,此人現在就是一條瘋狗,逮着誰就會咬誰,淨世白蓮的失落,對他來說,打擊太大了,加上雲頂神國被滅,呵呵……”
聽魁侯這麽一說,陳牧羽覺得,這個雲頂老祖,也是真夠可憐的。
“陳兄弟,真和你無關麽?”末了,魁侯又問了一句。
繞了半天,又繞了回來,陳牧羽哭笑不得,“魁侯兄,何以就認定是我呢?”
“直覺。”
魁侯給了一個相當牽強的理由。
旁邊明廷說道,“陳兄弟有所不知,魁侯兄天賦使然,直覺一向很準的。”
噗。
陳牧羽有點想吐血,直覺,真特麽好理由。
不過,不得不承認,真的準。
“魁侯兄,你們這麽說,我都找不到理由來反駁了。”陳牧羽連連擺手,“我倒希望我有這個膽量幹這事,但可惜的是,真不是我……”
魁侯微微一笑,“其實,也沒關系,無量玉璧這等寶物,不管是誰取了,總不可能找個地方把它埋了,總有重現天日的那一天……”
“對嘛。”陳牧羽點了點頭,“魁侯兄的直覺,這次恐怕是不準了。”
“哈哈。”
旁邊明廷一笑,“剛剛陳兄弟沒來,魁侯兄還說,如果無量玉璧是我取了的,他願意不惜代價來跟我交換呢……”
這話,明顯說給陳牧羽聽的。
傳遞給陳牧羽一個信息,魁侯想要無量玉璧,如果玉璧在你身上,你可以和他好好談談條件。
但是,陳牧羽不傻,被人一慫恿,他就承認玉璧在他手上?
那樣的結果,恐怕面前這兩人會直接聯起手來直接幹他了。
這世界,是沒有什麽規矩存在的,尤其是對于他們這些至強者來說,唯一能約束他們的,隻有理智和道德,但是,這些人會講什麽道德麽,隻有在面對強者的時候,才會有所謂的道德。
在利益面前,他們是不會跟你講什麽道理的,明明殺了你就能搶到你身上的東西,我又憑什麽要花錢給你買呢?
在域外這麽久,陳牧羽對人性的揣摩是很深的。
便如他自己,在得知伥魁一族搶了蠻族兩百多萬億枚極品靈玉的時候,都忍不住動了要将魁侯收了,拿走這筆靈玉的心思,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他現在要是跟明廷說,沒錯,東西就在我身上,那麽,下一秒,魁侯和明廷恐怕是會毫不猶豫,直接對他動手的。
一點都不誇張。
類似的事情,他經曆的實在太多。
這域外世界,能和牧甲一樣,跟你講條件,能履行諾言的人,太少。
無量玉璧,是幫牧甲拿的,他就沒想過給外人。
一來,别人靠不住,二來,他不想開罪牧甲。
在明廷說完之後,魁侯的目光就定在陳牧羽的身上,沒有變過,似乎是在觀察陳牧羽的情緒變化。
但讓他失望的是,陳牧羽并沒有什麽情緒變化。
難不成,當真和他無關?
魁侯有些詫異。
在他聽說大靈山的事的時候,他幾乎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陳牧羽,明廷的話沒有錯,他的預感能力的确是一種天賦,一般情況下,很少會出錯。
但現在,他也有點吃不準了。
在沒有确切的證據的情況下,他總不可能直接對陳牧羽動手,一來,對方的實力強大,堪比聖主境巅峰,二來,陳牧羽和他一樣,也在等牧甲。
要是把陳牧羽幹了,卻沒得到無量玉璧,那可就平白得罪了盟友,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