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整個極道宮了,就算是他的天權宮,這段時間都陸陸續續走了不少的人。
樹倒猢狲散,真的是一點都沒錯。
天權宮内,陳牧羽走了一圈,真的是比以前冷清了許多。
感慨當然是很感慨的,可是,光感慨也沒用,還是得面對現實。
……
也不知道,血祖他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庭院中,陳牧羽擡頭望了望天。
血祖和釋尊,答應了極道提出的條件,去幫他獵殺那些鴻蒙時代遺留下來的強者,幫極道煉制血丹,以從極道的手中換取域外強者的屍身。
亦或者說,換取域外極道本源法則。
那是他們變強的動力。
就連釋尊,也都經不起誘惑,冒險跟着血祖去了那傳說中的第八界。
他們去了也有一個多月了。
這一個多月,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
陳牧羽不禁有點懷疑,是那第八界的強者太強,他們搞不定麽?
畢竟,數以千計的準極道境巅峰強者,隻是想想,還是挺可怕的。
蟻多咬死象,血祖雖然強,但是,也不能小觑了其他高手。
而且,陳牧羽沒有親自前往,那第八界是個什麽情況,他壓根就不清楚。
指不定又是極道搞的什麽陷阱呢。
這并不是陳牧羽胡亂的擔心。
因爲,以極道的人品,的确是有理由幹得出來的。
此外,也還有一種可能,也許,他們已經完成了極道交代的任務,這會兒也許躲在什麽地方煉制血丹,也可能直接去和極道交易去了。
畢竟,他們沒有任何的理由來和陳牧羽報道什麽。
極道也不在極道宮,所以,他們完成任務之後,沒來極道宮也是正常操作。
此刻的陳牧羽,對于血祖他們的安危,已經并不怎麽擔心了。
畢竟感情沒有到位,之前擔心血祖的安危,更多的隻是因爲平衡二字。
因爲整個這一界,隻有血祖才有那個實力和極道抗衡一下。
如果血祖隕落的話,能直面極道的存在,幾乎已經沒有。
就連釋尊,都差了一個檔次。
所以,在這以前,他是希望血祖活着,盡可能的強大。
如果可以的話,甚至他還可以給血祖提供一些幫助。
就像之前,他把手裏的極道殘軀交給血祖一樣,不是他不懂拒絕,一方面是因爲對方強大,拒絕不了,另外一方面,他的目的就隻是爲了讓血祖盡可能的成長。
血祖不算是什麽好人,但是,他能和極道正面抗衡。
但就這一點,就值得陳牧羽往他身上投資。
現在的話,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
随着對極道本源的解析和領悟,現在的陳牧羽,已經到了一個模糊的境界。
也許沒辦法和血祖比,但是,想來應該也差不了多遠了,至少,他個人覺得,比起釋尊來,應該是不差的。
随着境界的提升,他也擁有了一些話語權,底氣也變的足了一些。
血祖如果能活着,有他的強大力量支撐,對于陳牧羽而言,受到的來自極道的壓力自然會小一些。
如果沒有血祖,他受到的壓力自然會變大,但是,大歸大,現在的他,也不是沒有能力去承受。
有些東西,他已經可以試着去面對了。
而不是永遠的躲在别人的身後。
……
算了,由着他們去瘋狂吧。
陳牧羽歎了口氣,他已經想好了,如果混沌世界注定會被域外強者入侵,注定會被毀滅的話,那麽,他會在毀滅之前,盡可能的将混沌世界搬空。
反正他的腦海空間有那麽大。
直到現在,陳牧羽都沒有探清自己那個腦海空間的邊緣。
仿佛就是無限大的一樣。
他都不知道自己這個腦海世界,究竟是什麽來曆,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另外一個獨立的鴻蒙空間。
裝下整個混沌世界,其實并不算什麽難事。
甚至陳牧羽覺得,别說裝一個,就算再來幾個,都能裝下。
當然,混沌和鴻蒙,有着一定的區别。
但這個問題也好解決,他可以專門騰出一塊區域,将這塊區域開辟成混沌世界,打造出混沌衆生所熟悉和适應的環境來。
這需要一點時間。
先前,他就已經将地球所在的東八域部分區域都納入了腦海世界,但那畢竟隻是一小部分,和真正的混沌世界比起來,差距還是蠻大的。
……
既然打不過,那就準備搬家。
這也是無奈之舉,但也是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
總不可能等着人家上門吧。
對于混沌世界,陳牧羽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也不想看着它被毀滅。
這裏就好比他的家鄉,有誰希望自己的家鄉被侵略呢?
隻要把混沌搬離,那麽,剩下一個空殼,到時候,就算有域外強者侵入,也無所謂了。
……
想好了未來的計劃,陳牧羽把玩起了手上的戒指。
這是楊林留給他的。
曾經象征着極道宮宮主尊位的戒指,曾經被楊林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現在,送給陳牧羽了。
楊林是個什麽心情,陳牧羽沒有切身的體會,但是,現在看着戒指裏那堆積成山的靈礦,陳牧羽的内心是感慨萬千的。
這是楊林刻意保存下來的财富,其中包括他自己這些年的積累,也包括了極道宮隕落的五位長老積累的部分财富。
數量有多少,價值有多少,陳牧羽心裏還沒有個數。
但是,就他這段時間盤點下來的,至少都是已經超過2000萬兆了。
極道宮,底蘊還是很足的。
這筆底蘊,本來是留給以後的極道宮的,楊林爲極道宮準備的不時之需、
但是,楊林心灰意冷之後,極道宮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而楊林自己又用不上靈礦了,那麽,索性就給了陳牧羽。
說到底,陳牧羽還是運氣好,撿了個便宜。
隻是這個便宜撿的,讓他心裏總不是什麽滋味。
……
正當陳牧羽感慨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了空間一絲波動。
極道宮的護宗大陣裂開了一條縫隙,一個身影從縫隙中跌落而出。
陳牧羽忽生警覺。
但是,當他看清楚落下來的人時,眉頭瞬間又皺了起來。
“師弟。”
地上被砸了個坑,釋尊躺在其中,氣息奄奄。
剛叫了陳牧羽一聲,旋即便暈厥了過去。
“師兄!”
陳牧羽探手一抓,将釋尊提了起來。
喚了兩聲,并無反應。
當下取出兩顆血丹,直接打入釋尊的體内。
引導着血丹釋放出的血能,遊走釋尊全身。
此刻,釋尊身上盡是血污,左臂齊根斷掉,右邊幾乎缺了半個身子。
整個人氣息奄奄,似是傷到了本源。
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在血能的滋潤下,斷掉的肢體迅速的生長出來。
陳牧羽探手一抓,将他收入掌心天地,轉身往寝宮走去。
寝宮。
釋尊漸漸蘇醒。
臉色發白,慘白的那種白。
還好陳牧羽救治及時,不然的話,他恐怕真的有隕落之危。
“呼!”
釋尊盤腿而坐,自我調息了片刻,臉色算是稍微的恢複了些。
“師兄,發生了什麽事?”
陳牧羽在旁邊坐了下來,此時,方才問起釋尊經過。
釋尊苦笑,“還能有什麽事,我和血祖去了極道所說的那一界,本以爲跟着血祖,行事會方便一些,但是,沒想到,那一界的強者,着實太強……”
“哦?”
陳牧羽微微皺眉,“太強?莫非,和極道所說的有出入?”
“豈止出入。”
釋尊搖頭,“那裏面,都是鴻蒙時代活下來的精英,達到準極道境巅峰的強者,可也不止區區數千,至少都有上萬人之多,而且,其中達到中品以上,幾乎占了三分之一……”
聽到這兒,陳牧羽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鴻蒙崩碎這麽久了,這幫家夥,非但沒有内鬥,反而還都結成了聯盟,他們和血祖本來就有舊怨,我和血祖降臨之後,不久便被他們給圍了……”
後面的事,釋尊說的就不詳盡了,無非就是戰鬥,戰鬥,再戰鬥。
面對數千位準極道境巅峰強者的圍攻,縱然是有天大的本事都招架不住啊。
釋尊的實力本來就不如血祖,一開始他還能勉強的戰上一戰,但是時間久了,圍上他的強者越來越多,總會有力竭的時候。
最後,他是選擇了自爆部分身體,這才破開一條縫隙,從那片空間中逃離的。
但自爆給他的身體帶來了極大的傷害,傷到了道果本源,搖搖欲墜。
此時,他隻能想到陳牧羽,于是撐着一口氣,來找了陳牧羽。
陳牧羽也沒有讓他失望,及時的出手救了他。
“大師兄呢?”陳牧羽立刻問道。
這家夥,關鍵時刻,自己一個人跑了,留下血祖一個人,能應付得了麽?
聽到這話,釋尊卻是苦笑,“師弟啊,當時那種情況,爲兄我自顧尚且不行,哪裏還能顧忌的到他?”
緊接着,他又補充說道,“他的實力要比我高出很多,牽制了很多強者,但我想來,他對付起來應該是沒太大問題的吧。”
這話,他說的連一點底氣都沒有。
此時的他,根本就不敢去回顧先前的戰鬥。
血祖的确是強,的确是比當年進步了不少。
但是,當年的血祖,是有極道在背後加持的,所以能以一己之力和鴻蒙衆神魔單挑。
可是現在呢,沒有極道的加持,雖然血祖變強了許多,但是,那些個鴻蒙神魔,明顯這些年也沒有停下。
大家都在變強。
這一戰,以一敵衆,勝負還真的是難說。
“咱們這次,恐怕又是被極道給坑了。”
釋尊苦笑,言語之間,帶着幾分的憤怒,但更多的還是無奈。
徒弟就是徒弟,師父就是師父。
和師父比玩心眼,他們是拍馬都比不過。
陳牧羽沉吟,“你們一進去就被圍住了?”
“差不多吧。”
釋尊歎了口氣,“我們進去之後,本來計劃的很好,一點破面,藏在暗中,先找弱小的,個個擊破,可是,計劃都還沒來得及實施,便被古佛族、古靈族等多方面高手圍住,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陳牧羽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是釋尊說的這樣的話,那很顯然,極道是故意隐瞞了一些東西的。
甚至,極道或許還把這事暗中提前通知過那一界的強者。
所以,那些強者才會早有準備,早早的等着血祖他們的降臨。
“哎,也不用擔心血祖。”
釋尊擺了擺手,“他的實力夠強,自保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連我都能逃出來,他要是想逃,想來也沒人能夠攔得住他。”
陳牧羽倒也不是擔心,隻是,聽釋尊這麽一說,他感覺事情又變得複雜了許多。
極道到底想幹什麽?
他不是想讓血祖幫他獵殺第八界的強者,用以煉制血丹麽?
現在玩這麽一出,又是什麽意思?
他是想讓兩邊都兩敗俱傷?消耗兩方的戰力?
也就是說,他盯上的,不僅是那第八界的強者,甚至,他還是盯上了血祖,盯上了他們這幾個弟子的。
和釋尊之前說過的一樣,至始至終,他們這些人,都是極道養的丹。
甚至,包括了陳牧羽。
他有意的讓陳牧羽變強,甚至不惜把驚天葫蘆都交給了他,讓他嘗試去獵殺域外天魔,嘗試破道。
其實,真正的目的,隻是讓他變得更強一些。
他們變得更強,将來煉出的丹,藥力才更強?
一時間,陳牧羽的腦海中閃現無數的念頭。
極道,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師弟,你在想什麽?”見陳牧羽發愣,釋尊在旁邊問了一句。
陳牧羽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師兄,若是大師兄深陷險境,我等,恐怕要設法搭救。”
“搭救?”
釋尊聞言,露出了苦笑,“師弟,你是沒見那般的場面,鋪天蓋地,都是與你同階的強者,自身都難保,如何救他?”
似乎是爲了打消陳牧羽的念頭,釋尊又道,“你要對血祖有信心,也許,他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幫忙……”
顯然,這話,說得沒有底氣,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