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張婉連忙道,“師尊還請息怒,弟子有話要說。”
張玉绫低眉看向自己的這個愛徒,“婉兒,你别不是和這個姓陳的有什麽吧?”
“師尊。”
張婉連忙搖頭,“弟子隻是覺得,這事不像表面那麽的簡單。”
“哦?你說如何不簡單?”張玉绫澹澹的開口,她在努力的壓着胸中的火氣。
張婉道,“陳宮主不過剛剛八階巅峰而已,接任天權宮主之位,必定是楊宮主的主意,楊宮主爲何會讓一個不到九階的修士接任如此總要的位子?”
“不是說極道祖師收他爲徒了麽?”張玉绫冷聲道。
“縱然如此,他也不到九階,而且初來乍到,宗門這次隕落的強者不少,但殘存的九階也還有接近百人,其中不乏資曆深厚,德高望重之輩,比他合适的人選比比皆是,天權宮這麽重要的一脈,卻偏偏交到他的手上,弟子覺得,肯定是楊宮主故意爲之,楊宮主這是在培養自己的勢力。”。
畢竟是在論高層的是非,所以張婉說的很小心。
張玉绫沒有說話,她雖然沖動,但是她不傻,有些金玉良言,她還是能聽得進去的。
張婉繼續說着,“陳宮主的話也左證了這一點,其實他說的也很明确了,如今五位太上長老已經隕落,楊宮主肯定是想趁這個機會将宗門整治一番,把權利都收回去,以後的極道宮,沒有五位太上長老,隻有極道宮主,停礦的事,我覺得陳宮主是做不了這個決定的,必定是楊宮主的意思……”
“至于目的麽,多半是試探,楊宮主想借此機會,看看各脈對他的态度,看清誰是自己人,誰不是自己人……”
……
其他幾位弟子跪在張婉的旁邊,聽着張婉講的這番話,一個個都是冷汗連連。
好像的确是這個道理啊,那天權宮的新宮主,九階都不到,算個什麽東西,大家的印象裏,他就是楊宮主的人,僅此而已。
他哪兒有那個魄力去封礦,這必定是楊宮主的意思啊,楊宮主是想借這事,讓各脈主事亮明态度,你要是支持,那就是自己人,你要是反對,那可就後果難說了。
張玉绫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
“楊林啊楊林,我們之前都小看了你……”
許久,張玉绫歎了口氣,嘴裏呢喃了一句。
張玉绫也是東來太上長老的弟子,本也屬于東來長老這一派系,與天權宮的老宮主是師兄妹,兩脈之間的關系是極好的,也因此,翠竹峰從天權宮靈礦上拿到的好處是很不少的,以至于新宮主上位後的一系列操作,讓她感覺到無比的憤怒。
畢竟,利益受到了侵害,極大的侵害。
以前都當楊林人畜無害,雖然身爲宮主,但是從來都不介入他們其他各脈之事,以至于他們這些太上長老的弟子,本該稱楊林一聲師叔的,結果卻生生的給弄成平輩論交。
可現在,五位太上長老剛剛隕落,這個楊林就露出了爪牙,以前的仁慈,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五位長老爲了宗門傳承,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這才幾天啊,就這麽的迫不及待麽?
“婉兒,你覺得,爲師現在當如何?”許久,張玉绫澹澹的開口。
張婉的臉上布滿了汗水,“一切由師尊做主,弟子不敢妄言。”
“呵。”
張玉绫輕笑了一聲,“爲師要你說。”
張婉一滞,随即說道,“師尊,五位長老已經隕落,如今的宗門已經不是以前的宗門,楊宮主既然選擇了這麽做,那他肯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楊宮主的身份,不僅是極道宮的主人,更是代表着極道正統,我等并無必要和楊宮主作對,隻需亮明态度,支持楊宮主的一切決定,那麽,以後翠竹峰依舊是翠竹峰,師尊依舊是翠竹峰的主人,楊宮主想要收買人心,到時候肯定會給我們翠竹峰莫大的好處……”
“呵呵。”
張玉绫聽完,輕笑了一聲,卻也不知道她這一聲呵呵是什麽意思。
張婉跪在地上埋着頭,也不敢詢問。
許久,張玉绫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爲師想靜一靜。”
“是。”
幾名弟子早就等着這一刻了,立刻退了下去。
殿中就剩下張玉绫一人,張玉绫手枕着頭,閉目垂眼,似乎是在思考。
過了一會兒,突然睜開了眼睛,起身離開了翠竹峰,駕雲往南邊的斑竹峰去了。
……
——
天權宮。
回到天權宮的第一件事,陳牧羽便是把杜娟叫到了跟前,給她交代了一件事,把每月供應給翠竹峰的靈石給暫停了。
“宮主,這不太好吧?”
聽了陳牧羽的吩咐,杜娟直接僵住了,本來陳牧羽把礦給停了這事,就已經讓各脈怨聲載道了,今天一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天權宮嚷嚷,現在陳牧羽再把翠竹峰的靈石給停了,這不是直接把火藥桶給點燃了麽?
杜娟可是清楚的,翠竹峰那位的脾氣可不太好,指不定到時候直接會殺過來。
“讓你停你就停,怎麽,本宮主的話不好使麽?”
陳牧羽眼珠一瞪。
“是。”
杜娟不敢多言,連忙領命。
翠竹峰那位脾氣不好,陳牧羽可也不是好脾氣的人,今天路上碰到,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這翠竹峰主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
雖然他給張婉說自己的心眼不小,可實際他的心眼也不大,不給翠竹峰一點好看,這個張玉绫隻怕還當自己是個小娃娃,好拿捏呢。
“宮主,今天有不少人來宮中找你。”杜娟忐忑的說着。
陳牧羽挑了挑眉,“都是爲了靈礦來的吧?”
杜娟點了點頭。
靈礦一停,的确是動了不少人的利益,肯定是有不少人坐不住了,還好今天自己不在,不然的話這幫家夥說不定能沖進來圍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