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冷然低喝了一聲，但随即，臉上的寒霜又消退，“極道宮容不得你诋毀，這件事，遠比你們想象的要複雜……”
“不知哪裏複雜？”陳牧羽插嘴問道。
剛剛張婉的氣勢逼迫，已經讓陳勁松不敢開口了，要公道，還得陳牧羽開口來讨。
張婉道，“複雜就是複雜，問多了也沒用，你們如果執意要進極道宮，結果不會是你們想看到的，隻會讓事情演變得更加惡劣。”
陳牧羽深吸了一口氣，“張道友，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想把我們打發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們，此刻會離去麽？”
“如果我是你們，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
張婉眸光堅定，複而将目光落在了陳勁松的身上，“這不僅是爲了你好，更是爲了香兒好，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一提到香兒這個名字，陳勁松有些呆滞了。
“呵呵！”
這時候，陳牧羽笑了，他是在冷笑。
“張道友，我們隻是想要一個真相，僅此而已，你告訴我們事實，告訴我們真相，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也不是愚蠢之人，自然會掂量輕重，該走該留，自有決斷！”
陳牧羽一番康慨陳詞，咱們專門跑這兒來，幹等了這麽多天，三言兩語就想把我們打發了，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吧？
說白了，還是高傲，來自極道門下的高傲。
陳牧羽可不想慣着他，今天不給個說法，這事還真沒完了。
“真相？”
張婉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好，是不是我告訴你們真相，你們就會離開？”
“我說了，我們自會掂量！”陳牧羽不置可否。
張婉盯着陳牧羽看了許久，“香兒本是我極道十九峰之一清竹峰的弟子，入宗時間不長，三百萬紀而已，境界便到了4轉超神，以絕強的天賦，超越了她的引師蘭臨月，被清竹峰主駱霞師叔收爲嫡傳弟子，你們知道一峰嫡傳弟子的意義麽？”
說到這，張婉澹澹的和陳牧羽二人對視，“那不僅意味着天賦極佳，更意味着前途無量，将來甚至有可能接任一峰之主的位子……”
“呵，就因爲這個？我們的到來，會給古香兒抹黑，影響他的前程？”陳牧羽冷笑。
“非也！”
張婉搖頭，“如果隻是因爲這個，出來跟你們談話的，不可能是我，而是香兒自己了，更何況，香兒也根本不看重什麽前程……”
“哦？”陳牧羽挑眉，還有什麽内情？
張婉道，“兩百年前，香兒師妹被我極道宮聖子看上，宮主找到駱霞師叔，兩方很快許下他這門婚事……”
這時候，陳牧羽已經皺起了眉頭，旁邊陳勁松也是臉色發青。
張婉繼續道，“可惜香兒不喜歡這門婚事，找了個機會，偷偷的跑了……”
說到這兒，張婉看着面前二人，眼神中透露的意思很明确，後面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再說了吧？
“所以呢，聖子是個什麽東西？”陳牧羽直接問道。
張婉聞言，臉上有幾分愠怒，“道友，不可對我極道宮聖子不敬！”
陳牧羽樂了，“我爲什麽要對一個我從未謀面之人心存敬意？”
要敬你們自己敬，别拉上我呀！
張婉冷哼一聲，想呵斥，但理智告訴他，别和陳牧羽一般計較！
“聖子，乃是我極道宮主的獨子，身份地位可想而知！”張婉的态度變得有些冷澹起來，“聖子的臉面，就是極道宮的臉面，聖子的尊嚴，便是極道宮的尊嚴，當年香兒與聖子已有婚約，可香兒不僅逃婚，而且還私自與一個凡人結合生女，讓聖子成爲笑柄，你們好好想想，這是多大的罪過？”
陳牧羽摸了摸鼻子，“罪過？這有什麽罪過？”
“讓聖子蒙羞，讓整個極道宮蒙羞，你覺得，這還不算是罪過麽？”張婉鳳眸一瞪。
陳牧羽道，“那我想請問張道友了，這是誰之過錯？”
張婉眉頭皺了起來，“你想說什麽？”
陳牧羽道，“我想問一下，這是我家先祖的過錯麽？他隻是一個凡人，他左右不了什麽，他隻是愛上了古香兒，并且和她結合，對于一個凡人來說，愛上一個人，是罪過麽？”
張婉微微張了張嘴，想辯駁什麽，卻發現自己的确找不到辯駁的理由，隻便道，“愛上一個人不是罪過，但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這便是罪過！”
“哈哈……”
陳牧羽哈哈大笑，“什麽叫該愛不該愛，凡人一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愛就愛了，誰還管什麽該愛不該愛？”
張婉無語。
陳牧羽搖了搖頭，“算了，說這些，你恐怕也是不懂的，沒有經曆過情愛，也就沒資格談論情愛……”
“你……”張婉愠怒，有些面紅耳赤。
陳牧羽沒有讓她說話，“那你覺得，古香兒有錯麽？”
“她敗壞了極道宮的威嚴，如何沒有罪過？”張婉斥道。
陳牧羽哂笑一聲，“她不過是不想被人左右自己的婚姻，勇敢的逃離苦海，而且還找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結合，這本是一樁佳話，怎麽就成了罪過了呢？”
“你這都是些什麽鬼道理！”張婉有點不想聽陳牧羽廢話了。
陳牧羽卻沒有停下的意思，“我來告訴你，這件事，究竟是誰的罪過，是你們極道宮，平白無故，給人家定什麽親，也不問人家願意不願意……”
“住口！”
張婉呵斥了一聲，對着陳牧羽怒目而視，“香兒是極道宮的人，她的一切，都該由極道宮來決定……”
“那如果換了是你呢？”
陳牧羽直接反問，“如果你的師門，有一天把你許給了一個什麽阿貓阿狗，你會欣然接受麽？”
“我……”
張婉聞言，直接怒了，“休得胡言，你豈能拿聖子和阿貓阿狗做比較？”
陳牧羽雙手一攤，“張道友，連你都這麽大的反應，更别提古香兒了，你怎會知道，在古香兒的眼裏，你們那個什麽聖子，就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