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皇黑着臉，不說話。
陳牧羽幹笑，“他現在就一縷執念，你也傷不了他，執念不滅，他便不滅，所以，你跟他生氣也沒什麽用……”
龍皇依舊不說話。
陳牧羽接着道，“其實，也過了這麽久了……”
“血海深仇，豈能因時間而消磨？”龍皇咬牙切齒。
“可他就隻餘一縷執念了呀！”陳牧羽苦笑。
龍皇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向陳牧羽，“他的執念，是什麽？”
陳牧羽有些猶豫，這話說出來，隻怕龍皇會更炸吧？
“你在回避什麽？說呀！”龍皇催促道。
陳牧羽點了點頭，“他的執念，是他的女兒，好像是叫古香兒！”
“呵！”
龍皇聽到這話，多少有些氣極反笑，“他？他還有臉提他女兒？”
陳牧羽賠笑道，“龍皇，這事也過了這麽久了，你恨他，我能理解，可他的執念很深，就想找到女兒，換句話說，你要是能幫他找到女兒，他這執念也就散了，徹底從世界上消失，真正意義上的消失……”
龍皇從一開始的激動，慢慢的平穩下來，臉上表情也逐漸的緩和了許多。
“走吧，帶我去見他！”許久，龍皇站起了身來。
陳牧羽看着他，“到時候，可不能急眼？”
“放心，一縷執念而已，我還犯不着跟他置氣！”龍皇冷哼一聲。
“那便好！”
陳牧羽笑着站了起來，拍了拍手，反正話說在前頭了，到時候他要是暴躁起來，陳牧羽也有那個能力直接把他帶走。
局面還是能控制的，就是怕雙方臉上不好看。
古皇對于陳牧羽而言，算得上是一位引路的長者，雖然幫他完成心願，他會執念消散，不複存在，可那畢竟是他的心願啊。
……
——
蒼梧樹下。
時隔多年，兩人終于是見了面。
龍皇看着面前的古皇，情緒波動很大，一開始的憤怒，恨不得沖上去破口大罵，一巴掌将古皇拍死，以洩心頭之恨。
但他忍住了，對方隻是一縷執念，你生氣也沒辦法，滅不了他的。
“果然是你！”
龍皇咬牙切齒，目光灼灼的看着古皇。
古皇也在看着他，“你老了很多！”
“哼！”
龍皇冷哼一聲，“真是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還有再見到你的一天！”
“呵呵！”
見到龍皇，古皇倒是澹定了許多，一點都沒有剛剛的激動，“香兒呢？他在哪兒？”
倒是直接，沒有多餘的廢話，古皇直接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陳牧羽在旁邊有點頭皮開裂，一開始他還覺得挺好的，龍皇也壓住了火氣，沒有在第一時間和古皇沖突，可他沒有想到古皇會是這态度，壓根沒把龍皇當回事。
“哼，你不配提她的名字！”龍皇又是冷哼了一聲。
“你說什麽？”古皇眼珠子瞪了起來。
陳牧羽趕緊攔在兩人中間，“兩位，有話好說，何必呢，沒必要……”
“哼！”
古皇重重的哼了一聲，把臉瞥向了一邊。
陳牧羽趕緊走了過去，小聲耳語，“前輩，你說你，你這是有求于人家，這态度，人家能告訴你才怪了！”
古皇臉皮微微的抖了一下，顯然，他也感覺自己理虧。
可沒有辦法，一看到龍皇那厮，他就感覺一陣火大，莫名的就會想起當年他們逼死自己愛妻的樣子。
都窩着火呢！
這事吧，還真不好說是誰對誰錯。
“你去問他，香兒在哪兒！”古皇卻也拉不下臉。
陳牧羽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敢情自己成了傳話的了。
“香兒？她已經死了！”
沒等陳牧羽扭頭，背後已經傳來了龍皇的聲音。
“什麽？”
古皇那裏聽得了這個，直接就炸了毛了，聲音陡然拔高了好幾個分貝，指着龍皇大聲呵斥，“姓龍的，你說什麽？”
“我說，香兒已經死了！”龍皇冷冷的說道。
死了？
陳牧羽也不由得回頭看向龍皇，有點吃不準他說的是真是假。
龍皇直接說道，“三百紀以前，她在混沌外域遊曆的時候，被一邪修所殺！”
古皇整個僵住。
陳牧羽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說點什麽才好了，從龍皇臉上，他看不出真假。
“你說真的？”古皇不敢置信的看着龍皇。
龍皇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
古皇哆哆嗦嗦的指着龍皇，“你這個孽畜！”
陳牧羽都呆了，古皇這脾氣，未免太火爆了些，竟直接開罵了。
“混賬！”
龍皇也是不甘示弱，立刻回敬，“老東西，你找死……”
“你恨我可以，香兒可是你外甥女，你爲何不照顧好她，她可是清雅唯一的骨血……”古皇氣憤難當。
龍皇道，“香兒是我一手代大的，我視她爲親女，比親女還親，你以爲我願意見她受難麽？老東西，香兒受難的時候，你又在哪裏？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
說到後來，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比古皇還大。
古皇頓時僵住了，有種狗血淋頭的感覺。
“停！”
陳牧羽趕緊喊了一聲。
兩人怒目而視，目光在陳牧羽面前相撞，幾乎要對碰出火花來。
陳牧羽道，“你們兩個，好歹尊重一下我呀，我把你們倆湊到一起，可不是讓你們吵架來的！”
兩人依舊僵着。
陳牧羽接着道，“咱們遇到問題，解決問題，你們兩個也算是舊人了，能再遇到，也是緣分，逝者已矣，過去的……”
“我和他沒什麽好說的！”
龍皇丢下一句話，直接一拂袖，走了。
“這……”
陳牧羽一滞，這也太不給面了。
回頭看向古皇，“前輩，你看這事鬧的……”
“哼！”
古皇哼了一聲，“我不信他的話，他肯定是在說謊騙我，他肯定是以爲這樣就能打消我的執念，哼，做夢，我能感覺到，我女兒肯定還在人世……”
陳牧羽哭笑不得，“行了，你也别氣了，我再幫你問問去……”
古皇不再多說。
陳牧羽也是郁悶，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