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熱河戰場的戰況尤爲激烈,關東軍已經數次與北地義勇軍守備部隊交火。
雖說北地義勇軍也在抵抗,投入的兵力卻不多,最大的建制也不過是營級單位。是畏戰還是兵力不足,有點說不清楚,給人一種沒有信心的感覺。
北地義勇軍這種弱勢抵抗,無疑助長了關東軍的嚣張氣焰,兵鋒所指,直取北地義勇軍腹地方向。
關東軍的戰術已經有所改變,東部戰場放慢了進攻的速度,焦點放在了熱河的西部戰場。
同樣,封天似乎也察覺到了關東軍的意圖,也把目光定在了熱河戰場。
并且,封天命令熱河戰場指揮何立中停止軍隊主動出擊。
封天這種戰法有些不按常理出牌,面對數十萬大軍的進攻,不舍得拿出太多的軍隊阻擊,不光是關東軍一方感覺很詭異,就連自己的部下都不理解。
戰争的雙方總要有攻有守,兵力也要旗鼓相當,尤其是在戰争的初期,一定要給予敵人狠狠地痛擊,給對方一個下馬威才好。
但是,封天一味地退讓,始終不與關東軍硬碰硬地對抗。
封天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誰也不知道。
北地義勇軍這種戰術,完全出乎日倭陸軍參謀本部制定戰略的初步設想,日倭參謀本部以爲北地義勇軍會重兵布置在前線阻擋關東軍的北進。
而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種種迹象表明,北地義勇軍不會與關東軍硬抗。
封天的這種戰術的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日倭參謀本部長閑院宮哉仁親王疑心重重,很懷疑封天又要玩花樣,如果封天真想耍花招,說不得閑院宮哉仁親王就要調整作戰方略。
戰争的雙方都不是善茬,一開始是日倭一方故布疑兵,在數百裏戰線上擺出一副全線進攻的态勢。封天見招拆招,卻在東部戰場以弱兵迎戰關東軍,把重兵布置在了熱河戰區。
開戰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天了,大戰沒有爆發,雙方已經在戰術上交過手,至于最終的結果,現在還很難分出勝負。
南方戰火已經燃起,北方也沒有閑着。
七月十五日清晨,北方遼闊的大草原上人喊馬嘶,這裏聚集起近二萬多青壯牧民,若是再加上從周圍趕來的一些部族,足有七八萬之衆。
今天是會盟之日,草原上到處都是旌旗招展,散布在草地上的牧民,架起了篝火準備烤全羊,爲慶祝會盟成功做好準備。
會盟的時間定在上午九時許,會盟的領袖人物姚思要做極其煽動性的講話,而後宣告會盟成功。
按照草原的習俗,牧民們要載歌載舞,吃烤全羊,喝酒慶賀。
此時,熏烤的全羊散發出誘人的香味,美味已經準備好了,整個草原數裏地範圍都是烤全羊散發出煙霧缭繞,場面相當宏大。
歡騰的時刻就要到了,主席台前空出一片大場子,就等重要人物閃亮登場,掀起會盟。
而在遙遠的内陸,中外媒體卻在大清早,先于會盟開始刊登出一篇文章,标題爲:“大草原獨立宣言”的文章,同樣掀起一場波瀾。
宣言是以領袖人物姚思的口吻發表,落款人包括德王等主要人物,代表草原人宣誓獨立。
當然,文章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大概與姚思手中的發言稿大緻一樣。
換句話說,文章刊登出來之時,姚思還沒有登台發言。
出現這種現象并不奇怪,這也是關東軍整個作戰計劃的一部分。
整個操作也是假日本人之手,全權代理在中外媒體發布。
用關東軍司令部的話說,這一場戰争,不僅有武力攻擊,還需要文攻,文武齊備,制造出轟動效應,配合整體戰略,一定要讓北地義勇軍疲于應付。
不錯,的确産生了轟動效應。
先不論這在國際上産生什麽影響,整個民國無論是政府官員還是普通百姓,無不被這側消息所震動。
重要的是,這件事發生在關東軍大舉進犯北地義勇軍防區的時刻。
發生在昨天的戰争,各大報紙都有報道。
熱河南部有三處戰場,關東軍已經攻入了熱河山區,而在東部奉天的北部地區,關東軍更是攻勢淋漓,已經迫近新民,真可謂長驅直入,勢如破竹。
現在,草原發生叛亂,又恰恰在北地義勇軍的身後,不得不說配合的相當默契。
目前北地義勇軍的形勢異常惡劣,除了要應對關東軍的進攻,還要應對北部叛匪的威脅。
不得不說,關東軍策劃的這一手的确毒辣。
有些手拿報紙的人,正在給周邊的人讀報紙内容,周圍的人大多都滿懷憤怒,中國目前唯一一支抗戰的力量,正遭遇到史無前例的危機。
北地危局,誰能救他們?
一想到這一問題,衆人無不戚戚。
發生在北方的抗日戰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家看得明明白白,一些人禁不住捶胸頓足,心中的憤怒難以釋懷。
誰都知道,指望國民政府派軍隊支援北地義勇軍,那是想都不要想。
哪怕是自己的防區,他們都不抵抗,一退再退,退出東北,退出錦州,就連山海關都放棄了,幾年時間讓關東軍打到了河之北,更何況讓他們支援北地義勇軍,别做夢了。
百姓怒其不争,卻也無可奈何,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歎息。
山西王閻錫山驚聞此消息,大驚失色,急忙抓起電話聯絡貝蒂防區總司令封天。
“喂喂,我是山西閻錫山,請封司令接電話。”
接電話的是北地義勇軍總參謀長趙鎮藩:“閻長官你好,我是趙鎮藩,封司令不在,如果有急事的話,等封司令回來我會轉達的。”
“不不,我一定要與封天通電話的,如果不行的話,我老漢立刻乘車去找他。”
閻錫山真是急了,原本就有些擔心北地能否頂住關東軍的進攻,今次不比以往,關東軍出動數十萬軍隊,擺開陣勢要拿下北地,閻錫山能不緊張嗎?
一旦封天失敗,山西的北大門敞開了,等到關東軍占據整個河之北之後,閻錫山的必将在東面和北面受敵,山之西危矣!
現在倒好,封天的背後又出現了這樣的局面,無論如何,閻錫山不相信封天能頂得住。
趙鎮藩見閻錫山如此急迫,暗自苦笑一聲,隻好說:“閻長官,你請稍等,我這就把電話接過去。”
閻錫山松了口氣,說:“好好,這就好,我等着。”
不一會兒,趙鎮藩把封天的電話接通,說明緣由,讓封天與閻錫山通話。
封天知道閻錫山擔心什麽,心情可以理解,畢竟北地的危局已經擺在明處。
“閻老哥,你這樣急急乎乎找我,所爲何事啊?”
尼瑪,這才是明知故問呐。
“我說老弟啊,形勢都這樣了,你不在家坐鎮,竟然跑到外面去了,我這裏都急死了。今天各大報紙都刊登出來,德王在你的背後鬧獨立,如今你老弟腹背受敵,這可如何是好呀?”閻錫山連一般的客套話都省略了,直接開門見山,直指要害所在。
“呵呵,老哥你是爲了這件事情啊。”封天輕笑幾聲,說道:“德王早有不軌之心,不過是跳梁小醜,怕他做什麽?放心吧,老哥,反不了他。”
閻錫山見封天如此輕率,心中越發着急,說:“不在于德王的兵力多寡,而在于他選擇的時間,德王現在折騰,正選擇了你與關東軍開戰之際,豈不腹背受敵?”
閻錫山說的也有道理,德王鬧獨立,的确與關東軍形成了南北夾擊之勢,時間點上對封天不利。
封天知道閻錫山卻是擔心,安慰說:“老哥不用太擔心,就算德王起兵,他能有多少人馬?一群烏合之衆而已。等着瞧好了,等我騰出手來,一定會捏死他的,放心吧。”
閻錫山心想,你說得如此輕描淡寫,我更是不放心。
不行,必須讓這小子重視起來。
“老弟啊,不是我說你,千萬不能如此輕率。我知道你能打,可也不能驕傲,輕敵可是兵家大忌。德王的力量是有限,可别忘了你正在與關東軍作戰,稍有不慎,後果難料。這樣吧,我給你調撥兩個師的兵力聽從你指揮,至少可以幫助你解決北方的威脅,你看如何?”
閻錫山這也是下血本了,一下子送出去兩個師的兵力,的确一反常态。
“呵呵,先謝謝老哥的關心。這樣吧,山之西的兵暫時不需要動,如果我感覺到壓力太大的話,自然向老哥開口。就目前來看,壓力還不是很大。北地暫時是安全的,老哥但請放心。”
人家開口往他這裏送軍隊支援,這家夥還不要,你說這算什麽?
閻錫山有兵送不出去,倒是有點出乎意料,弄了半天我老漢是一頭子熱啊。
閻老西很有些無奈,說:“那好吧,如果感覺吃緊的話,一定給老哥打招呼,千萬不可等閑視之,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