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隻感覺一陣腥風撲面而來。
視界之内,盡是一張張猩紅的血盆大口。
鋒利、慘白的獠牙,以及舌苔上哪仿佛魚骨一樣的倒刺,清晰的印入眼簾,讓人遍體生寒。
這些獅子個個體型彪悍,便是母獅,肩高也與洛陽胸口相當,至于那頭雄獅,洛陽甚至矮了他一頭,待它撲至身前,揚起前爪,已經完完全全呈泰山壓頂之勢了。
洛陽就像一個仰視它的矮人般,站在他胸膛下。
一動不動,似乎是被吓傻了。
就在雄獅右爪距離洛陽左太陽穴不足五厘米時,他終于是做出了反應。
此刻他身體幾乎與雄獅貼在了一起,正處于雄獅的視野盲區中,隻見他突然一個鬼使神差的折腰,避開那可能将他頭顱拍裂的一巴掌,而後石墨烯長劍從腰間豎起,沒用多少力氣,隻是依靠雄獅向前狂奔時的沖擊力,劍刃便輕而易舉的滑進了血肉之中,沒入一尺有餘,直至最終切到肋骨,才堪堪停了下來。
整個過程短暫無比,恐怕隻有零點幾秒。
洛陽也不知這一劍有沒有傷及要害,緻命應當是沒問題的,但短時間内要令其徹底喪失戰鬥力,恐怕還不行。
他未經思索,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爲,立刻引導體内的生物電流湧入了石墨烯飛劍内。
瞬間,雄獅的身體顫栗了一下,緊接着其後腿失去支撐能力,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洛陽腳步靈活一挪,從雄獅的腹部鑽了出來,沒有被沉重的屍體壓住。
尚未站穩腳跟,隻見那幾頭母獅也已經欺身逼近,張開血盆大口沖着他咽喉、腰腹各處要害咬來,濕漉漉的唾沫星子甚濺到了臉上。
縱然洛陽受過白海蟾嚴苛而科學的訓練,此刻也不禁頭皮發麻,而且這種情況下,也是沒有多少躲閃餘地的。
洛陽臨危不亂,擡手一劍橫掃過去,直接将沖脖頸、正臉咬來的兩隻母獅斬掉頭顱。
沒有石墨烯飛劍這種高科技結晶,想要在瞬間殺死兩頭異化過的獅子,恐怕是不可能的。
至于從身後、身側襲來的那幾隻母獅,洛陽就無暇兼顧了,隻能繃緊肌肉、筋腱,進行硬抗。
噗嗤幾聲,他身上的外套被獠牙和利爪輕易撕裂,不過外套下的碳纖維防刺衣卻是完好無損,替他抵擋了絕大部分傷害,另外修煉《紅蓮古瑜伽術》使得他皮膚與脂肪層之間長出了一層堅韌的膜,這層膜又替他化抵擋了一部分傷害,因此他并未受到侵徹性的傷害,倒也無大礙。
不過母獅的咬合力着實強悍,洛陽被咬住肩膀、大臂,來回的撕扯,竟是掙脫不得,一番摧殘過後,感覺身體都快要被扯碎了,縱然有一身搏擊本領,但處于被壓制的狀态,也是施展不出來,整個人都快被那兩頭母獅用嘴抛到了空中。
洛陽強行克服疼痛與恐懼,定住心神,将體内的生物電流導入飛劍之中,半秒鍾過後,飛劍受力脫手,化爲一道淩厲的黑影,繞肩而過,将背後兩頭母獅直接刺死。
洛陽從獅口脫險之後,飛劍仍未停止運動,瞬間穿透血霧,而後飛過拱橋欄杆,像一條黑魚紮進了湖水之中。
平靜的湖面驟然翻湧起浪潮,像是有兩頭惡獸在水下進行激烈的搏殺。
兩三秒過後,這場搏殺似乎是分出了勝負,浪花漸變成了血紅色。
最終,超過兩百平方的湖面被染紅,湖水之中漂浮起了一條巨大的蟒蛇屍體,近乎水桶粗細,身上有着網格一樣的棕色花紋,正是先前一尾抽垮圍牆的那條巨蟒,先前這條長蟲趁着獅群圍攻洛陽的時機,潛進了湖水之中,想要偷渡到人工湖對面,但這一切都未瞞過洛陽的感知。
就在洛陽掃清獅群、蟒蛇等威脅時,幾名潛伏在暗處的狙手也或多或少發揮了一些作用,那頭壯如山丘的非洲象,已是被擊斃,腦袋被高能鎢芯彈頭打成了一個血淋淋的空腔,後續從籠子裏跑出來的幾隻野獸也被擊斃在了馬路上,未給洛陽添加任何壓力。
如此鮮血淋漓的打擊,也是讓那兩名覺醒者瞬間認清了形勢,駭的面無人色、瞳孔緊縮。
趁着狙擊手和洛陽都在清理獸群的空檔,兩人已如斷脊之犬般逃走,一人混入了人群,另一人逃進了草坪盡頭松林之中。
速度極快,簡直如風馳電掣一般,普通人就算注意力放在這塊,也隻能看見一道模糊的影子從眼前掠過。
就幾槍的功夫,兩人已逃到了百米之外。
洛陽見狀,擡起腕表與各處狙擊點重新下達了指令:“讓潛伏在西山公園停車場的戰神一式機甲分隊出動,保護好葬禮現場,狙擊手繼續清理卡車上的野獸,一隻不留,若有情況,随時通知我。”
下達指令同時,洛陽已朝着逃入人群中的那名覺醒者追了過去,速度過之而無不及,将其遠遠的咬住。
那名覺醒者正借着人群的掩護,一邊逃跑,一邊在脫外套,并且通過拉伸骨骼、扭曲肌肉等一些小手段,調整着外形特征。
起初他身高一米六左右,體型偏瘦,但走了幾步之後,身高便拔升到了一米七,将近一米八,肌肉線條也飽滿了起來,變得英姿挺拔,整個人的氣質都完全改變了。
并将速度逐漸降了下來,來回穿插移動幾次,巧妙的混入了人群中。
這些‘小手段’隻要是小周天境的覺醒者都會,并不算什麽神通,隻是不能長時間的保持,但用來作一時的僞裝,足以讓經驗最娴熟的特工也感到頭疼。
普通的跟蹤手段,要不了多久就得跟丢。
不過這名覺醒者外形再怎麽變,他身上的電磁特征不可能完全隐藏,在洛陽眼裏就像是一個被标記過的目标,根本無所遁形。
洛陽并未立即接近他,将距離控制在四到五十米之間,這裏到處都是人,若是将他逼到窮途末路,很有可能會大開殺戒。
這名覺醒者疲于逃命,并不敢回頭顧盼,隻用神識簡單的掃視了一下身後,并未發現隐藏了電磁特征的洛陽,行色逐漸從容。
走了兩三分鍾,他突然改變方向,朝着野地裏鑽去。
這時,洛陽瞬間提速,與之拉近了距離。
那名覺醒者終于是察覺到了,也一瞬間提速,想要甩掉洛陽。
兩人追逐一番之後,那名覺醒者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不可能甩開洛陽。
他速度已經達到極限,感覺經脈都快因靈氣過載而焚燒起來,但洛陽始終如影子般跟在身後,而且似乎并不費力。
“你跟朝廷那幫鷹犬是一夥的?”那名覺醒者驟然停下身來,轉身質問道。
洛陽聽着他嘴裏連朝廷鷹犬這種陳腐之詞都蹦出來了,也知他跟自己完全就不是一路人,不想多說廢話,擡手将石墨烯飛劍擲了出去,長劍瞬間化作一道黑芒朝着那名覺醒者胸膛奔襲而去,尖厲的破空聲猶如呼哨一般。
那名覺醒者反應并不慢,畢竟連狙擊槍子彈都能躲過去,瞬間像一旁騰挪,閃開了一米多遠。
長劍自他胸前驚險無比掠過。
本以爲是無事了,但刹那過後,那名覺醒者臉色驟變。
同時一抹鮮血從胸膛濺起,将他陰晴不定的面龐染上了幾分血腥顔色。
石墨烯飛劍與他擦身而過之後,瞬間轉向,劍柄末端系着的碳納米管猶如利刃一般,切開了他的胸膛。
傷口不深,不足以緻命。
但石墨烯飛劍接下來的運動軌迹卻讓那名覺醒者瞬間如墜冰窖一般。
那把劍竟然如同活物一般,繞着他飛速遊動,劍柄末端的黑色絲線瞬間将他纏了七八圈。
他驚慌的擡起手來,朝着飛劍一通瞎抓。
雖是碰到了飛劍,但并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反倒是被削斷了幾根手指。
“你也是覺醒者,爲何要做凡人朝廷的鷹犬,害我性命?”那名覺醒者憤怒無比的質問道。
“我不是覺醒者。”洛陽不鹹不淡的回應了一句,說話同時,飛劍又繞行了幾周,将那名覺醒者捆了個結實。
“你不是覺醒者,你怎麽能夠調動靈氣?”
“閉嘴,給我老實點,把經脈裏的靈氣散了,不然老子一劍穿了你。”洛陽沒有回答問題,見他還想反抗掙紮,石墨烯飛劍瞬間掉頭,劍鋒直指其眉心。
那人瞬間收聲,身上的電磁特征也逐漸弱了下去。
洛陽走上前去,從褲兜裏摸出一個高分子材料制成的絕緣手铐将其雙手反剪鎖住。
而後又摸出幾十枚‘圖釘’,挨個摁在了那名覺醒者身上,将其釘的渾身鮮血長流。
随着洛陽這些舉措,那名覺醒者臉色變得異常蒼白,呼吸也急促起來,并不是因爲疼痛。
這幾枚‘圖釘’也是絕緣的,正釘在了這名覺醒者的靈竅之上,将其靈氣交換途徑全部阻斷了。
沒了靈氣的支持,覺醒者就像沒有水的魚。
縱然體質還優于正常人,但也發揮不出多大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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