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罰喉嚨裏發出的雷鳴聲持續了大概半分鍾,終于是消停了下來,脂肪層燃燒了這麽半天,他整個人憑空消瘦了一圈,倒是瘦出了一點肌肉輪廓來。
不過先天噸位擺在那,瘦完之後依舊是膀大腰圓、身高一米八的大漢,類似典韋、董卓這種古代武将的體型,看起來異常的勇猛、兇悍。
加上體表如火焰特效一般的電磁輻射,讓洛陽不禁有些感觸,四大宗氏真不愧爲修行界的中流砥柱,随便來的兩人,實力也是這般強悍。
被四大宗氏當成‘域外天魔’惦記着,還真是讓人寝食難安一件事。
洛陽心裏隐隐有些後悔了,或許不該給這胖子解開繩索,雖然現在雙方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但卻是潛在的敵人。
就算他現在對自己還沒有敵意,可将自己的消息、行蹤洩露出去,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都會給自己惹來很大的麻煩。
但不替他解開繩索,自己就要獨自面對幾名無相者,當下這一難關能否渡過都是兩說,而且以他隐藏的實力,想必掙斷繩子也不難,到時候反而難以說清。
就在洛陽心裏犯糾結的時候,姬罰已經走到炸藥堆旁,從屍體堆裏撿了把ak步槍,開了保險,熟練的将子彈上膛,見外面還沒啥動靜,便與洛陽閑聊起來:“我到現在還沒明白,你是怎麽殺死那兩名無我者的。”
“不是我殺的,是一位前輩。”洛陽辯解道。
“他在暗中遙控飛劍?”姬罰倒也不蠢,将事情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并且他将‘飛劍’兩個字咬得很重,畢竟這種失傳萬年的絕學再次出現,的确令人很震撼。
“其實不是飛劍。”洛陽沒忘記白海蟾當初在李長安面前使用過飛劍,也不知這事目前有沒有在四大宗氏中傳開,但飛劍再次現世的消息從姬罰口中傳出去,意味着他和白海蟾的身份就暴露了,若已經傳開,那更糟糕,姬罰立即就會識破他的身份,因此他要極力撇清白海蟾與飛劍之間的關系,“劍的尾部連了一根導線,你可能沒看見。”
怕沒說服力,他還将褲腿裏殘留的那節銀線給扯了出來,給姬罰看,沒想到還真把他給糊弄過去了,姬罰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沒再提飛劍的事情。
“你真是老君山李氏弟子嗎?我怎麽從未聽說過你的名字,你這種牛逼人物,不該默默無名才對。”姬罰問道。
“我其實不叫李長風,我叫洛绡,隻是一名無門無派的散修,與外邊那位前輩偶然得知了此事,腦子一熱,就來趟這趟渾水了。”洛陽回答的虛虛實實,把真實身份毫無破綻的掩蓋了過去。
“也就是說你不是四大宗氏的使者?”姬罰有些意外。
“我當然不是,我要是使節,我會把這群人全砍了嗎?”洛陽瞥了他一眼,不知他怎麽問這麽顯而易見的一個問題。
“我不是這意思,我知道你不是來談判的,剛才演那場戲隻是爲了麻痹這些人……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是四大宗氏派來的?”姬罰神情莫名嚴肅起來。
“我跟四大宗氏毫無關系。”
聽洛陽講明身份,姬罰眼裏頓時翻騰起一股強烈的怒意,還有絲絲戾氣包含其中。
“媽了個巴子。”
“怎麽了?”
洛陽覺得挺莫名其妙的,這姬罰怎麽就突然開口罵起人來,當然他知道,姬罰罵的不是自己。
“這群老王八蛋,有人想斷我漢唐龍脈,他們不管,我都淪爲階下囚了,他們竟然還不管!”姬罰咬牙切齒的罵道,原來是因爲四大宗氏沒派人來救他而生氣。
“可能他們還太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吧。”洛陽雖對四大宗氏沒有好感,但表面功夫還是得做,他不能把對四大宗氏的厭惡之情表現在言語上。
姬罰怎麽罵四大宗氏,那是他的事,他是四大宗氏的人,沒什麽問題,但他一個外人跟着罵,那就有問題了,他的情商沒這麽低。
“屁的不清楚,這群印度阿三想幹什麽,四大宗氏的幾位宗主都知道,隻是在這關鍵時期,都不想折損自家實力,因此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是純粹看下去了,才叫了幾個人前來阻止。本想着我這一炮點了,這群老王八蛋總不能繼續穩着,沒想到這群老賊,真就直接把我們當棄子了!”姬罰咬牙切齒的說道。
說完之後,又覺得對洛陽這麽發洩怨氣似乎不太妥當,趕緊賠禮道歉,“我剛說話火氣有點大,得罪之處請多包涵,我真的是被這老群王八蛋氣的都快炸了!”
見洛陽沒生氣,但也沒接他話茬,姬罰又說道,“你救了我的命,也爲我幾位好友報了仇,我欠你一天大的人情,今後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開口,不管什麽事情,絕無二話。”
洛陽依舊沒吭聲,全神貫注留意着前方。
“話說我也真佩服你,就築基期的實力,就敢單刀赴會,還把一名無相者給宰了……”
“先别說這些有用沒用的了,有人來了。”洛陽示意姬罰保持安靜,前方黑暗之中,突然出現兩團了強烈的電磁輻射。
隔着還有八九十米遠,手電筒的光照不到,加之那兩名無相者刻意壓低了腳步聲,像兩隻骨瘦如柴的野貓一樣,姬罰還沒有察覺。
洛陽顧不得那麽多了,撿起一把ak步槍,對準黑暗中的兩名無相者直接開火了。
在黑暗環境下射擊,相當考驗技巧,不僅發現目标需要眼力,瞄準同樣困難,因爲準星和缺口在暗光條件下會變得相當模糊,無法完成三點一線的對準,而這把ak步槍又恰巧是那種最落後機械瞄具洛陽雖然能夠看清目标,但打光了一個彈夾,也一槍都沒打中,反倒讓那兩名無相者提前進入了戰鬥狀态,瞬間加速朝這邊跑來。
洛陽這回是真正見識到了無相者的實力,與自己純粹有着代差,他靠偷襲殺死一名無相者,當真是僥幸、冒險到了極點。
那兩名看起來跟骷髅似的無相者,奔跑起來快的不可思議,而且運動軌迹也相當離譜,竟是克服了地心引力,沿着礦洞四壁螺旋前進,就跟生化危機裏的舔食者似的。
這并不違反物理常識,也不是什麽秘法,就是速度太快,産生了離心力而已。
這種前進方式令洛陽完全無法瞄準,便是給他一杆火箭筒,也無濟于事,他直接将槍給扔了,将插在地上的昆侖劍給拔了出來,擺出迎敵姿态。
短短四五秒,兩名骨瘦如柴的無相者便已沖到了眼前。
砰砰砰!
砰砰砰!
連續十幾聲槍響從背後傳來。
應該是三點射模式,但因扣動扳機的速度太快,點射打出了連射的效果。
洛陽打光一個彈夾都沒打中一槍的兩名無相者,在這一瞬間,竟是身中數槍,身上濺起了一蓬蓬血霧。
兩人中彈之後,速度驟減,從牆壁上墜落了下來。
洛陽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時機,迅速的向前沖去,反手握劍,使出了一招略顯别扭的突刺,似乎是倉促出劍導緻,來不及倒手,被那名苦行僧歪頭躲了過去。
但随後洛陽手往前一推,蹩腳的劍招卻是瞬間化腐朽爲神奇,昆侖劍似有又靈性一般,跟着飄了過去,一記連貫無的比橫切,劍刃直接嵌進了那名苦行僧的脖子,入肉近四五厘米,半個脖子都被切開了,鮮血狂噴而出。
洛陽來不及将整顆腦袋切下,立即松手,迅速後撤。
剛是躲開,那名苦行僧便臨死一拳搗了出來。
這一拳落空,使得他身體失去平衡向前栽去,劍柄抵在地上,終于将他整顆腦袋都切了下來。
另一邊的戰鬥,比洛陽稍慢了幾秒結束,但也是碾壓式的結局。
另外一名苦行僧落地之後,剛是調整好姿态,半蹲着,準備發起突襲,頓時又是幾聲槍響,幾枚子彈正中其面部,鼻子瞬間被打碎了,整張臉都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但堅硬如鐵的顱骨竟是擋住了子彈,沒有當場喪命。随後姬罰立刻沖上去補刀,一腳将其踹倒在地,用腳踏住去胸膛,嘴裏還有空,罵了幾句髒話,罵完之後,便一槍托砸了下去。
ak是木質槍托,并不是太結實,槍托給砸斷了,那名苦行僧的腦袋還沒碎。
姬罰并未亂套,立即就把槍身倒轉過來,槍口直接捅到眼眶裏,扣動了扳機。
槍聲回音結束,整個世界安靜了。
“你挺會用槍,不像修行之人。”洛陽說道。
若不是姬罰先前那有如神助的幾槍,要想殺死兩名無相者,恐怕沒這麽容易,甚至有可能付出慘痛代價。
“我十七歲入伍,當了五年兵,年年軍區比武第一。”姬罰說出一段讓洛陽很不理解的經曆。
“你不是青丘山姬氏的人嗎?你怎麽在俗世當過兵?”洛陽皺眉問道,問這話時,他不動聲色的将昆侖劍握在了手中。
“我覺醒的比較晚,二十四歲才去的青丘山。”
姬罰的解釋讓洛陽神情自然了些,同時也是理解他這性格的由來,難怪滿嘴髒話,原來在俗世這個大染缸中呆了二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