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起初被羅妍的舉動吓了一跳,随後明白羅妍的意圖,忙積極配合,并時時提醒:“妍表姐你可小心着些,千萬别真紮到我了!”
羅妍也不答話,一路沉着臉揪着林瑤,直走進延安堂才放開了她。
羅老夫人自從被成國公不留情面地嚴責幾次,如今是沒敢再像以往那樣凡事隻順着自己的心意,但終究是疼愛孫女的,羅妍撲進她懷裏号啕大哭,很快哭成個淚人,羅老夫人又是無奈又是心疼,一疊連聲喊着“心肝兒肉”,由着羅妍在她屋裏鬧騰,一時忽略了羅妍尚在禁足期間,對于她抓了表妹做“人質”險些傷害到林瑤一事,竟是暫時不舍得追究。
林瑤有驚無險,本着想看熱鬧也沒多嘴,羅秋卻瞧得真切,擔心之餘,也惱怒羅妍陰狠,連表姐妹都敢傷害,便存了心要給羅妍挖坑令她不得好過,配合着羅妍的哭泣求告,羅秋也大呼小叫岔開話題,打擾并阻止老太太爲羅妍想轍開脫。
正當延安鬧得不可開交之際,成國公正好進内院來,聽得羅老太太又開始縱容孫女,爲羅妍訴求說不滿意餘家這門親事,要退掉,頓時大怒,責斥道:
“簡直荒唐!兩家本是通家之好,聯姻更爲綿延一層親情,都已交換庚帖信物,這定則定矣,豈能說退就退?當婚姻是兒戲、想要結仇麽?”
羅妍哭着道:“我自有中意之人,我不嫁餘二郎!死也不嫁!”
成國公眯起眼:“那就等你死了再說!自古以來,婚姻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得你一個小輩想如何就能如何?我看你果然是平日裏太過驕縱疏于管束,這副樣子嫁去别人家實是丢了我羅家的臉!今日起,你父親給你的禁足令可解除,但要繼續關在閨房,由教養嬷嬷時刻陪伴左右,教導禮儀規矩,什麽時候學好了規矩,什麽時候再出來!否則就一直關着,直到出嫁那日,直接擡去餘府,送往邊關與新郎相伴!長輩們不在側旁,你再怎樣粗鄙無禮,眼不見心不煩,也無關緊要了!”
羅秋母女相視一眼,面上端着,心裏卻在偷笑,羅妍則是雙眼一翻,直接暈倒過去。
春晖院,金氏睡了一覺剛醒來,未及喝藥就聽到羅妍鬧到延安堂,又被國公爺嚴厲訓斥當場暈倒的消息,頓時心疼不已。
這些天金氏倒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病了,馬氏、羅姝每日過來侍疾,羅妍的婚事她們也都知道,但苦于羅松嚴令不準任何人接近羅妍,即便是馬氏和羅姝也不能夠,金氏是倒是可以與羅松抗衡,卻又病得腿軟走不動,原想等過兩天再好些才過去跟羅松理論,要退了這門親事,因而索性就不告訴羅妍知道,誰知道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金氏再派了身邊夏媽媽拿了些吃食往羅妍的漱玉軒去,說是奉太太之命看望小姐,卻依然被攔下來不準入内——院門外守着的婆子道:這回别說是太太之命,便是老太太來了,都不行!
聽夏媽媽說仍是羅松派的婆子,金氏氣不打一處來,簡直要恨死了羅松!
成國公府内的鬧劇,錦繡和羅真通過安插的耳目,自然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羅松妾室葉氏有喜,羅秋大張旗鼓地又是探望又是送禮,其他親朋知道後紛紛相随道賀,羅真夫妻雖說是家人不必見外,到底不住在國公府裏,而且羅松臉皮又厚,曾聽金氏說起保定侯府庫房裏藏着不少從赤州運來的土特産,就派了親随來讨要,說姨太太初孕不思飲食,這樣對胎兒不好,東山村的東西特别補人,不論米糧或菜幹蘑菇幹肉幹醬料腌菜之類,甚至秋梨膏都也提到了,要求都勻些出來給姨太太改改品味……
錦繡自然不可能一口應承樣樣都有給他,隻叫香桃香枝帶着人進倉庫,讓他們自己親眼看到确實沒有什麽好東西了,唯餘兩袋東山米糧、兩片狍子肉幹、幾捆田大姨給的菜幹和方石鎮上收購來的幹蘑菇,以及一些醬料,也沒全給,隻分了一半給他們拿走。
就這樣還挨羅松埋怨,說都剩下底貨了還要對半分,倒是葉氏懂得做人,請羅松身邊有體面的嬷嬷以羅松的名義送來幾樣十分出挑的物品,說這是親友相贈,品質上乘顔色鮮明活潑,适合他們年輕夫妻用!順便又鄭重道謝,說老爺是因爲老來得子,太看重這一胎,所以言行未免異于平常,請三爺和三奶奶原諒一二!
錦繡正被羅松的話氣着,見葉氏還算上路,也就懶得理會了。
羅真卻郁悶了一天,錦繡初時以爲他是氣恨羅松的混帳,誰知夜裏某人摟住她發瘋,無意間漏了一句,直接将她雷倒——原來這家夥的心結,居然是因爲比不過他老爹,老爹随便納個妾都老來得子了,做兒子的眼看成親快一年,還半點動靜沒有!
錦繡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這種東西,是能比較的麽?就好像人比人氣死人一個道理,這不是……純粹就是自尋煩惱嘛!
還沒等錦繡安慰,羅真自己又想開了,說道:“我們夫妻倆身體很好,子嗣總會有的,遲些來也好,沒人吵擾,我們還能多自在些!”(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