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白眼狼!我林家祖上堂堂内閣大臣,我父親如今也是四品堂官,哪裏需要攀附你?你算什麽?你又有什麽?你母親不過金家的庶女,能嫁給我三舅舅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份!她有什麽銀錢給我娘?還不都是我外祖父外祖母的!我外祖父外祖母疼愛我娘,他們的銀子不給我娘給誰?用得着你們拿來做面子情?你們可真是有臉!你說我們反咬一口、恩将仇報忘恩負義?我看你才是!你别忘了,在赤州你要和三表嫂作對,是誰幫你?金家那兩姐妹肯幫你嗎?還不是我不怕死擋在你面前,摔了好幾跤痛了多久你知道嗎?可是你呢,你倒是講義氣得很,反去幫着金巧月魅惑三表哥,而我和二表哥的事,你就不吱聲了,連你那個母親,也是壞心眼!明裏哄得我好好的,暗地裏卻挑唆二表哥不要理睬我,說我年幼不懂事,又是幺兒受縱容沒教養一無是處怎麽怎麽的,以爲我不知道?哼!枉我娘當初替你母親在外祖母跟前說了那麽多好話,使得外祖母嫌棄三表哥的娘,看上你的母親,扶着你母親做了世子夫人!到頭來你們反而指摘我娘……你們母女,才是要遭報應的!”
“你,你颠倒黑白!”
羅妍不料林瑤嘴巴竟是這麽厲害,頓時更加恨怒,也大聲嚷起來,兩個剛見面時還親密擁抱的表姐妹,轉眼間互相指谪着尖聲叫罵,大家閨秀風度蕩然無存,比市井小戶人家的姑娘還不如,一時間把旁邊的婢女們驚得目瞪口呆,門外守着的仆婦也忍不住伸頭往屋裏探看,詫異不已。
最後還是留在院子裏的媽媽們聞訊趕來,才制止了兩個姑娘的撕逼大戰。
林瑤被她的奶娘拉着離開,邊走邊回頭朝羅妍刺諷笑道:“我今日才知道什麽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娘說得對,你果然像你母親一樣自私又勢利,眼裏隻看得見自己,需要時便笑臉相向,不需要,扔一邊兒理都不愛理!虧得我還顧念幾分姐妹情,想着跑來給你通個消息,你既如此無情,也别怪我無義!你就乖乖在這屋裏關着吧,外頭的事情,想都别想知道了!”
羅妍聞言,猛省起自己急着等待林瑤過來,可不是爲了和她吵架,而确實是有所求,自己身邊這些個人也都一起被關着,根本不了解外頭情形,而守在門口的婆子仆婦們,這次卻和以往全然不同,自己給銀子也收買不了她們!
“你等等!”羅妍忙走上前攔住去路,對林瑤說道:“既然來了,就把你知道的事告訴我,橫豎不是我占你便宜——你以前可也有欠我人情的!”
林瑤冷笑一聲,滿臉的幸災樂禍:“你這是在求人麽?我欠你人情,難道你就不欠我的?若能好好說話,趁我心情還不錯,就全告訴你,若不然……哼哼!你就等着吧,有你哭的時候!”
羅妍頓了頓,跑進裏間,很快又跑出來,把一個巴掌大的楠木四方小盒子遞給林瑤,說道:“這是那日仁王妃贈的百濯香,用來熏衣,香氣清雅甜柔,十分持久……我隻用了兩片,記得妹妹喜歡此類香味,就留着,正好今日就給你了吧!”
林瑤哼了一聲,扭捏兩下,伸手就把那盒子抓了去,打開聞了聞,說道:“挺不錯,那我就收下了——這是交換,可不是我白收你的東西!”
羅妍忙笑道:“這是自然……方才是我的錯,你也知道我在屋裏關了許久,難免有些心煩氣躁,就胡言亂語起來,還望妹妹莫怪,原諒姐姐一二!”
林瑤點了點頭:“我也說了些不好聽的,就扯平了吧!”
話畢将那香盒子交給随身婢女,又和奶娘說了兩句,讓她們先退到屋外去等着,羅妍也把自己的婢女摒退,并把房門掩上。
表姐妹倆走回到裏頭桌旁坐下,羅妍怕又惹惱林瑤,不敢再按照自己的意思詢問,隻道:“剛剛表妹說特意要給我傳消息的,外頭有什麽好消息嗎?”
林瑤看了看她,心裏想笑,臉上卻一本正經道:“我要告訴妍表姐這樁,在國公府來說,真能算是好消息,但對于妍表姐,恐怕未必!”
“那是什麽?快說啊!”羅妍又着急起來。
林瑤故意賣關子,眨了眨眼睛問羅妍:“妍表姐可還記得,小時候,咱們曾跟着外祖母去過城東的建安伯府赴宴?”
羅妍撇了撇嘴:“你說的餘家?那個破落戶啊,他家祖上原是火頭軍出身,說是背着口鐵鍋爲咱們家受重傷的老祖宗擋了幾箭,最後又把老祖宗救回來……那個爵位還是靠着我們成國公府才能得的,全京城最小家子氣,辦個宴會缺酒少菜丢死個人,要不是祖父非我們去給捧場,誰願意去啊?唉,你提他家做什麽?”
林瑤噗哧一笑:“那你可還記得我們有一次去餘府,被一個又矮又壯的黑小子攔路調戲,然後我們罵了他幾句,他把我們趕了一路,最後被他祖父拿鞭子打一頓?”
“那個餘二郎啊,每年過年過節他不都要來咱們府裏轉一圈的麽?”
“嘻嘻嘻!就是他,也不知道大名叫什麽?”林瑤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叫……”羅妍忽然警惕地瞪着林瑤:“你到底想說什麽?”
林瑤再也裝不下去,笑得前仰後合:“你這麽精明個人,想不到也有今天?你再這麽老老實實呆着兩耳不聞窗外事,等哪天被人套上紅蓋頭擡上花轎,可就遲喽!你知道嗎妍表姐?外祖父親自替你議定了婚事,對象就是那個黑胖子餘二郎!”
“你說什麽?不可能!”羅妍大驚失色,騰地站了起來。
“千真萬确!我特地跑來給你報訊的,信不信由你哦!”林瑤語氣裏滿是看了好戲的愉悅和歡快。(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