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婆子丫頭們跟着,我帶着兩個,鄭六姑娘的兩個婆子四個丫頭……鄭六姑娘怎麽說也是二弟的未婚妻,既到了那院子,索性就要進屋坐一坐,喝杯茶,我都陪着她!”
彭媽媽補充道:“大奶奶和鄭六姑娘倒是好好地坐在上房明廳裏用茶點,那幾個婆子可沒閑着,四處亂竄東張西望的,當時奴婢正好在後廊看藥爐,有個婆子走去聞了藥味兒,還撿了點我們平日傾倒在忍冬樹下的藥渣子!另有個婆子看見紅绡伏在魚池邊嘔吐,竟似認識的一般,走去扶住她好言安撫,順手兒探了她的腕脈,就跟平日大夫探脈似的,當時紅绡沒察覺什麽,過後聽碧茵和另外兩個丫頭說她們也被人摸了手腕,覺得好生奇怪!到了晚上,大太太也帶着人去二爺院裏轉過一圈,瞧瞧這個,看看那個……現在想來,那幾個婆子分明都是懂些女科醫術的,碧茵她們……早被探出來了!”
金氏瞪着馬氏,氣惱道:“瞧瞧你都幹了什麽好事?你嫁進羅家,爲人媳婦好幾年,也算經點事了,可這腦子裏成日想的是什麽?連個未出閣的女子都比不得!鄭六姑娘如今就能略施小計利用你将你耍得團團轉,将來,你就等着她騎到你頭上去爲所欲爲吧!”
馬氏低垂着頭不敢作聲,心裏一百個委屈不服:這不是她的錯!在這偌大的國公府裏,有幾個人真正敬重、爲她和她的孩兒們着想?羅方院子裏發生了什麽,又與她何幹?她隻知道,做爲一個母親她無法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病痛折磨,在急需的時候有人伸出援手,她就得接受!并憑自己的能力,盡量給予回報!
金氏正責罵馬氏的當兒,管事婆子急急跑來禀報羅方院裏情況:給幾個丫頭灌下的藥十分霸道,都開始見紅了,一個個痛得要死要活的,綠蕉沒懷孕,也被婆子們捉住灌了兩碗……怕是從此後身子要壞掉了!
想是鄭氏已經到了羅老夫人那裏,羅老夫人跟前的黃婆子也匆匆走來,說是請三太太到老太太院裏去議事兒!
金氏端起茶碗,慢條斯理用碗蓋撥弄着茶葉,輕抿了半盞茶,這才伸手讓金鎖扶她起身,走進内室更衣、重新整理妝容,鏡中那張施了脂粉依然明豔動人的面容令她稍稍滿意,卻又想起被羅松帶出府的葉氏,心境頓時跌入谷底,眼神一片陰沉晦暗。
說什麽身體不好行動不便,需要一個貼身服侍的,難道沒有長随?羅家男人出門辦事,向來輕車快騎、雷厲風行,什麽時候允許帶着拖沓累贅的裙钗女子?
就算真的需要,自己這個正頭夫人不是更合适?關壟草場原本就是屬于她的産業,羅松不可能不知道,她有多想去看看那片草場!
可是他問都沒問她一句,不聲不響帶着葉氏走了!
羅松,是越來越過份了麽?
專伺梳頭的丫頭雲霞忽地用力扯動一縷頭發,金氏呼痛,吸了口氣,回身狠狠甩雲霞一耳光,罵道:“死蹄子,想害死我?你能得什麽好處?”
雲霞吓得跪伏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正在挑選佩飾的金鎖忙走過來,接手把發髻梳挽好,小心插戴上钗環珠翠,待金氏在鏡中左右瞄看滿意地點了頭,這才由兩個大丫頭扶起來,準備往老太太那裏去。
她并不着慌,心裏笃定老太太不會責罵她,反而有可能責怪鄭氏下手太狠,國公府子嗣其實不算很興旺,多生幾個庶子出來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沒錯兒,羅方院裏的事都是她授意的!未成親屋裏沒有主母,男子的通房、貼身丫頭通常由做母親的代爲打理,按時給息子湯,免使這些人懷上身孕,她卻在兩個月前停了她們的息子湯,換給輔助懷孕的滋補湯藥,甚至羅方的吃食裏,也三天兩頭加些助興藥!
羅方本就血氣方剛精力充沛,一段時日下來,除了江侍妾早年被金氏灌了絕子湯沒有動靜,兩個通房、一個新買的美貌丫頭及書房服侍的白露,都已經懷了兩個月身孕!
是金氏暗許她們先瞞着,到實在瞞不了時她會替她們做主!
哪個通房不想懷上主子骨血,晉身做姨娘?何況羅方這樣的風流俊美人物,能夠一輩子待在他身邊、服侍他,是婢女們做夢都想要的!
金氏這麽做,倒并不真的想要羅方開枝散葉,就爲了故意惡心鄭氏罷了!
鄭氏多年來就********想要她的兒子,金氏不是不知道,表面上裝淡然裝懵懂罷了,内心怎會願意?羅方是自己最出色的兒子,給了她自己怎麽辦?而鄭氏一直做出那副溫善良順模樣,事事無條件配合金氏,甚至特意讨好,長久以來金氏也習慣了,國公府二房空置無人,大房伏低做小,她很享受這種淩駕其上的感覺!本想着過繼就過繼了吧,兒子去到哪裏也改變不了是自己親生的,将來把這國公府牢牢抓在手心裏就是了。
卻不料鄭氏是個白眼狼,将羅方過繼到大房之後,她就露出了本來面目:把她的侄女許配給羅方,妄圖将來掌控羅方内宅,還想着與三房争爵位!她心裏大概已經在計劃着、期盼着羅松永遠站不起來了吧!
如果在之前鄭氏有這種想法,金氏也不覺得什麽,隻當她空想過個瘾罷了,羅方怎麽說都是自己所生,就算他襲了爵位又如何,将來還是要尊奉自己這個親娘?可是如果羅方娶鄭六姑娘,那就不同了!
内宅裏姑侄聯手起來,還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金氏得多做幾門打算。
丫環們簇擁着裝扮一新珠光寶氣的金氏走出來,管事婆子還站在外間等示下,金氏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杵在這做什麽呢?往日這種事又不是沒有,該怎樣就怎樣做去,難道還等着我親自處置不成?”
那幾個蠢笨東西,自己都給她們指了明路前程,竟不懂自保,怪得了誰?被鄭氏揪住,灌了那樣霸道的湯藥,能否留得小命在,隻能看她們的造化了!
管事婆子明白了世子夫人的意思,趕緊退了下去。
金氏又看向木木站在一旁的馬氏:“你也去瞧着些,有幹什麽就作主辦了,不必再來回我!”
小叔屋裏私密事,哪有大嫂插手的道理?馬氏明知這事不太好辦,懾于金氏的目光,還是走了。
金氏走出門,站在廊下忽想起兩個女兒來,問金鎖:“今兒二姑娘和三姑娘怎麽不見過來?”
金鎖忙答道:“太太忘了麽?今天是岑府四小姐的生辰,三姑娘接到了的帖子,昨天就告訴過太太:今兒早起要去岑府的!二姑娘這幾日都是大清早起來,到後花園去采摘初開的玫瑰花,說是要制香呢!”
金氏點了點頭,聽說羅姝要制香,臉上顯出淡淡笑意:“二姑娘要制香?她會麽?”
金鎖略一遲疑,金瓶便答上:“是鄭六姑娘要教二姑娘的,鄭六姑娘也是赤州人,像那邊府裏的三奶奶一樣聰明靈慧,聽說鄭六姑娘會的事兒,連三奶奶都不及呢……”
金氏冷冷地掃了金瓶一眼,金瓶心裏一顫,閉上了嘴巴。
金氏冷哼道:“聰明靈慧?鄭家的姑娘配得這詞兒麽?還能教上我的女兒、堂堂成國公府小姐?簡直要讓人笑掉大牙!你們看看鄭氏那蠢樣,将來的鄭六就長成這副嘴臉,她還要配我的方兒,想想都惡心!”
金鎖、金瓶不敢再說什麽,一行人簇擁着金氏往老太太院子裏走去。
不提國公府大房太太和三房太太在羅老夫人跟前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地互掐,把個老太太攪得頭暈腦亂,且說保定侯府裏,錦繡隔一兩個時辰又得到國公府遞出來的消息,了解最新最真實的事态發展,過足了娛樂八卦瘾。
等羅真回來,又學一遍給羅真聽,提及羅方居然一下子讓四個女人懷孕,不免大歎羅方的戰鬥力,正埋頭苦幹忙着填飽肚子的羅真黑了臉,擡起頭瞪視她,錦繡卻又轉了話題,驚歎鄭六姑娘原來是個深藏不露有絕世才華的主兒:她懂醫術,會配藥制香,醫者要望聞看切才能确定病情,鄭六光憑眼睛瞧看,就能知道人家生了什麽病,有沒有懷孕,而且還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三天後,成國公領着一幹人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把羅真和錦繡叫去國公府,羅真卻沒有讓錦繡進祖父書房,隻教洪彩衣和蔣燕好生陪伴少夫人進内院去走走,給祖母長輩請安,他自己去和祖父解釋。
金鎖忙答道:“太太忘了麽?今天是岑府四小姐的生辰,三姑娘接到了的帖子,昨天就告訴過太太:今兒早起要去岑府的!二姑娘這幾日都是大清早起來,到後花園去采摘初開的玫瑰花,說是要制香呢!”
金氏點了點頭,聽說羅姝要制香,臉上顯出淡淡笑意:“二姑娘要制香?她會麽?”
金鎖略一遲疑,金瓶便答上:“是鄭六姑娘要教二姑娘的,鄭六姑娘也是赤州人,像那邊府裏的三奶奶一樣聰明靈慧,聽說鄭六姑娘會的事兒,連三奶奶都不及呢……”
金氏冷冷地掃了金瓶一眼,金瓶心裏一顫,閉上了嘴巴。
金氏冷哼道:“聰明靈慧?鄭家的姑娘配得這詞兒麽?還能教上我的女兒、堂堂成國公府小姐?簡直要讓人笑掉大牙!你們看看鄭氏那蠢樣,将來的鄭六就長成這副嘴臉,她還要配我的方兒,想想都惡心!”
金鎖、金瓶不敢再說什麽,一行人簇擁着金氏往老太太院子裏走去。
不提國公府大房太太和三房太太在羅老夫人跟前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地互掐,把個老太太攪得頭暈腦亂,且說保定侯府裏,錦繡隔一兩個時辰又得到國公府遞出來的消息,了解最新最真實的事态發展,過足了娛樂八卦瘾。
等羅真回來,又學一遍給羅真聽,提及羅方居然一下子讓四個女人懷孕,不免大歎羅方的戰鬥力,正埋頭苦幹忙着填飽肚子的羅真黑了臉,擡起頭瞪視她,錦繡卻又轉了話題,驚歎鄭六姑娘原來是個深藏不露有絕世才華的主兒:她懂醫術,會配藥制香,醫者要望聞看切才能确定病情,鄭六光憑眼睛瞧看,就能知道人家生了什麽病,有沒有懷孕,而且還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三天後,成國公領着一幹人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把羅真和錦繡叫去國公府,羅真卻沒有讓錦繡進祖父書房,隻教洪彩衣和蔣燕好生陪伴少夫人進内院去走走,給祖母長輩請安,他自己去和祖父解釋。
金鎖忙答道:“太太忘了麽?今天是岑府四小姐的生辰,三姑娘接到了的帖子,昨天就告訴過太太:今兒早起要去岑府的!二姑娘這幾日都是大清早起來,到後花園去采摘初開的玫瑰花,說是要制香呢!”
金氏點了點頭,聽說羅姝要制香,臉上顯出淡淡笑意:“二姑娘要制香?她會麽?”
金鎖略一遲疑,金瓶便答上:“是鄭六姑娘要教二姑娘的,鄭六姑娘也是赤州人,像那邊府裏的三奶奶一樣聰明靈慧,聽說鄭六姑娘會的事兒,連三奶奶都不及呢……”
金氏冷冷地掃了金瓶一眼,金瓶心裏一顫,閉上了嘴巴。
金氏冷哼道:“聰明靈慧?鄭家的姑娘配得這詞兒麽?還能教上我的女兒、堂堂成國公府小姐?簡直要讓人笑掉大牙!你們看看鄭氏那蠢樣,将來的鄭六就長成這副嘴臉,她還要配我的方兒,想想都惡心!”
金鎖、金瓶不敢再說什麽,一行人簇擁着金氏往老太太院子裏走去。
不提國公府大房太太和三房太太在羅老夫人跟前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地互掐,把個老太太攪得頭暈腦亂,且說保定侯府裏,(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