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一路向前,仿佛可以碾碎任何擋在前面的東西,偏偏好象是有人故意要螳臂當車一般,前面一條黑線出現,接着蹄聲響起,一隊兩千多人的黑衣黑甲騎士冒了出來,這隊二千多人的黑衣騎士此時全部已經長刀出鞘,殺氣凜然。
兩方一紅一黑,泾渭分明,隻是黑色的一方和紅色的一方相比實在是太小了,在無邊無際的紅色大軍面前,黑色的隊伍就猶如螞蟻和大象一樣的區别。
“報,靖國公,前面有一隊滿人擋路。”一名傳令兵策馬來到黃得功面前禀報道。
“本公看到了,傳令,分出五千騎兵迎敵,其餘大軍繼續趕路。”
“是。”那名傳令兵正要下去傳令,對面的巴牙已經沖起了長刀,嘴裏大聲喊了起來:“沖!”
“沖!”兩千多正黃旗士兵一起呐喊,緊跟在巴牙的身後,隆隆的蹄聲仿佛鼓聲一樣敲擊在滿人心中,他們揚着長刀,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不過他們的眼睛卻顯得有一點不是太專一,而是時時掃向左右。
“找死。”看到沖過來的滿人,前面的明軍軍官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滿人人數少,偏偏還不知道集中兵力,反而呈一條稀薄的陣線向明軍沖過來,簡直是送死,他們卻不知,巴牙如此做有自己的苦衷,如果隻攻擊一線,明軍完全可以隻留部分兵力與他糾纏,那根本達不到阻擋明軍的目的,事實上明軍統帥黃得功也正想如此做,巴牙隻好先發起沖鋒,并盡量将陣線拉大。
若從高處看,滿人的陣線就象是一條橫着的長棍,直接向明軍陣線攔腰橫掃,明軍不得已,隻得命令大軍停下,一名明軍軍官手中長刀舉起,大聲喊道:“準備射擊。”
嘩啦,數千支火槍舉起,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向前方,面對着既将沖過來的滿人。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快要接近明軍火槍射程時,明軍的火槍手渾身血液沸騰之極,滿人突然一偏馬頭,棍子一樣的陣線向兩邊分開,在明軍面前兜了一個大圈,随即又在前方彙合,再次面對着明軍。
“該死的鞑子,膽小鬼,不要跑。”
“狗娘養的鞑子,真是沒種。”
“哈哈,鞑子害怕了,怕了就不要出來丢人現眼了,趕快滾吧。”
……
發現自己被愚弄了的明軍紛紛破口大罵,他們已經準備發射了,偏偏在射程外滿人轉了一個向,明軍上下的郁悶就可想而知。
巴牙不是傻子,他知道若是自己帶着部下以這樣的陣形向明軍沖擊,那和送死沒有區别,他雖然不在意生死,更在意的是拖住明軍兩個時辰,隻是若一開始就死了,那又如何能拖住明軍,隻得虛張聲勢。
不過,這種虛張聲勢的行爲對騎術和馬力都有極高的要求,多來幾次,戰馬就會消耗大部分精力,隻是眼下能拖一刻就一刻,巴牙自然顧不得許多。
“靖國公,鞑子太猖獗了,末将請求出擊。”一名叫楊六的副将請求道。
“好,楊将軍,本公給你三千人馬,将這隊鞑子纏住,其餘人繼續前進。”
“是。”楊六向黃得功拱了拱手,策馬來到左側的騎兵面前,在前面繞了一個半圈,前面明軍騎兵頓時明白楊六的用意,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
“嗆啷。”楊六撥出了長劍,沒有多餘的話語,他的長劍前指:“攻!”兩腿一夾,他的戰馬已經啓動,後面“嗆啷。”聲一片,一隊三千人的騎兵從大軍中分出,向一支箭頭,直指向剛剛停下來的清軍。
巴牙正想着重複一次剛才的舉動,見到明軍分出一隊三千人的騎兵向自己殺來,臉上一振,指了指旁邊一名滿人軍官,道:“巴哈圖,給你三百騎兵,攔住這隊明軍。”
“是。”三百對三千,這名叫巴哈圖的滿人卻沒有絲毫猶豫,手中的刀揚起:“沖。”
剛好一個牛錄的滿人跟在巴哈圖身後,向明軍三千大軍迎了上去,正在沖鋒的明軍都是勃然大怒,手中長刀緊握,恨不得将滿人一刀斬碎。
兩支騎兵猛然撞在一起,刹時間,人吼馬嘶,鮮血飛濺,滿人人數雖然少,隻是騎術卻精,雙方剛開始的接觸面畢竟有限,明軍暫時無法發揮出人數的優勢,滿人三百人堪堪将明軍三千大軍擋住。
“殺!”巴牙沒有去管那三百騎兵,帶着剩下的二千多滿人再一次向明軍沖來,剛想前進的明軍隻得又停下來,用火槍指着前方,這次巴牙故施重技,在明軍射程前轉向,不過,這次明軍卻沒有任由巴牙溜走,明軍中軍帥旗揮動,又一次明軍騎兵從主隊沖了出來,向滿人屁股後面追了上去。
巴牙無奈,再一次分兵,又是三百名騎兵向明軍迎了上去,就這樣,連續七次後,巴牙身邊隻剩下最後四百餘騎了,當一支明軍騎兵再沖出時,巴牙隻能由自己帶着四百餘騎上前。
這是一場騎兵與騎兵之間的大戰,雙方分成七八個相隔不遠的戰場,舍生忘死的撕殺着,明軍除了黃得功身邊還剩下一千餘騎兵外,其餘一萬四千騎兵悉數上場,而另外一萬五千羽林衛剛暫時隻能在旁邊看戲,他們無法加入到騎兵之間的戰事中,如果要強行加入,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人。
“羽林衛前進!”
“咚!咚!咚!”整齊的腳步聲将戰場的撕殺聲都暫時蓋過,一萬五千羽林衛索性丢下整個戰場不管,向前行軍。
巴牙雖然看到,隻是他手頭再也沒有一兵一卒,無法分兵攔截,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明軍羽林衛離去,漸漸消失在他的眼中,不過,以他二千多的兵力,現在已經攔截了明軍大半個時辰之久,已經足以自豪了。
剛開始滿人憑着拼死的勇氣和精湛的騎術,抵擋住了差不多是自己十倍人數的明軍,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傷亡越來越多時,人數差距再一次拉大,滿人已經無法支撐了,他們被明軍團團圍在中間,發揮不了騎術的優勢,每時每刻,一名清騎就要面對二把,三把甚至更多的明軍兵器,稍一疏忽就是落馬身死。
“铮,铮”一名滿人擋住兩把長刀,這名滿人身材強壯,全身肌肉鼓起,是滿人中有名的巴圖魯,擋住兩名明軍的長刀竟然不顯得吃力,就在他想要反擊時,“咻!”的一聲,一支長箭向他的咽喉襲來,滿人臉上全是一片驚駭之色,危急中,他僅來得及低頭一躲,長箭從他臉上擦過,給他臉上留下一道血印。
雖然躲過這支長箭,可是這名滿人卻忘了,他還要面對兩把長刀,趁着他躲閃箭支的時刻,一名明軍長刀抽出,向滿人握刀的手臂斬去,“噗。”長刀劃過那名滿人的手臂,滿人粗壯的手臂頓時斷爲兩截,他啊的一聲大叫,痛的臉上全是汗水,這還沒完,沒有長刀的阻擋,另一名明軍的長刀順勢一捅,刀尖完全沒入滿人的腹部,一股鮮血從滿人腹部飛濺而出,明軍将刀一收,那名滿人身子晃了晃,“砰”的一聲載到地上。
“咻!咻!咻!”不時有長箭射進滿人的圈子,滿人不但要抵擋數人的攻擊,還要抵擋天上飛舞的箭支,一時滿人手忙腳亂,死傷慘重,漸漸的,戰場越來越少,七個,六個,五個……許多戰場上的滿人已經全部身亡。
終于隻剩下最後一個戰場了,除了圍繞在巴牙身邊的一百多名滿人外,二千多滿人,大部分都慘烈戰死,隻有一百多人做了俘虜。
“殺!”這一百多名滿人圍在巴牙身邊,瘋狂的呐喊着,每個人都是眼睛發紅,狀若瘋狂,突然,他們隻感到壓力一輕,一直圍繞在他們面前的明軍如潮水一般退下,與他們拉開了數十步的距離。
這些滿人才從瘋狂中醒來, 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除了他們,其餘同伴都已經不見了,頓時心中一片悲涼,一股末日來臨的氣氛籠罩着這支隊伍。
“降!降!降!”無數明軍的喊聲傳來。
巴牙打量着自己的一百多名部下,所有人身上的衣甲都沾滿了血迹,這些血迹有自己的,明軍的,同伴的,誰也分不清,每個人眼中都流露出一絲疲憊之色,他慘然一笑,聲音低沉:“正黃旗的巴圖魯們,我們雖然沒有拖住明軍二個時辰,不過,眼下我們已經戰到最後,要想活命的,你們就降了吧。”
“不降!我們——不降!”一百多滿人同時大呼起來。
“好,有種。”一名明軍軍官豎了一下大拇指,嘴裏卻毫不客氣:“射!”
無數的利箭呼嘯着飛向中間,數輪箭雨之後,一百多名滿人正黃旗的官兵身上插滿箭支,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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