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傑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讓自己獨自領軍迎擊左良玉,或許他也意識到皇帝對他不可能完全信任,說了也是白說。
高傑剛下去,馬上有内侍來報,馬士英、王铎、錢謙益三人求見。
王福不用想就猜到三人爲何會聯袂而來,微微點頭:“傳。”
不一會兒,馬士英三人走進大殿,三人臉上一幅憂心仲仲的模樣,參拜完皇帝後,馬士英首先道:“皇上,左良玉大軍于武昌起兵叛亂,臣以爲眼下朝庭當務之急是趕快下旨,讓各地兵馬勤王。”
“不必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淹,朕已決定禦駕親征,親自迎戰左良玉。”王福平靜的道。
讓各地兵馬勤王,開玩笑,現在早已不是崇祯初期,皇帝一紙诏令,天下百萬兵馬齊聚京城,不錯,大明現在各地還尚有不少兵馬,最大的一支莫過于福建的鄭芝龍,鄭芝龍僅水軍就有數萬人,陸上又有數萬人,按理左良玉順流而下,鄭芝龍的水師正可以發揮巨大作用,可惜遠水不解近渴,何況鄭芝龍不一定乖乘聽調,王福不敢把希望放在鄭芝龍身上,附近的兵馬被兩劉叛軍牢牢牽住,至于其餘川、楚、東、豫督等處兵馬,來了也隻會多耗錢糧。
聽到皇帝要禦駕親征,馬士英三人驚愕的張大嘴,簡直可以往裏面塞上一個鴨蛋,除了正德皇帝外,大明已有一百多年皇帝從沒有禦駕親征過,而正德皇帝的幾次禦駕親征更是被史書垢病,認爲隻是徒耗錢糧。
眼下朝庭内憂外患,皇帝禦駕親征更象是一場鬧劇,一個從沒有打過仗的皇帝能行嗎。
“皇上,萬萬不可。”王铎已經跪了下來,急忙谏道。
“左逆已逼到眼前,朕要禦駕親征有何不可?”
王铎被問的一窒,他當然不能直接說皇帝不會打仗。正要想着如何委婉規勸才能打消皇帝不切實際的念頭時,馬士英站了出來:“皇上,左逆雖然聲勢浩大,不過,叛逆就是叛逆,他們得不到民心支持,皇上隻要遣一名善戰之将擊之即可,皇上是九五之尊,不可輕動。”
王福擺了擺手:“朕意已決,諸位愛卿不必再議了,還是說說留守之事吧。”
馬士英三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皇帝越來越獨斷專行,他們根本無法勸谏,這個時候他們倒是想起劉宗周、姜曰廣這些人來,若是他們在朝,恐怕絕不會同意皇帝禦駕親征,不過,也很難說,左良玉一向與東林黨交好,說不定東林還會慫恿皇帝親征,隻要皇帝一敗,他們就可以另立新皇。
皇帝要禦駕親征,這個消息旋風般的傳遍了京城,百姓半信半疑,大臣們則大驚失色,莫非皇帝瘋了,守城尚且還不一定守得住,皇帝要帶着軍隊出城,這不是自尋死路嗎,一些忠心的大臣紛紛各宮中遞上奏折,向皇帝勸谏,一些人心中卻轉着另外的念頭,若是皇帝敗了,該當如何。
對于勸谏自己不要親征的奏折,王福連看都懶得看直接發還内閣,隻是摧促各部大臣準備大軍出發的各項事宜。
從武昌到南京,左良玉要經過兩座大城,一是九江,一是安慶,這兩座城城牆高大,官兵也多,并不是其他小城可比。
王福理想的戰場是選擇在九江與江良玉交戰,這裏是曆史上左良玉病死之地,或許冥冥中真有天意,否則左良玉隻不過四十餘歲,爲何會攻下九江後就病死,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他既然能穿越,王福不信神也不成了。
不過,九江離武昌比南京更近,而且左良玉先期出發又是順流,等到王福帶着人馬趕到九江時,左良玉肯定早已先到,就看九江能不能在他到來之前擋住左良玉的進攻,在誅殺劉良佐,劉澤清兩人後,王福已經加強了九江的守衛,除了江督袁繼鹹統領一萬餘官兵外,又抽調了總兵黃斌卿北上,此時九江共有三萬左右官軍,按理不管左良玉兵勢如何大,九江守個十天半月沒有問題,有這段時間,足夠自己率軍趕到。
如果九江失陷,王福隻好退而求其次,在安慶與左良玉決戰,安慶的城防不在九江之下,不過,在九江,王福更具心裏優勢。
還好,此時南京兵器,米糧甚多,隻用了半天時間,大軍所需的糧草,兵器,铠甲等等都已準備齊全。
大明崇祯十七年八月十四日,繼左良玉在武昌舉兵叛亂五天後,大明皇帝亦在南京誓師,禦駕親征,在采石矶送别皇帝與羽林衛的戰船,南京留守官員心中五味雜陳,他們對于皇帝能打赢左良玉幾乎不抱希望,眼看着弘光朝剛立數月就要改朝換代,當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這次出征,皇帝隻帶了一萬羽林衛随行,六萬軍營一人未帶,還留了一千羽林衛在京城,準備協助軍營彈壓皇帝不在時可能引起的騷亂。
内閣大臣王福隻帶了錢謙益随行,而馬士英和王铎兩人都留在京城,對于馬士英,王福還是可以信任,這次左良玉起兵的矛頭就是直指馬士英弄權,要求皇帝殺馬士英以謝天下,如果皇帝失敗了,馬士英必死無疑,不過,王福還是點了馬士英的兒子馬銮随行在身邊,個中意思,馬士英自然清楚,明知兒子可能去送死,馬士英卻無法反對。
李成棟、李本深、柏永馥三人也已接到皇帝的旨意,他們将從陸路趕赴安慶,雙方在安慶彙合,有高傑随行,加上他們所需的糧草辎重都需從皇帝手中取得,王福倒不擔心三人會違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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