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桌子上成堆的奏折就被王福翻過一遍,正要休息幾下,一名小黃門從外面急匆匆的趕來:“禀皇上,淮揚督師史大人六百裏加急。”
王福聽得一驚,史可法六百裏加急,莫非清軍就已開始南下,他連忙接過史可法的奏折,正要翻看,又一名小黃門急匆匆上來:“皇上,甯南侯左良玉左大人八百裏加急。”
“皇上,廣昌伯劉良佐劉大人六百裏加急。”
“皇上,東平伯劉澤清劉大人六百裏加急。”
“皇上,興平伯高傑高大人六百裏加急。”
王福已經聽得麻木了,左良玉遠在武昌,怎麽會與史可法、劉良佐、劉澤清、高傑等人一起上奏,而且時間趕得如此之巧。一個接一個,簡直是存心讓他喘不過去來。
把史可法的奏折首先拿起來,對于史可法,王福心中還是懷着敬仰之心,不管史可法能力如何,畢竟他能與一介文臣之身親卦前線,明知事不可違依然奮力抵抗,最後不屈而死,如果大明的文臣武将能有一半,哪怕三分之一學史可法,明朝也不會亡于滿清之手。
“先帝以聖明之主,遘變非常,即枭逆闖之頭,不足纾宗社臣民之恨。目前最急者,莫逾于辦寇矣。然以我之全力用之寇,而從旁有牽我者,則我之力分;以寇之全力用之我,而從旁有助我者,則寇之勢弱。近遼鎮吳三桂殺賊十餘萬,追至晉界而還。或雲假虜以破賊,或雲借虜以成功,音信杳然,未審孰是?……伏乞敕下兵部,會集廷臣,既定應遣文武之人,或徑達虜主,或先通九酋。應用敕書,速行撰拟,應用銀币,速行置辦。并随行官役若幹名數,應給若幹廪費,一并料理完備。定于月内起行,庶款虜不爲無名,滅寇在此一舉矣。”
“糊塗,糊塗之極。”史可法的奏章洋洋灑灑數百言,裏面全是對流寇的仇恨,這對于大明的臣子來說固然沒有錯,可是對于滿清的認識卻幼稚之極,對吳三桂更是存有幻想之心,通篇奏折加起來也就是四個字:借虜平寇,否則大明重新陷于兩線作戰,重蹈崇祯朝的覆澤。
将史可法的奏折放下,王福拿起劉良佐的折子,史可法的折子還算客氣,裏面隻是委婉勸谏,劉良佐的折子就沒什麽客氣了,言明若不借虜平寇,他的部下無法兩面作戰,恐将先期嘩變,除了借虜平寇外,劉良佐還在奏折中索要糧饷。
“哼,狗漢奸,若非朕手中無兵,現在就砍了你的狗頭。”王福咒罵了一句,啪的一聲将劉良佐的奏折丢到地上,将另一份奏折拿了起來。
“啪、啪、啪。”劉澤清、高傑、左良玉的奏折全部被丢到地上,若不是不遠處還有幾名内侍守着,王福狠不得在他們的奏章上狠狠踩上幾腳,雖然這樣于事無補,總可以消自己幾口惡氣,這些人的奏折無一不是要求朝庭行借虜平寇之策,否則士卒就有可能嘩變的危險。
說白了,這些家夥就是怕死,他們和農民軍作戰或許還有點膽氣,可是面對清軍根本沒有交戰的勇氣,難怪清軍一南下,劉澤清與劉良佐這兩個家夥就投降,反過來打南明,揚州十日,江陰屠城,劉澤清,劉良佐這兩個家夥都有份。
“漢汗,鞑子走狗。”王福喃喃的咒罵,可這樣的咒罵毫無意義,王铎等人要求借虜平寇,王福完全可以不予理睬,可是這些武将不同,鬧不好真要弄出一起兵變,甚至有可能直接帶兵到南京來一場清君側,左良玉既是如此,借口馬士英弄權,起兵南下要清君側,若不是中途病死,不用清軍動手,南京早已被左良玉打下來。
“媽的,這些軍閥對外不行,對内卻是殘暴異常,老子這個皇帝當的也太沒有意思了,隻不過不想把老百姓的供奉白白送給敵人都不行,還不如現在就一走了之。”
“不行,現在自己手中無兵,就是走出南京城也無處可去,說不定馬上被東林黨人趁機廢了,派人一刀砍了自己,既使不砍隻是軟禁起來,清兵南下也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難,難,難!”
“如果同意這些人的請求,暫時的難關可以渡過去,可是這些家夥以後就會更加跋扈,将自己徹底架空,說不定連新軍也無法組成,一年後必死無疑。”
王福發現自己走進了死胡同,隻不過晚死一點和早死一點的區别,奇怪,到底是誰聯絡這些武将一起向自己發難,馬士英,你個棒槌,難道不知道劉澤清,劉良佐這幫人根本不可靠,王福就象一隻困獸,在屋内踱來踱去,門外的小黃門看到皇帝又是丢奏折,又是咆哮咒罵,吓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怒到皇帝。
沒有黃得功的奏章,這個江北四鎮中唯一封爲侯爺的人,實力無疑也是最強,他的部下軍紀比起其餘三鎮都嚴明,黃得功可以成爲自己的靠山嗎,王福的眼睛一亮,停下腳步,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敲着,發出空洞的回音。
既使黃得功支持自己又怎樣,以一敵三根本不可能,何況還有一個号稱八十萬兵馬的左良玉,至于引起内戰,王福倒是不怕,反正劉良佐,劉澤清等人在抗清中根本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反而成爲滿清的幫兇,早一點除了他們,弘光朝說不定可以多擋幾年,王福的眼中掠過一絲殺機,拼了,不能力敵,隻能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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