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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齊心營地人類玩家同胞書:我是王朝,傾城營地的營主,同樣是齊心營地軍事防禦委員會上席。現在聖誕盜匪和烈音鬼子四處殺燒搶掠,殘害我玩家同胞。齊心營地在遭受入侵的同時,我傾城營地也未能幸免。身爲傾城營地之營主,我本該以傾城營地之安危爲先。然而我又兼齊心營地軍事防禦委員會上席之職責,肩負保衛齊心營地同胞生命财産之職責……領49騎連夜奔襲,身先士卒,沖鋒陷陣,冒死殺退聖誕盜匪與烈音鬼子……但卻有奸邪小人鬼鬼祟祟,散布誅心謠言……我深感心力交瘁,無德服衆……無法兼顧傾城與齊心兩個營地……遂辭去軍防委上席之職……因聖誕盜匪與烈音鬼子兇殘暴戾,傾城營地兵力不足……齊心營地傷亡慘重,恐難堅守……将領一千五百士兵(ps:瞎扯,根本沒這麽多)返回傾城營地,保衛傾城營地居民之生命财産安全……對此我深表遺憾……若有願意随我遷往傾城營地的,可随我部一同離開……然傾城營地居民承載力有限,至多能再接納10000人……可至2号大門廣場報名登記……明日七點開拔!”
落款:傾城營地營主,最高軍事指揮官,王朝!
這樣一張告示被貼在了齊心營地第四區各處醒目的位置,未防止某些人撕毀,還特地派駐了全副武裝的戰士把守。
到了下午,暴雪又停了,膽戰心驚了五天的居民們終于走出家門忙碌。有工作的各自返回崗位工作,沒工作的尋找零碎雜工以賺取生活花銷。至于那些有權有勢有實力的,則純粹出門散步透氣。
這些天的“戰時配給”少得可憐,絕大部分居民們根本就吃不飽肚子。本來曾宜柔制定的戰時配額是足夠吃個六七分飽的,實際操作起來卻被有關人員中飽私囊了,儲備起來随時準備跑路。
然後,這些人就給這份《告齊心營地人類玩家同胞書》上的信息炸的頭暈腦脹,眼冒金星。
有人散布謠言诋毀诽謗王大帥?
王大帥要走?還有帶走一千五百名士兵,那齊心營地怎麽辦!?
還可以跟着王大帥一起走,去傾城營地?
等等,名額隻限10000人?!
每一張告示前頭聚攏的圍觀人群都鬧哄哄的,然後就有人擠出人群,急匆匆往2号門廣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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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齊心營地”行政會議室裏,也同樣是鬧哄哄的,煙霧缭繞,唾沫星子在滾滾濃煙中飛濺。
“他要走就讓他走!讓他走!他以爲他是誰?離了他地球就不轉了還是怎麽的?難道我們齊心營地沒了他就存在不下去嗎?”這是朱锵的聲音,一邊怒吼還一邊拍桌子,他整個人都仿佛處在一種亢奮激情當中。
“他要走咱們不攔着,但是他一個人都别想帶走!”
“沒錯,決不能讓他帶走任何一個人!咱們齊心營地的人一個都不能少!”
“姓王的太自以爲是了,真以爲咱們真的會怕他不成?咱們手裏的人加起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文宇陰着臉,看着黑狼、朱锵那夥人上蹿下跳,就差把這間會議室拆了,他瞥了眼曾宜柔,撲捉到她眼裏閃爍的怒火,也不知道是針對誰,再看龍東方,他正在捧着茶杯,低眉沉思着什麽。
另外還有宋恪言等六七個人沉默不語,或擰着眉頭吸煙,或低着頭擺弄着小物件兒,但都是滿臉的凝重和愁容。
文宇暗地裏冷笑一聲。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草莽,菁英,此刻泾渭分明!
那些有關王朝的謠言文宇當然也聽說了。這些謠言在當前的背景下散布流傳開來,說是“字字誅心”一點都不爲過。而如果沒有人在背後主持推動,絕不可能會突然冒起這麽多謠言。
是誰散播的謠言?在場的人都有嫌疑,然而論嫌疑最大的,絕對非黑狼莫屬。連同和黑狼走得近的那些人都有很大嫌疑。
此時看着他們的嘴臉,文宇心中的煩躁更盛。豬一樣的隊友不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能惡心人——真的是能惡心死人。
坦白說,文宇現在覺得這個齊心營地是真的沒有意思!之前是真的有些天真了,真以爲大家能夠齊心協力。實際上也的确有人齊心協力,可偏偏就有幾粒老鼠屎存在,惡心了一整鍋粥。這幫人好像不找點事就渾身不舒服一樣。
争權奪利勾心鬥角什麽的,文宇并不是不會,相反這方面他很有一套,隻是想到現在都世界末日了,生存問題都沒有解決,随時随地都有可能喪命,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的有意思嗎?有這個精力去搞七搞八,爲什麽就不用點心把齊心營地經營建設的更好?
這時候白潔匆匆推門而入,還被會議室裏頭的濃煙嗆了幾口。随着白潔進入,吵吵鬧鬧的會議室立即就安靜了下來,紛紛看向白潔。
白潔走到曾宜柔身邊,道:“委員長,我沒有見到王朝。傳話的說他正在……正在發脾氣,誰也不見。但是他讓我帶了句話回來。”
朱锵道:“什麽話,你快說!”白潔撇了朱锵一眼,道:“他說:豎子不足與謀。”朱锵臉色激紅:“哈,哈哈!他以爲他是曹操嗎?還豎子不足與謀!?豈有此理。這小子真是太狂妄了。”
《三國演義》裏的“諸侯讨伐董卓”,諸侯們就知道夜夜歌舞笙箫,吃喝玩樂,根本就沒有真把讨伐董卓這事兒放在心上,也就曹操盡心盡力,最後大敗而歸,當他看清了諸侯們的嘴臉,失望透頂,就罵出了“豎子不足與謀”!
這句話丢在這裏,對于那些心知肚明的人來說,顯然是非常合适的。大敵當前不思齊心協力共渡難關,反而相互攻讦诋毀,扯後腿,可不就是“豎子不足與謀”?當然啦,這話聽起來是相當的難聽。
黑狼道:“呵呵。原來在王朝眼裏,咱們這些人都是袁紹袁術之流。他壓根就沒将咱們放在眼裏。我之前還好奇,他明明有一個傾城營地,爲什麽會贊同組建齊心營地,現在看來,恐怕他早就算計好了。就等着咱們把玩家都聚集起來,他就好一網打撈,把咱們的人都拉到他的地盤上。好算計,好計算啊!”
文宇道:“黑狼,你這話就有點過分了吧?别的不說,齊心營地若是有能力留住玩家,有豈會因爲王朝的一紙告示就跟他走?再說,現在齊心營地還剩下多少人?本來有接近七萬,現在呢?三萬都不到!王朝又能帶走多少人?他犯得着爲了這麽點人冒着生命危險,連自己都營地都不顧,跑到這邊來送死?”
黑狼尚未接話,朱锵就道:“文總裁,你這話我就不同意了。王朝他要是早點帶兵趕過來救援,齊心營地至于會損失這麽多人嗎?!你别忘了他是城防軍總司令,保衛營地是他的職責,是營地群衆賦予他的使命!”
末世前朱锵就和文宇不對付,結下了梁子。兩人的恩怨也很簡單,因爲一個案子牽扯到了文宇家的食品集團,朱锵就想要勒索文宇的老爸,文老總不屑搭理他,他就各種抹黑造謠,最後給還沒有洗心革面的、一副纨绔做派的文宇收拾了一頓,如今當然是懷恨在心。
文宇道:“朱部長,我問你,如果你家遭到強盜威脅,同時你的公司也給一個無賴勒索抹黑,你是先對付家裏的強盜呢,還是對付勒索公司的無賴?”
“你……”
文宇道:“齊心營地對王朝來說就是一個上班的公司。傾城營地才是他的家。至于爲什麽不早點來救援,呵呵……你們自己心裏清楚。”前三天,在場的都自信滿滿,以爲憑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打退敵人,根本就用不着王朝,所以都反對求援,最後給打到隻剩下一堵牆了才急急火火的求援,簡直可笑至極。
黑狼道:“文總裁,我們知道你和王朝關系好。可是私歸私,公歸公。現在王朝要分裂甚至搞垮齊心營地。咱們現在難道不應該是立即想出可行的對策來阻止他嗎?”
文宇道:“黑狼,我覺得做人還是厚道一點,臉面這東西雖然大多數情況沒用,可是終歸是自己的臉面。先給王朝潑髒水的是你,而我隻是就事論事,現在轉移話題歪樓的還是你。你覺得很好玩嗎?”
黑狼臉色僵硬,他沒想到文宇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徹徹底底的撕破了他的臉,“文總裁,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現在倒是想問問你,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文宇搖搖頭,“雞同鴨講。”說完,他站起來,“不好意思,這個總裁我也不幹了。我會帶着我的人離開。你們就好自爲之吧。你們就盡情的内鬥吧,我很忙,沒工夫陪你們浪費時間。”
在場一群人等時變色,之前不說話的人也紛紛站起來出言挽留、勸阻。而那群之前叫嚣的最歡的人面面相觑之後也出聲勸說。開玩笑,王朝帶着他的人走已經對營地傷筋動骨了,文宇要是再一走,支撐營地的另一根支柱也沒了,這營地還能錯在下去嗎?
曾宜柔也終于開口道:“文總裁,請你三思。我們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犧牲。眼下又有強敵環伺,如果連你走了,這齊心營地可就真的……”
黑狼也道:“是啊,文總裁,呵呵,我黑狼是個粗人,小學都沒畢業,沒什麽文化,要是我哪裏說的不對惹你不高興,還請你千萬别往心裏去,我給你道歉行了吧?再說現在外面天寒地凍,危險重重,離開齊心營地實在是太危險了。”
言下之意不就是:你離開了齊心營地還能去哪?
黑狼根本就不信文宇敢走,就算他想走,他手下的幾千号人又有幾個願意跟讓他走?朱锵也道:“是啊,文總裁,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曾宜柔怒道:“夠了!郎二狗,朱锵,你們真的要把齊心營地弄垮才甘心是不是?!這樣對你們到底有什麽好處?”
黑狼咯咯咬緊牙關,雙拳捏緊,眼中閃爍着狂躁和怒火。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可觸摸的逆鱗,黑狼也一樣。他的逆鱗就是他的真名,郎二狗!而朱锵也給驟然怒喝的曾宜柔吓一跳,跟着心裏就湧氣怒火:就算我是真的想要弄垮齊心營地,你這樣衆目睽睽一點不給我面子指名道姓的叫喚,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再說了我有要搞垮齊心營地嗎?
文宇“哈”的笑了一聲,“這就不勞郎先生和朱先生操心了。曾委員長,如果執掌齊心營地的是這種人,我相信最後就算齊心營地保住了,最後也會變成一座人間地獄。這場鬧劇,我沒興趣參與。”
說完他就走向門口。
黑狼怒喝:“攔住他,不能讓他走!”殺氣騰騰,戰氣将吐未吐。
文宇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黑狼,“怎麽?郎先生還想用武力将我留下?嘿,你盡管可以試試。末世以前我就可以一人一刀滅了整個狼群。現在倒是想試試你這位黑狼的爪子夠不夠利。”
曾宜柔道:“郎二狗,你想幹什麽?”黑狼道:“不想幹什麽。我隻想保住齊心營地,讓我們的家不至于被王朝,文宇這種卑鄙小人弄垮。事到如今,我就直接說了,我早已經和龍委員長,朱部長他們商量好了,既然王朝不仁,就别怪我們不義。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他徹底留在齊心營地。當然,現在要加一個文總裁了。曾委員長,宋部長,還有各位,你們可要想清楚了,一旦齊心營地垮了,大家都要一起跟着遭殃。”
龍東方歎息一聲,站了起來,“沒想到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曾宜柔臉色鐵青:“你們要……”朱锵道:“不錯,我們就是要造反!既然你不能把營地建設的更好,讓營地的群衆過上好日子,那你就該把屁股挪開,退位讓賢!我朱锵就支持龍委員長這樣的年青俊傑來領導咱們營地。”到了這個時候他仍然不忘站在道德和群衆的制高點上。
龍東方一開口,屠莽就站了起來,巨塔一般的身型擋在了門口,雙眼如虎狼,僅僅的盯着文宇。與此同時,和黑狼他們一夥的大佬也将文宇包圍起來。
龍東方對文宇說:“文總裁,還請你能夠體諒我們的苦衷。現在你依然可以改變主意,咱們一起齊心協力,保住營地。我知道你和王朝關系不錯。還請你去勸說他,讓他停止分裂營地的行爲。”
文宇道:“如果我拒絕呢?”
龍東放道:“你最好還是不要拒絕……”
朱锵“哈哈“大笑:“告訴你吧,淩溫已經投靠了我們。你老婆現在就在我們手裏!哈哈哈!“
文宇“哈哈”的幹笑兩聲,眼睛裏滿是不屑和嘲諷,“你們就是一群小醜。我已經再看你們哪怕一眼的耐心都沒有了。”
說完,文宇整個人突然“咔嚓“一聲,碎裂了……是的,就如同一面被擊碎的鏡子,碎裂一地。
“哈,哈,哈……”
朱锵的笑聲僵硬幹巴的停了下來。
滿室寂靜。
黑狼驟然喝道:“都愣着幹什麽?還不立即行動,全營戒嚴!”
龍東方幽幽的說:“黑狼,你準備發号施令嗎?”
黑狼忙道:“不敢不敢,我隻是太心急太激動了,龍委員長勿怪。請龍委員長下令。”
龍東方看向臉色鐵青的曾宜柔,道:“曾委員長,咱們先解決眼前的危機。剩下的之後再說,如何?許上席,還請你請曾委員長去她的辦公室休息。”
許大才傲然站起,扯了扯身上的軍裝,讓自己顯得更精神更威武,然後大跨步走到曾宜柔身邊:“曾委員長,請。”
曾宜柔深深的看了眼許大才,“你們果然是一群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