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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難熬的一夜……”
蘇遠途緊緊的抱着手裏的雙管獵槍,看着門縫下面透進來的暗蒙蒙的白光。他靠在門的後面牆壁上,這個姿勢他已經保持了一整天一整晚。隻要有誰粗暴破門,他手裏的粗糙獵槍就能在第一時間對着闖入者轟一槍。
“貿易區”的治安一般般,就算有“治安聯合委員會”的戰士四處巡邏,但殺人越貨強操這種事情仍然屢禁不止。想要獲得安全和安全感就隻有靠自己。蘇遠途覺得自己算是幸運的,因爲他拼了一把,賺到了一支獵槍。
這支獵槍也是從别人那裏搶來的!獵槍原來的主人和一頭怪物幾乎同歸于盡,将怪物殺死的時候他也已經奄奄一息了。但是他不想死,恰好撞上蘇遠途,就用槍逼迫蘇遠途救他,但蘇遠途找了個機會把他殺了……
一支槍,一頭獵物,徹底改變了蘇遠途的命運。他來到了“貿易區”,然後用那頭獵物的一部分肉賣了将近兩千多塊天朝币。又用這些錢購買了護具和彈藥,然後獨自打怪狩獵升級,漸漸的這日子也越來越有了盼頭。
有人來找他接觸,想要和他組隊。當然那些人也有槍。沒槍的人都不會輕易的招他更不敢惹他。蘇遠途都拒絕了。他當然知道組隊的好處,可是他不相信别人,他害怕一旦自己也受了傷别人會殺了他,奪走他的槍。
蘇遠途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槍是怎麽來的,他時長也會做噩夢,夢見那個被他殺死奪槍的人。那是他殺死的第一個人。這讓他很煩躁,以及恐懼——恐懼自己哪一天也被自己别人殺死,恐懼自己擁有的一切被奪走。
現在,蘇遠途已經奮鬥出了一間遮風擋雨的土牆茅草頂屋子,還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并全心全意的愛着她。身爲一隻資深的單身汪,蘇遠途沒想到自己竟然在末世脫了光,偶爾甚至會有“末世也不錯”的奇怪念頭。
“遠途……”不遠處的被窩裏探出來一個灰蒙蒙的腦袋。這就是蘇遠途的女友,或者說愛人,曾萍萍。雖然她躺在被窩裏,但實際上她也一夜沒睡。昨天一天外加一夜的喊殺聲和槍聲讓她惶恐不安,哪裏能夠睡得着。
即便不久前屋外頭傳來了喇叭聲,說戰鬥已經結束,敵人已被擊退,貿易區安全了,可她的心仍然害怕的要命,腦海中仿佛還回想着昨天晚上那恐怖的尖叫(吸血小鬼的尖嘯),就連被窩都不能給她半點安全感。
蘇遠途哆嗦着道:“我在這裏。天已經亮了。現在已經安全了。昨晚沒睡好吧?你好好的睡一覺。”凜冬的夜晚就算有房屋遮擋仍然凍死人。雖然有煤爐子,可是他買不起煤炭和柴火。這東西現在幾乎和糧食一個價。
曾萍萍說:“你也進被窩裏來吧。你都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蘇遠途的确很困,也渴望溫暖的被窩,不過他還不敢大意,“我體質好,還不困……”這時候他聽到門外傳來急促而沉重且淩亂的腳步聲,心頓時提了起來。
砰砰砰砰!劇烈的敲門聲響起。蘇遠途道:“什……誰?”門外傳來嚷嚷:“開門!開門!我們(是)治聯會的。”蘇遠途爬了起來,槍仍然抓在手裏,然後打開門上的一個窺視孔,确認外面的确是“治聯會”的才開門。
“治聯會”的人都戴着胸章,很好辨認。蘇遠途一開門,外頭就伸進來兩根槍管。蘇遠途吓的頓時就擡起了槍,“你們要幹什麽?!”原來外頭不僅“治聯會”,還有兩個“聯防兵”。那兩根槍管就是“聯防兵”的。
“治聯會”小隊長是個大紅鼻子的兇惡男人,喝道:“把槍放下!造反啊?”蘇遠途道:“你們……你們先把槍放下。我是貿易區的商戶。你們……用槍指着我是什麽意思?”商戶就相當于“正規居民”,屬于“納稅人”。
大紅鼻子道:“哼!我們現在奉命檢查有沒有人被吸血鬼咬到。所以麻煩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你先把槍放下。”蘇遠途猶猶豫豫,還是把槍放下,跟着就有人上去要繳他的槍。蘇遠途叫道:“檢查可以,别碰我槍!”
“老子稀罕你這破槍!”大紅鼻子吐了口濃痰。他還真稀罕,再破的槍現在也能夠賣到天價。大紅鼻子一揮手,“趕緊的趕緊的!”兩個“治聯會”的人就過去在蘇遠途身上東摸西看,弄的蘇遠途渾身不自在。
曾萍萍當然也給從被窩裏叫了出來。在手電的照射下,裹着毛衣的曾萍萍面帶懼色,乍然從被窩裏拉出來,渾身都凍得瑟瑟發抖。曾萍萍模樣普通偏上,身材消瘦,和美女絕對搭不上邊,可那也得看啥時候。
在末世,曾萍萍這樣的絕對是美女一級了。兩個負責檢查的“治聯會”隊員頓時就眼睛一亮,正要“履行職責”,那兩個“聯防兵”中的一個卻先走上去對她進行檢查,搞得兩個“治聯會”隊員悻悻然,暗罵一聲無恥。
“啊!”曾萍萍突然尖叫尖叫一聲,原來是那個聯防兵走到她後面的時候從後面捏了她的兩腿間要害,還發出一聲淫笑,蘇遠途看在眼裏,頓時就怒火冒三丈,“你幹什麽!?”回答他的是一聲槍響,蘇遠途的脖子中彈!
啊——曾萍萍的尖叫聲就給人從後面捂住嘴巴,那個聯防兵嘿嘿淫笑,“幹什麽?當然幹女人啦。老子在外頭拼命殺敵,你們這群膽小鬼卻躲在被窩裏拼命操女人,**的憑什麽?!嘿嘿嘿,現在老子也要爽一把!”
說着就把曾萍萍壓在床上,撕了一塊布塞住她的嘴巴,曾萍萍的反抗在專業戰鬥人員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小劉你去門外守着。哥哥上完了你再上!”另一個聯防兵說:“項哥你可快點兒。”項哥道:“嘿,哥盡量!”
小劉走了出去,把門關上。“治聯會”的五個人面面相觑。大紅鼻頭則趕緊把他稀罕的那支雙管獵槍搶到手。此時蘇遠途并沒有死,鮮血混着咕噜咕噜的聲音從咽喉裏冒出來,昏暗中他瞪大着眼睛盯着床上,渾身抽搐。
“不……不要……”滾燙的東西從臉頰滑落,那是蘇遠途的淚。蘇遠途想要爬過去阻止那個混蛋侵犯自己的愛人,可是他甚至連一句話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跟着……他就聽到自己的愛人痛苦絕望的哼聲和急促的呼吸。
噗!!怒急攻心,蘇遠途噴出一口血,瞪大的眼睛漸漸的失去了光彩。那個正埋頭苦幹的聯防兵道:“哈!嘶!真暖……真緊!媽的,爽啊!紅鼻強,你們不要着急,等咱們兄弟幹完了就輪到你們了……哦,啧啧!”
“治聯會”的小隊長紅鼻強暗罵他無恥,自己犯事操女人還把我拉下水,不過嘛,有女人不操白癡啊?反正到時候隻要說他們被吸血小鬼咬了不就可以了。千辛萬苦上下疏通弄個小隊長爲了什麽?不就是享受和謀私嘛。
屋外,小劉跺着腳搓着手驅趕寒意。不一會兒又有隊“治聯會”和“聯防兵”的組合走過來。這小劉就朝他們打了聲招呼。新過來的一個聯防兵問小劉:“你杵這兒幹嘛?不怕凍到你的蛋蛋。”說着,他瞟了眼緊閉的屋門。
小劉努了努嘴,對着門道:“喏!有個不開眼的竟敢拿槍威脅咱們。我哥正在裏頭教他怎麽做人呢。”新來的兩個聯防兵聽了一耳朵,他們感知再低也不可能這麽近的距離都聽不到動靜,那聲音一聽就知道在幹嘛。
這事兒不新鮮!“聯防兵”就是一鍋“桂圓蓮子薏米芝麻花生老鼠屎八寶粥”,除了“傾城營地”和“原始營地”的士兵一個個跟聖人一樣,就連“解放牌”隊伍裏都一堆“同道中人”。像眼前這事兒就算看到了大家也不當回事兒。
說起來嗷,“傾城”和“原始”那兩幫人太能裝了,太TM惡心了,好像全世界就他們最幹淨似的,上回就因爲一個聯防兵吃了頓飯沒有給錢,一幫傾城的人就把他打了一頓丢到了“聯委會”,搞得大家一個個都臉上沒光。
不久吃頓飯沒給錢嗎?至于這麽小題大做?這傾城營地也太自以爲是了,太欺負人了吧?簡直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原始”人也一樣。類似這類的破事不止一件兩件。現在“聯防營”其他勢力的戰士都在排擠那兩幫人。
這時候門被打開,項哥走了出來,看到其他人,見沒有“傾城”和“原始”的标志才松了口氣,“喲!哥們兒。有興趣?”剛來的聯防兵很意動,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不了。你們也注意着點兒。那位王大帥和龍教主都在呢。”
項哥撇撇嘴,道:“在就在呗,他們呐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嘿,咱們這樣的小魚小蝦都如不了他們的眼。戚!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那什麽王大帥,鳥毛都不知道長沒長。像咱們這樣的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小劉懶得聽牢騷,他下頭早就硬的能破冰了,說了聲“交給你了項哥”就沖進了屋。剛到的聯防兵道:“都是命。得嘞,不打擾你的雅興了。我還有一條街沒檢查完呢。這鬼天氣,鳥都凍硬了。”小劉哈哈一笑。
半個小時之後,一個個都提着褲子從屋裏走出來,神清氣爽神采飛揚。項哥就招呼一個治聯會的人,割破他的手指在門上畫了一個血叉叉,等下自然會有人來收拾屍體。項哥對紅鼻強勾了勾手,道:“拿來。”
紅鼻強苦着臉,隻能将雙手的雙管獵槍奉上。項哥将槍丢給小劉,又伸出手:“還有呢?”紅鼻強道:“項爺,沒……沒了。”項哥就一腳踹過去,正要狠狠的揍,紅鼻槍趕緊狼狽求饒,摸出一個錢包遞上。
“欠抽!”項哥又用錢包抽了他一下,然後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面額50是的随手丢給紅鼻強。紅鼻強趕緊說“謝項爺”。一夥人就繼續沿街檢查。在他們走後不久,有負責收屍的人進入這間屋子,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其中一個人摸了摸已經死去的曾萍萍的屍體,對另一個人說道:“還是熱乎的。”另一個人趕緊去關上門……再說項哥那隊人一路檢查,期間沒少撈好處,來到街尾的時候,突然聽到一整騷動,便好奇的往那邊看了過去。
赫然看到不遠處走過來一支煞氣熊熊威風凜凜的重甲騎兵隊伍!項哥他們的腦海中立即就閃過三個字:王大帥!看看駿馬,看看那一身霸氣四射的铠甲,還有那觀看着就牙疼的武器,項哥羨慕嫉妒恨,罵了聲TMD!
要是老子有這樣一支隊伍該多好啊!項哥心裏想着。“大丈夫當如是也!”旁邊響起了小劉歆羨的聲音。項哥道:“走着瞧吧。這世道,隻要活下去,就不信沒有時來運轉的時候。說不定咱們有一天也能像他那樣。”
小劉歎息一聲就沉默了。這時那支重甲騎兵隊伍小跑着走從他們面前走過。項哥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個穿着铠甲的美麗少女,雄姿英發又妩媚動人,剛剛射軟了的鳥又擡頭了,“男人就該日那樣的女人啊。”
他的話一落,打頭的那匹最神俊高大、套着猩紅色馬具的白馬突然停了下來。白馬一停,整支隊伍就停了下來。在衆人的疑惑中,白馬背上顯得瘦小一圈兒的、披着白毛鬥篷的騎士調轉馬頭,驅馬走到一個人面前。
“你想死嗎?”
仰望着眼前高高在上的人,聽到他說出這四個字,項哥的靈魂都仿佛在這一刻被抽離,腿就一軟,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