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馬原,紅岩營地周邊三大險地之一,在這裏能夠見到“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馬羊”的“電腦桌面級”美景。王朝之前獵殺的角劍獸所栖息的“天野谷原”就是野馬原的一角。
這裏牛羊馬成群成潮。遇到一個往往就意味着遇到一群。想象一下,成千上萬的變異牛馬羊如洪潮海嘯般奔騰而過的情景,就能夠明白爲什麽這裏會成爲兇險之地。
“喲吼!!喲——吼——”起伏的馬背上,王朝一手提食人花藤編織成的缰繩,一手摟着孟晴的腰身,暢快的大吼着。孟晴也受到王朝的感染,興奮的面頰潮紅,歡呼雀躍。
然後,王朝很騷氣的唱起了歌,“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潇潇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孟晴聽了“噗嗤”一笑,沒想到心狠手辣的朝哥還有這樣逗的一面。
不過此情此景,讓孟晴不由的想起了那部經典的《還球格格》裏的一幕:男女主角共乘一匹馬,在天高地闊的草原上策馬奔騰,大呼小叫着“你滿了”,“溢出來了”之類的。想到某些污的地方,孟晴羞澀迷朦。
遠處突然傳來隆隆巨響,舉目遠眺,就看到草原的盡頭出現一條白線,很快這條黑線就變成一片白色大潮。那赫然是一群變異白羊。
這群黑羊旺盛的羊毛将它們包裹成了一團團大白球,隻有通過頭頂兩個巨大的螺旋形羊角能夠辨出它是羊。乍一看,還以爲是一團團雪球滾過來呢。
在這一大群成群結潮的異化白羊前頭,還有一小撮狂奔的黑影。定睛一看,好嘛,居然是幾百頭異化灰狼。以它們的個頭來看,全部都在lv3以上。可就是這群狼,卻被一大群的白羊碾的狼狽逃竄。
孟晴驚奇道:“竟然是羊追狼?”話一落,跑得最快的羊已經追上了跑得慢的狼,兩支螺旋巨角頂上去,就将那頭異化灰狼頂上了天。那頭倒黴的灰狼嗷嗚嚎叫,等再追到地的時候,瞬間就被白色巨浪淹沒。
狼群突然調轉方向,朝王朝這邊奔來。孟晴驚道:“朝哥它們沖我們過來了!”在狼群的後頭,相繼的有跑得慢的狼被羊角頂上天。如此誇張的一幕本該出現在“喜劇兒童動畫”裏,但現在卻活生生出現在王朝兩人面前。
王朝道:“你先進去呆一會。我正好拿它們來練一練騎術。”說完就将孟晴丢進了矩陣魔方中。馬上戰鬥和馬下戰鬥萬全就是兩個概念,兩個領域。
以王朝現在的騎術,馬下他能發揮200%的實力,在馬上說不定就是哦蛋(土話:零)。王朝可不想自己擁有一匹極品戰馬,卻隻會用來逃跑,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果不其然!王朝策馬狂奔,不讓異化灰狼追上,同時抽箭射擊。明明瞄的很準,可就是射不中。連射了數十箭,竟然無一命中。換成了槍也一樣,子彈全都飄了。
前世今生就沒有這麽爛的成績!幸好王朝不是個着急求成的性子,既然沒有天賦就慢慢練,熟能生巧嘛。于是在野馬原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幕:一名少年,騎着一匹白馬,不停的******,屁股後面跟着一群狼和羊。
射完了狼射羊。羊追膩了,王朝就反過來追羊。跟着又撞上了一群角劍獸,王朝就改射牛。被惹怒的角劍牛就一直追着王朝,直追到日落西山也沒不放棄,還真是貨真價實的“牛脾氣”。
不過王朝可不想陪它們玩了。白蘿蔔也不是鐵打的,早就已經又累又餓了。于是就給它加了一鞭子,趕緊沖出了野馬原。角劍獸看不到目标了,自然也就不追了。
喂馬的時候,王朝把自己的戰鬥屬性調取出來。
技能:騎射lv1
效果:消耗5點體能,命中附加199點攻擊力
熟練:43%
這“騎射”技能就是王朝這一下午拉弓拉的手都酸了的成果。從低的可憐的熟練度可以看出,王朝騎射技能的命中率仍然非常的低。隻有命中了,熟練增加的才更多,否則就隻會一點一點的增加。
白蘿蔔埋頭吃了大約兩百多斤的草料和蘿蔔才吃飽,王朝真慶幸它不吃肉,自己都吃不飽,哪有多餘的肉來養它?等它吃飽喝足,王朝才騎着它向紅岩營地而去。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日,明天就是新年一月一日,換言之,今天是元旦。不過npc的世界可沒有什麽節日。可對玩家來說,元旦佳節,卻是讓人傷心的日子。
孟晴在得知今天居然是元旦之後就有些心情低落。王朝問她怎麽了,孟晴說:“我想爸媽了。”王朝默然。孟晴的家就在興邦縣城,可是她的父母卻在祖國南邊的深城務工。
深城,那可是人口幾千萬的城市啊!距離此地千萬裏的路程。有關深城,王朝隻聽過一句話,這句話因爲是他那位很能幹的義兄說的,而且就在王朝重生之前不久聽說的,所以王朝記得比較清楚。
“莞省現在是一位叫劉青文的玩家的地盤,自稱震南王。有消息說他正準備建國,定都在深城郊外的鵬城。父親,咱們的地盤挨着莞省,不能不防。”這就是那位義兄的原話。
搖了搖頭,王朝收回心思,道:“你要相信你父母,他們肯定會努力的活下去。”孟晴道:“嗯。”突然,孟晴看到遠處的夜空隐隐泛紅,那邊不就是紅岩營地的方向嗎?怎麽會有火光?驚道:“朝哥你看那邊!”
王朝遠望天際的紅光,道:“我看見了。”這麽遠都能看到火光,這場火一定不小。難道……曾宜柔那些人不是計劃一月一日才行動嗎?是提前了,還是另有原因?
王朝緊跟着臉色一變。孟晴奇怪道:“咦,怎麽會有音樂聲?”王朝立即道:“到裏面去。”說完将孟晴和白蘿蔔一并丢盡矩陣魔方中,然後沖進了原處的一片密林中。
果然!孟晴口中的“音樂聲”越來越近。歇斯底裏的節奏,癫狂瘋魔的嘶吼,電吉他的铿锵,金屬撞擊的震顫,還有那不似人一樣的呐喊……除了“烈火與音樂”,還能有誰可以奏出這麽要人命的音樂……不,噪聲?
“草泥馬的烈音鬼子,老子有神器!”王朝掏出香蕉mp3,戴上耳塞,聽起了班得瑞。和那要人命的重金屬搖滾比起來,這tm簡直就天籁。
現在是七點三十分左右,黑夜已經徹底籠罩這片荒涼殘廢的末日世界。“烈火與音樂”的鋼鐵烈焰戰車就如同從黑夜中狂奔而出的野獸一般。
打頭的一輛車尤其變态!是的,變态。人不像人是變态,車不像車自然也是變态。那一大坨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有輪子能跑,王朝看不到一點和“車”相像的地方,他是在找不到合适的詞來描述那坨……車。
在打頭陣的變态車的車臉前頭,焊接了一面……牆?是的,牆!一面用大大小小,五顔六色的音箱、喇叭,擴音器組成的“喇叭牆”。
“車頭”上有幾根延伸出去的杆子。杆子上用鎖鏈吊着幾個人。這幾個人就垂吊在那面喇叭牆的前方,随着變态車的前進而晃來晃去。這些人手裏拿着貝斯,電吉他,鼓,電子琴等等變态樂器,正在那瘋狂的錘,砸,彈,唱。
嘶吼着,咆哮着,尖叫着,哭喊着,興奮着……主唱的家夥都吼出血來了,還在吼吼吼個不停,至于他唱的内容,則完完全全聽不出來。還有那個打鼓的,在用自己的頭撞擊鼓面……這分明就是在用生命演唱。
锵!!!恰好這個時候電吉他手用力的拉了一下琴弦,吉他琴頭處就噴射出一股烈火,足足有二十多米長,濺射到了道旁的樹木上,那棵樹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
王朝看到吉他暴徒的手指都被琴弦割斷了,可他好像完全沒有感覺,繼續用斷指彈,死命的彈,噴湧的鮮血都讓電吉塔變調了。
王朝感歎:人能瘋狂到這個地步,也是奇迹了。然後他就沒心情感歎了,尼瑪的,竟然有四十戰車五六百号烈音鬼子!尤其,其中有十輛油罐車。這tm是傾巢出動了還是怎麽的?
“果然,果然!曾宜柔他們竟然和烈音鬼子串通。瘋了,tm全瘋了!”想想自己當初連續兩次給營地管理層報警,第二次甚至暴露了,給請的去“喝茶”,可到最後,紅岩營地似的仍然逃不過覆亡的命運。
前世,洪妍坐鎮紅岩營地,都沒能力挽狂瀾。而今生,洪妍以及紅岩車隊中的精銳都去青雲市尋寶了,紅岩營地内又有内應。裏應外合之下,明天的太陽能否照耀在完好的紅岩營地上,還真不好說。
王朝遠遠的跟在烈焰鬼子的車隊。雖然高地荒原上一片平坦,沒有藏身之地,可是現在是夜晚,有夜色遮擋,遠遠的跟着就不用擔心暴露。就算暴露也沒啥,拎出白蘿蔔跑就是了。
營地大門牆頭,值夜的警衛部警衛全副武裝,但神情懶撒,打牌的打牌,吹牛的吹牛,甚至還有男女警衛在角落裏胡天胡地。他們對于外環内的熊熊大火災完全無動于衷。甚至有些警衛在嘻嘻哈哈好的看戲。
各有各的分工與職責,他們的職責就是警衛營地圍牆,除此以外全部用他們操心。況且着大火的又是外環,營地警衛們對待外環居民的普遍心态就是,多死幾個更好,免得擺在那兒礙眼。
“頭……頭兒,頭!你快……快過來看看,鬼……鬼子!”負責用望遠鏡眺望的警衛顫顫驚驚的喊道,“鬼子來啦啊!”
陰影中一個壯漢道,“叫鬼啊叫!”原來那個正在和女人胡天胡地的就是這一支營防中隊的隊長。然後回應他的就是一堆驚叫:“鬼子!”“鬼子來了!”“拉響警報!快!”
中隊長一聽鬼子來了,驚吓的立馬就射了,直接拔出老二穿上褲子,大叫道:“慌什麽?鬼子來了有子彈!蛋子,毛頭,酒鬼,你們帶人把重機槍都架起來!癟三你帶人,放下第二道閘門。後勤組,麻溜的把彈藥都擡出來。咱們有槍有牆怕個鳥啊怕!”
這時候烈音鬼子們已經發動攻擊了。射程驚人的高射火箭飛上高空,爬升到最高點就開始俯沖,有的砸在紅岩牆面上,濺開一片火花,有的砸在牆頭,驚散一片警衛,更多的是直接飛進了外環,落到了廣場集市和難民聚集區,烈焰熊熊,呼嘯席卷,破爛的帳篷被點燃,鮮活的人命被吞噬。
正門後的廣場頓時亂成一片,也紅成一片。刺耳悠長的防空警報一個接着一個的響起。紅岩營地自有它的緊急反應機制。防空警報一響,整個營地就仿佛一瞬間蘇醒了過來。
“朱隊,内環電話!”一個警衛抱着一個粗糙破舊的座機跑了過來,後面拖着一條線。别看這種有線電話非常老舊,可是這種“高科技”的通訊手段隻掌握在營地官方手裏。
朱姓中隊抓過話筒,“我是朱由林!是……是……遵命!”把話筒一丢,大吼道:“逼崽子們,掏出你們的槍狠狠的幹!上頭說了,幹掉一個鬼子,獎勵一千塊!臨陣萎縮者,殺無赦!”
這時候烈音鬼子車隊距離營地大門隻有五十多米。重金屬搖滾的音浪已經推到了牆頭。一群警衛頓時給吵的心煩意亂,罵罵咧咧,不要本的噴出子彈。
突然有人喝:“站住,你們來幹什麽?”朱中隊長扭頭一看,就看到一群同樣全副武裝的警衛沖上牆頭,他眉頭緊皺,大跨步沖上去,大喝:“你們是誰的手下,跑這裏來幹什麽?”
如果王朝在這裏,一定會認得這一夥警衛帶頭的正是他的同學張風!時至今日,張風也早沒有了當初的少年稚氣,一身精良武裝更襯托的他英武不凡,隻聽他道:“朱隊你好,我叫趙風,我們是鄭飛隊長的人,他命令我們來支援正門。”
朱由林吐了一口濃痰,“****!督戰隊,卸掉他們的武器!”張風大驚,道:“朱隊長,您這是幹什麽?!”朱由林一腳踹飛張風,道:“幹什麽?哼哼,等下你要是對不上今晚的暗号,老子就把你大卸八苦!”
突然一道寒光瞬閃,朱由林頭一偏,手一抓,就抓住了一支利箭,他獰笑一聲,“他們是奸細,殺光他們!”可下一刻,朱由林的腦袋就爆了開來,無頭的屍體噴着血柱子。
藏在張風帶來的人群中的張少華立即爆發氣壓,大喝道:“動手!”
一公裏外的一座三層高樓上,一個裹着黑布的狙擊手将瞄準十字鎖定下一個人,口中念叨着“我宣誓:堅決服從黨的領導……服從命令,嚴守紀律,英勇戰鬥……”扣下扳機,被鎖定的人就給爆了頭,緊接着又是一個。他的這個技能顯然是連射狙擊,槍槍爆頭。
在這名狙擊手的輔助下,張少華帶領的隊伍就将牆上的營防警衛給壓制了。不多時,紅岩營地厚重的鋼鐵大門就緩緩的開啓。
烈音鬼子車隊一哄而入。而在此之前,烈音鬼子就沒停止過攻擊。他們甚至将自己人架在巨大的彈弓兜網上,把人彈射進營地裏,一個個烈音暴徒飛起來,再墜下去,人肉彈丸一樣,别提有多滑稽了。
遠處,王朝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然後調轉方向沖向西側門。他本可以直接掉頭就撤,因爲他想要的已經都擁有了。可是吳楚燕的母親和“作死小能手”的父親還在裏頭。如果他們死了,王朝将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吳楚燕。
那個不認輸的倔強女孩已經在自己懷裏慘哭過一次,他現在仍然記得當時她哭的那麽傷心,無助。沒有能力也就罷了,自己心安理得。既然有能力,他絕不想再看到她又一次流淚。
至于其他人……我又不是救世主,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心安理得了,還要我做什麽?就如他當初和康劍南說的,“就算最後紅岩營地仍然覆滅了,又關我什麽事?”
如果有人跳出來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罵王朝,說他見死不救,說他自欺欺人,對此王朝就一句回答:“沒錯,我就這麽賤,這麽low,你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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