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水貴如油!幸存者們紛紛拿出各種容器承接雨水。雨水也許很髒,可比絕大多數水幹淨多了。更多的人把自己脫光光,以天爲蓮蓬頭,淋個痛痛快快的浴。
王朝指揮着衆人搭起擋雨避風的帳篷。下雨雖好,但雨天卻很容易感冒發燒。末世前也許不算什麽,可現在足以要人命。至于三個孩子直接把他們塞進狹窄的屋子裏去了。
當簡陋但是實用的帳篷搭起來之後,蕭明等人都不得不感歎王朝的先見之明。搭建帳篷的布料都是王朝讓他們收集并随身攜帶的。若沒有事先準備,這會兒他們就得淋雨吃風了。
吃過了早餐,王朝就叮囑蕭明等人一番,就打着雨傘和秦傾丞一起離去。連布料王朝都搜集了,雨傘更少不了。雨具炊具之類的,可是末日裏的必備品。
兩人先去了一趟人力資源部,找肥姐張将賣身契存檔。即便秦傾丞有些抵觸,但是她終究沒說什麽。随即又來到廣場集市走了一圈,可惜依舊無漏可撿。王朝隻得感歎運氣不好。要不然以他28點的感知,還會撿不到漏?
最後兩人來到紅岩武器工房,就是當初王朝定制“黑客帝國”套裝的地方。
工房的管事中年人看到王朝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就熱情的招呼他。這位爺可是狠人,獵鷹車隊的副隊長說殺就殺掉了,出手又闊綽,他豈能不歡迎?
王朝現在已經無需像對待王寶根那樣客套了,直接将“五毛噴子”和“命運女神洞”擺在櫃台上:“我要适用槍彈!另外,有沒有适用的消音器?”
“命運女神洞”填上消音器,王朝都可以直接用來當狙擊槍用了。老花鏡的存在使得連瞄準鏡都省了。
中年人管事看到“命運女神洞”,瞳孔微微一縮,失态的問道:“你這槍……”這槍他認識。
王朝笑道:“石爺送的,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管事立即沉穩下來,抽出一張名片道,雙手奉上:“鄙人張昆,忝爲工房前台管事,很榮幸能夠爲您服務。”王朝接過名片,“我叫王朝。張管事客氣了。”
噴子的槍彈要特别定制,還得用上五毛錢硬币,一顆槍彈最少需要花費10塊錢。王朝直接定制了100發。有關系開道,張昆把手工制作費壓到了最低,隻收了不痛不癢的300塊。
“命運女神洞”的子彈更是特制,9mm口徑(虛構)的子彈工房裏根本沒有,也生産不了,隻有營地武器部才有,并且還不對外出售,所以張昆也無能爲力。
至于消音器就更别想了。
王朝無奈,隻能先定100發五毛硬币彈。“命運女神洞”的子彈和消音器看來還得走洪石的路子。“命運女神洞”最大的短闆就是彈夾容量。連噴子都有6發容量,而女神洞隻有4發。再加上她的管很寬(口徑),彈藥來源也是個大問題。
彈夾裏還有3發子彈。想來這也是洪石這麽大方的把槍讓給王朝的原因之一。沒子彈,再好的槍也白瞎。
秦傾丞的兩支配槍,“愛與正義的夥伴”和“玫瑰花蕊”倒是很好補充彈藥,花錢就解決了。
王朝的金屬夾克也被女神洞打穿,重新換了一塊鋼片。
當王朝兩人離開工房,身上的現金就去了一半。這還是在張昆給了巨大優惠的情況下。不然還不知道能省下幾個鋼镚兒。
王朝直感歎:“要不說怎麽說錢不夠用呢?兩輛車還沒有檢修呢。”沒錢的确是個大問題。秦傾丞道:“要不要去任務大廳接任務賺錢?我記得那裏的私人委托報酬很豐厚。”
王朝道:“這大雨天的能做什麽任務?等着洪石來給我們送錢,或者子彈。”他這是一語雙關。
秦傾丞想想也是,看着眼前嘩嘩暴雨,歎道:“不知道吳楚燕現在怎麽樣了。下這麽大的雨,但願不會給她的任務帶來困難。”
早上兩人又去吳家拜訪了一次,吳楚燕仍然未歸。
王朝也有點擔心吳楚燕,不過擔心也沒有,隻能暗暗祈禱她平安歸來:“走,去酒吧坐坐。”
“情報信息”是一種無價的東西,而人多嘴雜的酒吧酒館這些地方往往有機會獲取不少有價值的情報。這可比特意花大價錢去“百事可查”買情報劃算多了。
沒走幾步,突然一股強風吹來,秦傾情“啊”的驚呼一聲,她的傘骨架更細,一下就給吹的翻鍋了。王朝就将自己的雨傘蓋到了她的頭頂。秦傾丞可比王朝還高,所以他得舉起手來。
這一下子的功夫,她的頭發就給淋濕了。那件用來遮掩她惹火身材的舊大衣也濕透了。
王朝從背包側袋裏抽出用塑料袋包裹的幹爽毛巾遞給她。秦傾丞看了王朝一眼,道了聲“謝謝”,用幹毛巾将濕漉漉的頭發擦幹。
秦傾丞那傘肯定是沒法用了。王朝的傘也不大,勉強遮住兩個人,但兩側免不了吃的雨水。尤其兩個人中間還空了還一段距離。秦傾丞發現王朝将傘往她這邊傾斜,自己大半個身子都淋在雨裏,抓過傘道:“早上沒吃飽飯嗎?打個傘都打不正。”往王朝那側挪了一步,差不多和王朝貼在了一起,這樣至少不會被雨淋到頭。
王朝聳了聳肩。
營地中依舊到處都有慘象。尤其對于那些連帳篷都沒有,天當被地當床的那些人來說。不過總的來說已經比上次王朝看到的哀鴻遍地,人間煉獄的情景要好了許多。顯然很多人已經漸漸被殘酷的末世逼出了活路,
找工作,做任務,打怪升級……玩家因爲可以升級變強,比npc其實更有生存優勢,隻要敢打敢拼,哪怕吃不飽,也不緻于會餓死。
緻于那些死都不願意認清現實不願動的人,神都救不了他們。
烈龍酒吧。
接了個經驗值10000的任務,王朝往這裏跑的很勤快。隻不過每次除了聽一幫閑漢瞎**吹牛皮,一無所獲——忘了說了,酒吧酒館這類地方有價值的情報不少,可垃圾信息也爆多!
進了酒吧,王朝道:“衣服濕了,脫了吧?别感冒了。”
秦傾丞道:“不用,我沒那麽虛。”
倒也是,才9級就有了30點體質,輕易不會感冒。
酒吧裏塞滿了人,吸一鼻子都能聞到夾雜着酒味,煙味,汗臭,腳臭等等氣味的空氣。王朝不用說,秦傾丞早已經習慣,也安之若素。
酒吧裏亂糟糟鬧哄哄的,說笑的,發酒瘋的,打架鬥毆的,演奏樂器的,甚至有當衆宣淫的,俨然一場現場版“浮世繪”。
王朝找到一個還有空位的,對旁邊的人問道:“拼個座?”
“随意随意,”那人撇了一眼秦傾丞,精光一閃,待王朝坐下,他舔了舔嘴唇,對王朝說:“小兄弟好享受啊。這個妞看着就是極品,操起來一定爽吧?”那嘴裏流出來的也不知道是酒還是口水。
王朝“嘿嘿”一笑,“還行,還行。”
對方未必有惡意,王朝也不是個甯折不彎的性子。在末日混,隻要不是徹底撕破臉,誰都不願意輕易結仇。朋友也許不會在你落難的時候幫你,可敵人絕對會很樂意的踩你一腳——當然了,像李鷹這一類本身實力強勁,又有勢力的人就不好說了,自以爲有實力,所以任性!
來之前王朝已經給秦傾丞打了預防針,所以即便聽到他們的對話也隻是暗“哼”一句。
另一邊的一個青年盯着秦傾丞邪邪的笑道:“美女,哥哥請你喝兩杯怎麽樣?想喝什麽随便點。”
秦傾丞學着王朝交給她的話,說道:“謝謝。敬酒不喝。”同時撩開大衣,露出裏面的槍。
敬酒我不喝,你請我喝罰酒?
那青年讪讪一笑,就轉過身和旁邊的人亂侃起來。
秦傾丞突然覺得很爽。
王朝點了一大杯啤酒,和同桌的人聊了起來。
聊着聊着,突然聽到有人說:“唉,我聽說營地上層準備打鬼子。今兒下這麽大的雨,要我說這就是個大好的機會!那幫鬼子就用不了火了。”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那幫瘋子一個勁兒的砸燃燒瓶,老子都敢和他們幹!”
“就你?吹吧。那幫瘋子根本不要命。還有他們的高音喇叭,吵都能吵死人,哪有心情打?”
另一個人說:“幸福農家樂知道麽?”
王朝豎起耳朵聽着。
“紅雙刀,插肛泰。這條道上誰不知道?我聽說他們發瘋把紅岩和鳳凰的路堵死了。前兩天洪妍不是帶人去談判嗎?怎麽有後續?”
“我有個好哥們在警衛部。按他說的,好像洪妍和曾柳紅談妥了,一起打鬼子!”
“真的假的?不是說她們兩個不合嗎?”
“那都是謠傳。她們兩個又沒有利益沖突,怎麽可能不合……”
之後就是些無關緊要的八卦胡扯了。
王朝暗想:“要是我也找個雨天對付烈音鬼子。”
烈火與音樂掌控着一座煉油廠和油田,最不缺的就是石油。燃燒彈絕對能讓絕大多數人體驗一下被火烤的是什麽滋味。
突然,酒吧中的糟亂聲降了不少。王朝立刻就感到一股冷意襲來。扭頭望去,就看到一個長發中年帶着一夥人湧進烈龍酒吧。
“是李獵……”
“他怎麽來了?”
王朝神經一下子繃緊了起來,同時按住秦傾丞的手,“看我行事。”
李獵的身邊是一個女人,或者說少女。王朝和秦傾丞都不會陌生,正是朱影萍。
這位班長班花依舊是那麽清純靓麗,然而唯一煞風景的是她脖子上套着一個項圈,一個用來套狗的項圈,項圈上有一根鎖鏈,鎖鏈的另一頭就抓在李獵的手裏。
朱影萍被李獵牽狗一樣牽着走了過來。
和王朝同桌的人見了,紛紛離位退避。開玩笑,這可是李獵,手底下養着二百多好惡狼的大佬。
李獵坐到王朝的面前,和李鷹一樣,他第一眼看到的也是秦傾丞,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難怪了。我家那個兔崽子因你而死,死的不冤。”
秦傾丞微微上翹的眼角抖了抖。
李獵摘下朱影萍脖子上的狗項圈,哐的一聲丢在台面上,看着秦傾丞笑道:“把這個戴上。”
朱影萍盯着秦傾丞,顫動的眸子中閃爍着怨恨和嫉妒。這個項圈明明是屬于她的!尤其她看向王朝的眼神,恨不得沖上去撕咬,然而除了怨毒恨意,還有一半是恐懼。那個潇灑斬首,淡定離去的背影,讓她睡覺都能吓醒。
秦傾丞突然抓起王朝的酒杯對着李獵就潑了出去。
嘩!
原本安靜下來準備看熱的圍觀酒客們頓時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