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南宮玉琳從外面走了進來,見淩菲雲醒了,連忙快步奔了過來:“頭還疼嗎,暈不暈,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連環三問,南宮玉琳睜着大大的眼睛,滿臉期待地看着淩菲雲。
淩菲雲能從她清澈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倒影,這姑娘的眼睛真漂亮啊!此刻這雙漂亮的眼睛裏盛滿了對朋友的關懷和擔憂。
淩菲雲擠出一抹笑容:“沒什麽大事,不過——”她似乎有些遲疑,卻還是問了出來:“你是哪位啊——”
南宮玉琳張着嘴,一臉震驚地看着淩菲雲,“你不認識我了?”
淩菲雲苦惱地皺着眉,腦袋又疼了起來,她握着拳頭砰砰地敲打着自己的頭,爲什麽想不起來呢?好痛啊,痛到想要用力去打它,用外部的疼痛去抵抗内部的那種痛……
南宮玉琳吓壞了,連忙拉住淩菲雲的手:“别打了别打了,我們不着急哈,你躺下歇會兒,歇會兒就好了——”
淩菲雲怎麽可能不着急?可是越想趕緊記起來,頭就越痛,她掙紮着想要站起來,許是動作幅度太大,頭不但痛得更厲害了,還感覺惡心想吐——
淩菲雲掙紮着将頭伸到床側,“嘔——”的一聲吐了出來,一股惡臭在室内彌漫開來,淩菲雲卻顧不上尴尬。
她抱着自己的頭,痛苦地呻吟:“痛,頭好痛啊——”
她痛得臉都白了,看上去分外吓人。
南宮玉琳哇的一聲就哭了,沖過去想抱淩菲雲,又怕傷到她,手足無措淚眼婆娑地看着淩菲雲:“你怎麽了,你别吓我呀——”
金秀瑜還算鎮定,連忙跑去叫來了醫生。
醫生一番檢查後說:“不用緊張,中度腦震蕩病人醒來後,可能會出現這種意識混亂,記憶缺失以及頭痛、頭暈、惡心、嘔吐等症狀,這種情況一般在2-3日之内就可以恢複正常。在這期間必需卧床休息,不能激動不能過度用腦,更不能搖晃頭部,病房内要保持安靜。”
醫生給淩菲雲用了一些藥,淩菲雲安靜下來,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雖然醫生說問題不大,可是南宮玉琳還是很擔心,她把金秀瑜叫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上,繃着小臉說:“一定要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有些人從五樓摔下來都沒死,可有些人從二樓摔下都有可能緻命,别看隻是電動車,能讓她暈這麽久,還失憶,這說明問題很嚴重,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了!”
金秀瑜擡起眼睛:“我認爲淩菲雲是被晃暈的,劇烈的搖晃讓本就被摔得有些腦震蕩的大腦受到了二次傷害……”
正說着,走廓那頭走過來一名男生。
這男生目測身高應該在170-172cm 之間,但是體重應該有170斤以上。男生名叫李多傑,是土木工程系大三的學生。
他就是開車撞了淩菲雲的人,事情發生後學生會和保安人員立刻就介入了,幫着把淩菲雲送到校醫院,然後還把李多傑給帶走調查了。
李多傑被連環“審訊”,好不容易脫開身,到現在才有時間來看看受害者。哪知還沒見到受害人,先被對方的室友給堵住了。
南宮玉琳冷着臉,抱着臂,用一種審視的嚴肅表情上下打量着李多傑:“我說你這個人是怎麽騎車的,好好的人被你撞成這樣,我告訴你,這件事情——”
話還沒說完,李多傑就一個勁地向淩菲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件事情都是我的錯,當時我因爲趕時間,騎得太快了,沒注意到淩菲雲同學站在路邊。當然我這不是想要推卸責任,不管怎麽樣淩菲雲同學是因我受傷的,我願意承擔所有醫藥費和營養費,并且淩菲雲同學住院期間每天我都可以過來照顧她。”
南宮玉琳冷哼一聲,雖然對李多傑的認錯态度比較滿意,但他傷害了自己的室友,這絕對不能原諒。
她想到淩菲雲失憶的事,整個人瞬間暴怒起來:“她剛才吐了,而且連我們都認不出來了,你知道嗎?”
李多傑一臉懵逼,茫然地搖頭。
“如果她因此失憶,或者留下嚴重的後遺症,又或者影響到智力和學習成績,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
一聽說失憶、後遺症,李多傑臉都吓白了。完了完了,這事大條了……
金秀瑜擡起了頭,一雙小眼睛從厚厚的鏡片後面靜靜地盯着李多傑的眼睛:“爲什麽用力搖晃她?”
李多傑神思不屬,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有用力搖晃她嗎?好像沒有吧,當時我太慌亂了——”
金秀瑜毫不留情地打斷他:“你有,我親眼看見了。”
當時金秀瑜剛巧從那附近經過,她雖然看起書來就渾然忘我,但是不看書的時候還是挺正常的。所以在聽到一聲巨響後她下意識擡頭一看,就見到了李多傑捉住淩菲雲肩膀用力搖晃的一幕。
“我,我當時太緊張了,手足無措,整個人都懵了,可能也許做出了不恰當的舉動,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淩菲雲同學受傷的——”
“是嗎?是故意還是無意,我們會調查清楚的,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無辜的人。”金秀瑜沉着臉,眼神冰冷,不修邊幅的小姑娘此刻俨然一個毫不留情的法官。
李多傑咽了口唾沫,後頸發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認識她怎麽會想要害她呢,求求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170多斤的大男生,說着說着就哭了,他真的吓壞了,沒想到自己攤上了這麽大的事兒。那女生要真的出了什麽事,自己這輩子也算是完了。
“如果你真的是無意的,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金秀瑜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聲音很輕很淡,卻透着一股笃定:“你傻,連基本常識都不懂!”
此言一出,李多傑紅着眼眶挂着淚,一臉呆滞。無論說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都不對味呀!
金秀瑜也不磨叽,表達完自己的見解,就繼續低頭看地闆去了,仿佛剛才把李多傑逼得節節敗退,險些崩潰的人不是她似的。
南宮玉琳失笑,想不到金秀瑜還挺有意思的。笑着笑着,她又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淩菲雲,那笑容像潮水般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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