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馬文濤的住處離淩菲雲的住處不太遠,走路的話五分鍾就能到。
家裏亂糟糟的,到處是髒衣服髒襪子,馬文濤一邊讪笑着一邊忙不疊地收東西。
淩菲雲打量了一下環境,其他地方都很髒很亂,但是次卧很幹淨整潔,裏邊沒擺床,隻有一個書桌。書桌上放着平闆電腦,DV、燈架等物品。
看來以前馬文濤就是在這裏直播的,淩菲雲問他直播一次有多少觀衆,馬文濤支支唔唔的:“這個不一定,有時候多有時候少。”
淩菲雲年紀小,還真就信了。而實際上,馬文濤是因爲直播間人數太少不好意思說,他才不會說自己曾經堅持直播一個月,最多的時候有三個人進來,沒呆一分鍾就又跑了。
駱冰河劍眉微颦,這環境可是太簡陋了,一點兒都不專業啊!他可是曾經在學校見識過錄音棚什麽樣的人。
不過他不想打擊那二位的信心,選擇了沉默。
由于是第一次錄制,馬文濤說要錄男女對唱的歌,還要喜慶點兒的,圖個好彩頭。馬文濤推薦了一首歌,卻被淩菲雲給否了。
“選歌方面還是讓我和駱冰河選吧,畢竟是我們倆唱,當然要選擇适合自己風格的歌曲。”
“嗯,有道理。”駱冰河表示附和。
馬文濤面色僵了一下,但還是點頭同意了:“那好吧。”雖然同意了,可他心裏有些不舒服,覺得淩菲雲和駱冰河是朋友,合起夥來排擠自己。自己身爲合夥人,權力卻完全被架空了。
然後他就發現,那兩個“好朋友”竟然吵了起來。
駱冰河要唱《偏愛》,可淩菲雲想唱《執迷不悔》,兩人争執不下,誰也不肯讓步。
之前見這兩人頗有默契,一看就是關系很好的樣子,想不到爲了一首歌也能吵得臉紅脖子粗,馬文濤心裏的那點不舒服,突然就消失了。
或許他們并不是排斥自己,而是他們擁有自己對音樂的堅持,無論對方是誰,他們都堅持自我,不願意妥協。
最後還是馬文濤實在看不下去了,隻能來做和事佬:“咱們時間有限,這麽吵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呀,要不你們别合唱了,我做兩個視頻,你倆分别獨唱怎麽樣?”
“不怎麽樣!”駱冰河冷冷拒絕。
淩菲雲也說:“今天是第一次錄,我希望能有個完美的開始……”
本以爲談判就此失敗了,正爲此苦惱的馬文濤驚訝地發現,駱冰河竟然沉吟了一下,然後一臉“不耐煩”地說:“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鬥,哥今天就讓你一回。”
淩菲雲有些驚訝,呆呆地看着駱冰河,然後宣布:“算了,還是唱你選的那首吧,雖然不是我擅長的,但也可以挑戰一下。”
駱冰河挑眉:“少廢話,就唱《執迷不悔》。”
“還是唱《偏愛》吧。”
“《執迷不悔》。”
“《偏愛》。”
……
馬文濤看看駱冰河,又瞅瞅淩菲雲,搞不懂這是神馬操作。不是都堅持要唱自己選的歌嗎?好不容易駱冰河妥協了,淩菲雲爲神馬也跟着推讓起來,你們倆跟這玩兒呢?
“兩位,容我提醒一聲,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
淩菲雲:—
駱冰河:……
“噗呲——”
“呵——”
二人對視一眼,莞爾失笑。
最後,還是馬文濤提了個建議:“前幾天聽到一首老歌,瞬間勾起了我年少時的回憶,要不咱們來波回憶殺?”
淩菲雲心中微動,音樂是一種很好的媒介,讓那些原本已經淡忘的記憶更加鮮明、立體地呈現在你的面前,讓你仿佛回到了過去,當初聽歌時身在何方,所做何事,是喜是悲,是怒是哀……
那種塵封的記憶撲面而來的感覺,絕對會令人無比懷念。
“這個提議不錯,我同意。”淩菲雲表态。
駱冰河也緩緩颌首:“嗯,這個可以有。”
沒想到自己的提議得到了采納,馬文濤一臉興奮,“那就這麽說定了,今天咱就唱《無言的結局》。”
嗬,這首歌還真夠老的了,不過好在駱冰河和淩菲雲恰巧都會唱。
總算是把歌選好了,不料開始錄制的時候又出了岔子。淩菲雲和駱冰河兩個人互相拆台。
駱冰河冷着臉:“跑調了……”
“聲音再放柔一點兒。”
“節奏節奏,保持輕快。”
“我說你是不是有點大舌頭啊,節奏一快你就跟不上。”
“我看你是過于注重吐字清晰,反而跟不上節奏了,你靈活點放松點,這又不是念台詞……”
淩菲雲:“你别闆着臉,這是首情歌。”
“感情再投入一點,再深情一點兒……”
“感覺你不是想挽回自己的愛人,你是來尋仇的……”
看着兩人唇槍舌劍,馬文濤一臉緊張,準備随時“滅火”。不過他又一次發現自己猜錯了。這兩人不但沒吵起來,反而還非常認真地思考對方提出來的問題,然後加以改進。
下午五點半,終于錄完了。播放錄音的時候,馬文濤非常滿意,這兩人唱歌是真的牛,閉上眼睛聽歌,完全就是種享受啊……
然而淩菲雲和駱冰河的神情都非常嚴肅,甚至還帶着一種審視的意味。
“我覺得挺好了,可以收工了。”馬文濤說。
淩菲雲卻搖頭:“我覺得我唱到‘淡淡而去’這裏處理得不是很好,還有‘再次想你”這一塊,尾音發顫了。“
駱冰河也冷着臉擰着眉說:“我有幾個地方也需要改進,重錄吧。”
好嘛,之前是互相挑毛病,現在又開始自己給自己挑毛病了。馬文濤無力吐槽,隻得打起精神工作。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淩菲雲和駱冰河才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馬文濤松了口氣,終于結束了,他都快餓扁了!
馬文濤提議,爲了慶祝第一次錄制順利結束,應該要出去吃頓大餐。
淩菲雲卻說:“沒空,還得跑步去。”冬季田徑運動會的時間一天天臨近,她的訓練一天都不能中斷。
駱冰河也說:“下次吧。”
馬文濤一臉失望,就聽駱冰河幽幽地說了一句:“别隻想着吃。”說着還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重點在他微凸的小肚子上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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