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琪内平反叛,外禦強敵,又在聯盟的建立過程中,暗自出了不少的力氣。所有人口上雖然不說,但心裏都認可了藍琪在聯盟之中的地位。這也算是實至名歸。
受到範拘義的迎接,藍琪在聯盟的總部住下了。幾日以來,他也相繼拜訪了各方的領袖。
範拘義素有仁名,帶人接物都是以寬厚爲本,人人都對範拘義很是贊賞。範拘義執掌聯盟,對于聯盟的發展實在是一個好處。
但是藍琪也看到,魏增和其他幾方關系都不錯。其他幾方對于魏增,也都是十分的熱情。範拘義視魏增爲知己,丁竹黃也和魏增結下了君子之交,關西的某花情因爲葉緣的原因,對于魏增因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藍琪相信,如果不是魏增對于權力已經失去了興趣,他在聯盟也會成爲說一不二的人物。
将所有情況看在眼中,藍琪思量着,接下來該如何應接各方,好提高安雲在聯盟之中的地位。也爲自己的抱負能夠在天下得以施展,而做好準備。
唯一讓藍琪感到可惜的是,因爲丁竹黃要前來會盟,韓桃子便留在了瑤東本土。藍琪想着等會盟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他一定要找機會出使瑤東一次。
“以前你我有師生之份,現在我們都身處廟堂之高,身份地位也是相當。私禮不害公義,天地二字也隻在師生情分之前。想來等我到瑤東之時,擋在我們之間的溝壑,也就完全消失了。過去我不會向前踏出一步,但将來我一定要義無反顧。”藍琪心中想着,決心已經暗自定下。
十月之間,聯盟第一次重大會議就此舉辦。參加會議的各方領袖,都就聯盟将來的發展達成了共識。各方都同意,在将來的數年裏,聽過聯盟締結各項同盟,最終實現天下大一統。
會盟結束之後,各方領袖便都要往回趕了,但魏增卻不想就這麽早回去。他還想看看實現和平的天下,如今是什麽樣子。
從沒去過的江南繁盛之地,魏增想去看看;曾經到過的瑤東,安雲,他也想再回顧一番。作爲聯盟的元老,已經沒有什麽能威脅到魏增的生命安全,魏增想要體味,他前半生從沒有體味過的生活。
在離開聯盟總部,就要向江南出發之時,魏增看到藍琪也準備好馬車準備離開了,便走上前去打招呼。
“藍琪先生要回安雲去嗎?如今天下安定了,安雲也會越來約好的。”魏增上前說道。
“魏将軍心情很好呀,想魏将軍江南一行也會很愉快的。”藍琪回道。
“我這前半生很少有快樂的時候,這後半生我當然要全都補回來了。藍琪先生雖然一直操勞,我相信等你是想心中所願之時,你也會很高興的。隻是我想多說兩句,還請藍琪先生不要見怪。事有大有小,但情分二字卻是沒有區别的。在天下大事上,藍琪先生是沒得說;但在待人接物上,藍琪先生也要放開心扉呀。”魏增說道。
“魏将軍這是何意,我待人接物可曾做錯過什麽嗎?”藍琪淡淡地說道。
“藍琪先生是很明智的一個人,待人接物也都是很明智的。但人除了有理智,也是有情感的。有時候太明智,總給人疏遠之感。
“我就說說我自己吧,從小以來,我就知道這個世界是危險重重的。一不小心,我就會陷入危險,一不小心,我心愛的人就會遭到傷害。所以我選擇拿起武器,對抗可能遇到的一切威脅。隻是這樣很累,不是嗎?
“如今天下和平了,以我的地位,也沒人能威脅我了。我便想要放下武器,體會一下輕松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魏增說道。
“魏将軍說的對,有時候顧慮太多是很累。但天下雖然和平了,威脅天下安定的因素卻還在,如果不加提防,恐怕如今的大好局面,也會失去的。”藍琪客氣地回道。
“這我知道,所以我說,藍琪先生在天下大事上,是沒得說的。而我說的不是天下大事,我說得隻是胸中方寸之間。”魏增指着自己的心髒說道。
藍琪聽到魏增的話,心中思量着。幾年前在毅山,韓桃子曾跟藍琪說,他胸中有一座城,不得門徑的人,根本無法欣賞到那城中的美景,韓桃子希望藍琪能夠敞開心扉。
但是世道人心險惡,完全敞開心扉,被人看得通透,恐怕禍患就會降臨。更可況,藍琪夾在憲谷中和安雲權貴之間,他更是不能把心扉敞開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通過他自己的努力,憲谷中已經完全信任他了。安雲群臣,對他也是很信服。沒人可以威脅他了,再把心中大門緊閉,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藍琪想清楚之後,隻是坦然一笑,對魏增說道:“魏将軍說的不錯,現在的情況,和以前相比是好了不少。以前城外都是豺狼猛獸,把城門緊閉,也是無可奈何之舉。但如今城外都是親朋好友,自然是要開門迎接了。魏将軍從江南回來之後,不妨就到安雲來做客,我一定會坦誠相待的。”
“多謝藍琪先生邀請,我一定回去的。如果藍琪先生處理政事勞累了,不妨也到我毅山去散散心。我們毅山那裏風景不錯,人情味也重,藍琪先生一定會喜歡的。”魏增笑道。
“我也一定會去的。我也想像魏将軍一樣,體會另一種生活是什麽樣子呀。”藍琪一笑回道。
“那就此别過。”魏增告辭道。
“就此别過,但再次見面也不會太遙遠的。”藍琪說道。
說完魏增便向着江南而去。
藍琪望了魏增的車馬一會兒,也上了馬車向安雲而去了。
“隻要一心向善,人的心性果然會越變越好。以後在天下大事上,還依舊要細細思量。但在待人接物上,就不用再那樣謹慎了。魏将軍說得也是,現在是沒有那麽多危險了。”藍琪閉目自語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