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緣又叫了兩聲,卻見某一人突然就流出了淚水,喊着就要撲向了劉新雨。
“夫人,你終于肯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了你這麽多年,你終究是願意再見我一面了。你看葉緣和花情我已經把他們養大了,你交給我做的事情,我也全都做好了。你現在高興嗎?”
某一人身體已經很不好,一心想要向前沖,結果反而跌倒在了地上。但盡管如此,他還是向着前面爬動着。
葉緣和花情連忙将某一人扶起來,勸說他,讓他保持冷靜,但某一人根本就不能恢複平靜。
“大哥,他不會瘋了吧。”劉新雨被吓得後退了幾步,然後向葉緣詢問道。
“我爸爸沒有瘋,他是太思念母親了,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平時人可好了。”不待葉緣回話,某花情便喊了回去。
“某大人病重了,他現在神志有些不清醒了。他把你當成了母親,你就出言勸勸他吧,他平時就把母親奉若天仙,對母親的話一向是言聽計從的。”葉緣拖住了某一人,但見到某一人還是這麽激動,便向劉新雨說道。
劉新雨見到某一人不冷靜的樣子,心中也還是有些擔心,但還是聽了葉緣的話,出言說道:“你冷靜下來,不要再鬧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呀。”
某一人聽到劉新雨的話,稍微一怔,然後果然就不再用力掙紮了,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了床上。
“夫人你的聲音變了,你的容貌也變了些,但你的脾氣還是沒有變呀。”某一人坐下之後,隻是喃喃說道,但雙目還是盯着劉新雨看,帶着擔心,似乎害怕她馬上就會離開。
劉新雨心中也是有些慌得,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便向葉緣投出詢問的眼神。
“你随便和某大人說些什麽吧。隻要能讓他冷靜下來,一切都會好的。”葉緣回道。
劉新雨聽了葉緣的話,便向某一人詢問了他的近況,說了其他一些家常的話。到了最後,某一人不再掙紮了,但是淚水卻不住流了出來。
“你不是夫人,夫人是不會關心我的,她對我的事情,從來都是不管不問,她隻想着找劉宜報仇。我也隻能按照她的意思,不斷和死亡教徒作戰。劉宜死了,她也不在了,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某一人半是清醒,半是糊塗,那股瘋狂消失之後,隻剩下了積壓十幾年的悲傷。
“大哥,我該怎麽辦呀,他這是怎麽了,要不我還是出去吧。”劉新雨不知所措,連忙向葉緣詢問道。
“這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但某大人樣子是不想你離開的,你就再待一會兒吧。我和你二哥會好好安慰他的。”葉緣見某一人不像剛才一樣沖動,但一直盯着劉新雨,生怕她會就此離去,便沒有同意劉新雨離開。
葉緣和某花情不斷和某一人訴說着一些往事,試圖讓某一人恢複清醒,但某一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劉新雨,似乎有幾分執念,但透露了更多的悲傷。
某一人并不是一個善于表達自己的人,除了會打仗外,也沒有更多的本事。他當年對于馮憐生是十分仰慕的,但從來沒有奢求能夠占有她,因爲他很自卑。但命運最終讓他們有了一段姻緣。他借助馮憐生的家财,在戰争中崛起了,而馮憐生隻想借助他的力量,替自己報仇。
某一人雖然明白這一切,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對于馮憐生來說,隻是報仇的工具,但他已經很滿足了。有了一個關西軍府使的地位,也有了一個聰明的兒子,當然還有一個絕世佳人在側,他也真的别無所求了。他隻希望馮憐生可以一直留在他的身邊。
但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不愛他的人,終究會離他而去。而他愛的人,從來也沒有正眼瞧過他一次。一切都隻是一個錯誤罷了。
“你終究不是她,雖然她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但我隻想好好看着她。不過還是很謝謝你,讓我又記起來她當初的模樣。”某一人說完,終于承認了現實,把目光從劉新雨的身上移了下來,然後看向了自己撫養長大的葉緣和花情,又說道:“但我也不是什麽都沒有的,至少我把葉緣和花情都撫養長大了,她要是知道了,也一定會高興的。”
劉新雨對于上一代的事情也隻是有所耳聞,她一直能不理解自己的母親爲什麽一定要逃離自己的父親,對魏增和某一人在心裏也是十分敵視的。
但毅山生活了許多年,她對于魏增的仇恨,早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麽濃烈了,最後在溫第的影響下,也終于選擇了放棄仇恨。這一次看到某一人這副模樣,她似乎明白更多的事情了,但一切都隻是不清不楚的。
上一代人之間的恩怨,太過複雜,糾纏了十幾年,早就分不清誰對誰錯了。隻是所有被悲傷環繞的人,都是因爲執着的對愛的追求。也許不這樣執着,一切都會好過一些,但是沒有了這些執着,一切的意義又在哪裏呢?
在某一人清醒之後,葉緣和某花情更他說明了,不要将關西分爲兩部分的想法。最後某一人答應了,但是他堅持要給葉緣很高的地位,并讓某花情答應,一定要好好的和葉緣分享一切權力。
沒過多久,某一人就病逝了,在病床上掙紮了近一年的時間,他終于走到了人生的終點。而一場糾纏也十幾年的恩恩怨怨,也就此完結了。一切的是是非非沒人說清的,到了最後終于也不用再說些什麽了。
死亡教派歸附關西軍府,讓關西軍府的實力和影響力大大增強,那些試圖在某一人死後就奪取大權的人,現在心裏也是沒有底了。總之該停止的争鬥已經停止了,該發生的叛亂并沒有發生。隻需要時間來解決一切問題,安定終究是可以長久存在的。
冬天過去了,在他們三個同母異父的兄妹,努力之下,關西的形勢總算好轉了起來。于是得到空閑的葉緣和劉新雨,便向毅山的方向去了。那裏有他們牽挂的人,也許他們回去了,很快也會離開,但總是該經常回去看看的。
同樣身在唐門總部的韓桃子,也是十分思念德嘉城的父親,隻是過了一個冬天,她還是沒有機會離開唐門的總部。
“鄭勇士這是什麽意思,既不願見我,也不願放我走。就算我冒犯了鄭勇士,他也不必這個樣子對我呀。”韓桃子見到唐門的九尾勇士到來,便說道。
“韓小姐不必擔心,上次談話雖然有一些不愉快,但我們宗主寬宏大量,也是不會爲難你的。韓小姐不必着急,我們宗主現在正在考慮韓小姐上次提出的條件,想用不了不多久,他就會再次接見韓小姐的。”唐門九尾勇士回道。
“原來如此,看來我還是誤會鄭勇士,想鄭勇士也是一方宗主,實在也犯不着跟我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的。”韓桃子神色放緩說道。
“韓小姐能夠說服青幫和落鋒社兩家罷兵,看來也是有些見識的。但爲什麽上次要直接頂撞我們宗主呢?我們宗主獨來獨往慣了,你想要說服他,一定要好言相勸,千萬不要再頂撞他了。這一次有汪勇士在勸說,不會有什麽事情,但下一次,可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唐門九尾勇士說道。
“多謝閣下提醒,桃子感激不盡。我見閣下已經是九尾狐勇士了,像閣下這麽年輕就成爲九尾狐勇士實在是罕見,要知道其他幾家最高也隻是六尾勇士呀。”韓桃子故作驚訝說道。
“一切都是宗主的賞識,我們宗主知人善用,而且從來不吝啬獎賞。能夠遇到這樣一個伯樂,也是我的福分呀。”唐門九尾勇士不無得意地說道。
“着這樣看來我真是誤會了鄭勇士,我一直以爲鄭勇士和德嘉衛所作戰是有居心的,但這樣看來他這樣一個高風亮節的人,是不會幹那些事情的。我真是該爲上次的沖動,向鄭勇士道歉呀。”韓桃子說道。
“韓小姐願意向我們宗主道歉是很好的,但你其他話又是什麽意思呢?這實在是說不通呀。”唐門九尾勇士疑惑道。
“我一直以爲鄭勇士是爲了争奪權力,才會選擇和德嘉衛所作戰。可如今看來,他連唐門宗主的地位都能放棄,又怎麽會幹那些事情呢?看來一切都是丁竹青的錯,要不是他想要對四家動手,又怎會釀成如今的大禍?”韓桃子痛心疾首道。
“韓小姐誤會了,我們宗主沒有退位的打算。你這又是從哪裏聽說的。”唐門九尾勇士說道。
“怎麽可能,鄭勇士現在正直年富力壯,他要不是想退位享清福,又怎麽會這麽早就将閣下選爲繼承人呢?你看其他三家,吳輕帆,孫橫空,汪震遠,一直都是大權獨攬,又哪有把權力分出半點的意思。我絕對沒有誤會鄭勇士的意思,他确實是一個高風亮節的人。”韓桃子故作驚訝而道。
唐門的九尾狐勇士聽到韓桃子的話,面色一時就很尴尬了,鄭獨行沒有退位的意思,他是很清楚的。如果鄭獨行不退位,自己在這個繼承人的位置上呆久了,那也是有些危險的。
韓桃子自然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但她還是裝作什麽也不知道,隻是在一旁表現的很向往說道:“上次拜見鄭勇士,見鄭勇士獨自居于一處,隻有一個女子陪伴,想來那個女子一定是鄭勇士最心愛的人。難怪鄭勇士願意放下一切權力,原來隻是因爲一份情意,要是将來他能有個一兒半女,這份天倫之樂,也是别人做夢都要羨慕的。”
聽到“一兒半女”這四個字時,唐門的九尾勇士内心便出現了十分的不安,神思電轉,越想越是感到害怕。
“韓小姐不要再說了,我們宗主沒有要退位的意思,但我也會一直忠于我們宗主。無論将來會發生什麽事情,那都是将來的事情,我都會好好的替他效力的。”唐門九尾勇士強作鎮定說道。
“閣下果然是忠貞之士,桃子實在是崇敬呀。無論如何能夠認識閣下,實在是桃子的幸運。雖然我和鄭勇士有了一些誤會,但想來唐門最後也一定會和德嘉衛所和好的。能夠和閣下這樣的忠貞之士合作,也是桃子的福分。兩位丁大人在來之前,交給了我一枚令信,我現在就交給閣下,想來有了閣下這樣的朋友,我們兩家以後會相處得很愉快的。”韓桃子說着便拿出一枚令信,交到了唐門九尾勇士的手中。
“能夠爲兩家的和好出分力,我也是在所不辭。隻是這枚令信,還請韓小姐收回去吧。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可就不好了。”唐門九尾勇士疑慮道。
“這裏隻有我們兩個,有哪裏有什麽外人?跟何況,小女對閣下可是仰慕得很,有了這枚令信,我們以後也能常來常往。難道閣下真的要這麽狠心嗎?”韓桃子目中含情看着他說道。
唐門的九尾勇士,聽到韓桃子溫情的話,看着韓桃子投來柔情的目光,心一下子就動了,接過令信,伸手就要搭在韓桃子手上。
“閣下不必着急,我們以後有的是相處的機會。這裏人來人往,可是不安全呀。”韓桃子退了一步,阻止了他,然後說道。
“韓小姐說的是,這裏很不安全,以後找到機會,我們自可以好好相處的。”唐門九尾勇士一笑回道。
“韓小姐在嗎?汪震遠前來拜會。”就在這時汪震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唐門的九尾勇士聽到聲音,連忙将令信藏在懷中。韓桃子也稍作鎮定回道:“汪勇士請進吧,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事我們自可好好談談。”
“不必了,韓小姐快随我一起去見鄭勇士吧。事不宜遲,這些事情早些解決比較好。”汪震遠沒有進屋,隻是回道。
“好,我這就随汪勇士一起走。”韓桃子說完,向唐門的九尾勇士又說了幾句,便出門去了。
唐門的九尾勇士在兩人離開之後,也沒有停留,立刻離開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