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古查一帶領燕北義軍的殘部和鐵血軍周旋之時,三個人避開了四處搜查的鐵血軍,向毅山的方向而去。這三人正是黃羽飛,趙家輝和一直隐姓埋名的都逢。
天氣十分炎熱,但三人行路沒有任何片刻停留。空曠的草原之上經常一整天都看不到一個人,就算看到了人,有的也隻是謹慎,因爲無論鐵血軍還是占突人,都是他們的敵人。
“黃兄弟,你知道魏将軍現在在哪裏嗎?毅山可不小,我們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下去,可是不知道要找多久呢。”趙家輝說道。
“古統領給了我一個大緻的位置,就在毅山東面的一處河谷裏面。當初魏将軍和古統領分開的時候約定了一些暗号,隻要我們把哨子按三短一長來吹,就會有人出來接應我們的。”黃羽飛回道。
“原來如此,這樣就方便很多了。和魏将軍幾年不見,我也很想他呀。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要是能說服他,帶領我們繼續作戰,那就再好不過了。隻要有魏将軍在,鐵血軍絕對不能把我們怎們樣。”趙家輝說道。
“我也希望能夠這樣,這些年一直被鐵血軍和瑤東人進攻,想安穩下來都難,反正我是受夠這些窩囊氣了。隻要魏将軍重新出馬,我們一定可以改變這一切的。”黃羽飛說道。
都逢一直在一旁不言不語,隻是靜靜聽着兩人交談,聽到這裏也隻是暗自歎息一聲罷了。所有燕北義軍的老将都希望魏增重新出馬,但是厭倦了一切争奪的人,又如何會重新拿起殺戮的武器,去争奪會帶來毀滅的權勢呢?
三人一路行去,幾日後便來到了毅山邊上,一路之上遭遇了一些敵人,但三人武功高強,很輕松便将遇到的危險解除掉,一路之上也隻是有驚無險。
黃羽飛來到飛鷹寨的舊址,放眼望去,除了野兔和野狐不時閃過的身形之外,哪裏還有半點生人的影子。
黃羽飛站在一處高地,把一哨子拿出放在嘴中,按照三短一長的方式吹響,希望魏增聽到後,可以派人前來接應。果然哨子聲把一隊人吸引了過來,但這些人并不是什麽朋友。
“那些是魏将軍派來的人嗎?不像呀。不好?是鐵血軍。”趙家輝站在山腳向遠處觀望,在那隊人接近之時,終于看清了情形,立刻向其他二人發出了警報。
“來的隻有七個人,我們可以把他們收拾掉。我們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下去也不行,看看能不能抓個人,打探一下魏将軍的消息。”都逢藝高人膽大,見到鐵血軍到來不僅不慌,反而向那隊人迎了過去。
黃羽飛和趙家輝聽了都逢的話也覺得沒有躲避的必要,跟着都逢站在路邊,等着這隊鐵血軍到來。
這隊人馬見到三人不逃跑,反而站在路邊等待,心中也是有些疑慮,來到三人跟前沒有立刻進攻,隊伍中走出一人對着三人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爲什麽會手持兵器來到這裏?”
“關山力士!我們到這裏來,就是爲了去你們的狗命。”黃羽飛瞠目大聲喊道。
“關山賊,果然是魏增的黨羽,兄弟們上把他們殺了,一個不留。”這人聽到黃羽飛的話,心中也是大驚,立刻指揮手下的人沖殺過去。
都逢站在黃羽飛的身側,在那人喊出話的同時,便赤手空拳沖了上去,幾個招式便把那名小軍官制服在地。
黃羽飛拿着鋼鞭,趙家輝揮舞鐵棍,和其他人打鬥開來,也沒有用幾個回合,便将這隊人盡數消滅掉。
“關山賊,要殺就殺,老子還會怕你們不成,等十八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軍官被都逢制住大聲呼喊道。
“吵吵嚷嚷實在是太煩人了,魏将軍現在在哪裏?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還能饒你一條狗命。”趙家輝聽着軍官呼喊,上前對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然後指着倒在地上哀嚎的軍官說道。
那軍官捂着吃痛的肚子,看到三人兇神惡煞地盯着自己,所有膽氣都消失的一幹二淨,便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這麽說,不久前魏将軍真的在這裏出現過,很好,我們向北找到那個出山口,一定能遇到魏将軍的。”黃羽飛說完便向北方而去。
“這個人怎麽處理?放走了他,敵人的大部隊肯定會追過來的。”趙家輝說道。
“既然答應放了他,就讓他走吧。來更多的敵人又有什麽關系?來再多人,又能阻擋我分毫?”都逢話語之中帶着傲氣,說完也随黃羽飛一起走了。
“小子今天算你運氣好,識相的就不要再回來了,否則下一回我一定要了你的狗命。”趙家輝踢了那人一腳,然後便離開了。
三人一路行走,沒有片刻停留,到達那個山口之時,夜色已經降臨了。晚上山中很靜,靜夜之中,三短一長的哨聲又響了起來,傳遍了山口各處。
哨聲停止之後,一切都靜悄悄的,等了一會兒,正當三人打算休息一夜明日再往北尋找之時,山口側面的山坡上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們是什麽人,爲什麽知道我們村子的傳訊暗号?”一人上前問道。
“你們是魏将軍的人嗎?我們是毅山古統領派來的,特意來看望魏将軍,還有要事要商談。”黃羽飛說道。
“我們是魏将軍的人,不過你們真的不是敵人派來的奸細嗎?你們有什麽憑證說你們真的是古統領派來的呢?”來人很謹慎的說道。
“就說黃羽飛前來求見,這是我當初統領關山軍時,魏将軍親手發給我的節令,你隻要帶給魏将軍,他自然會認出來的。”黃羽飛說着把一個令牌交了過去。
就在這時黑暗之中大地在顫抖,遠方也是火光閃現。
“這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敵人會在這樣的夜裏發起進攻。”
“白日裏我們三個擊殺了一隊鐵血軍,這些人應該就是是沖我們來的。”黃羽飛回道。
“那你們趕快躲起來,我這就去通報給魏将軍。隻要确定你們是可靠的,進了村子一切都安全了。”那人說完就跑開了。
黃羽飛三人,不可能和鐵血軍的大部隊硬拼,便在山中躲避了起來。鐵血軍大部隊到來之後,發現沒了三人蹤迹,命人搜查了一陣也就退去了。
魏增一直在村子裏爲抵禦鐵血軍而做準備,因爲小心防範,村子還沒有被鐵血軍發現,村中人一如既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凡的生活似乎沒有任何兩樣。
當魏增聽到山口前崗哨來報,接過關山軍的令信之時,立刻讓人把黃羽飛三人接到了村子裏。
魏增已經幾年沒有出山過,當年的鐵馬金戈永遠封存在了記憶之中,一個令牌,三個遠方來客,喚醒了當初的豪情壯志,似乎關山軍橫掃群雄的場景,就在昨日一般。隻是喚醒一片豪情壯志的同時,也喚醒了戰争中失去一個又一個親近人的痛苦。
“查一這幾年還好吧,你們這些将士這幾年過的還可以吧。通過這幾年的努力,這裏總算可以自給自足,清淨沒有事的時候,我可經常想到你們的。”魏增笑着對已經坐下的仨人說道。
“古統領也十分想念魏将軍,我們這些昔日的士卒,也很懷念魏将軍帶領我們東征西戰的日子。這幾年鐵血軍和瑤東人一直在石風城附近交戰,我們一刻也沒有安甯過,清淨的日子實在是一個奢望,所有人都期望魏将軍重新回去的。”黃羽飛說道。
“回去做什麽,帶領着大家一起送死嗎?能夠好好活下去,何必要讓士卒們拼死拼活呢?”魏增眉頭一皺說道。
“可是我們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呀,每一天我們都在爲糧食而發愁。燕北也不再是當初将軍執掌之時那種安定的景象,鐵血軍和瑤東人在燕北交戰,到處都是妻離子散的凄慘景象。魏将軍真的願意看着家鄉的人,遭受這些苦難嗎?”黃羽飛勸道。
“黃兄弟說的都是真的,山中的将士過不了安穩的日子,山外的百姓更是在死亡之中掙紮。要是還能過的下去,我們又何必請将軍你再次領兵打仗呀。”趙家輝也是神情激動說道。
“真的過不下去了嗎?外面的世界還是那樣紛紛擾擾嗎?我放不下你們這些老将,也放不下我的家鄉父老,我一直以爲你們通過自己的努力過上了安定的日子,原來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呀。”魏增雙手攥成拳頭,目光中也全是掙紮。
“不僅沒有任何改變,我們所有人的處境也越來越差了。毅山遠離紛争,自然可以在安穩中一點點發展起來。但是虞山和燕北實在是,安穩不起來呀,苦苦掙紮也難免失落在無奈之中。”黃羽飛聲情并茂說道,說着說着眼中竟然出現了淚水。
“我不會丢下你們不管的。不過我還要考慮一陣子。你們先在村子裏住上幾天,幾天以後我會給你們答複的。”魏增一時也無法決定,便讓三人等待幾日,容他細細思量一番。
三人聽了魏增的話,知道魏增尚在掙紮之中,又勸了幾句,最後隻能選擇暫且住下了。
鐵血軍追擊黃羽飛三人不果,便回去向烏德立回報。
烏德立聽到回報後,稍微一分析便确定魏增就在那山口附近,想想從石風城傳來的消息,烏德立決定放緩對占突人的進攻,打算先将魏增消滅掉,便向諸将吩咐道:
“上個月就在那個山口,占突人襲擊了一隊過往的行人,可我們到了什麽也沒有發現。如今又有敵人到了那裏消失不見,看來魏增就在那附近沒錯了。柏将軍在石風城附近圍剿關山賊,如今關山賊竟然來到了毅山,看來古查一是要聯合魏增鬧事了。絕對不能讓他們聯合起來,一定能要把禍患消滅在萌芽中。讓所有襲擊占突人的隊伍都撤回來,我們要集中力量搜查魏增的下落,隻要殺了魏增,一切禍患的根源才能清除掉。”
于是鐵血軍在柏正規的命令之下,向村子附近的出山口聚集而去,打算發現魏增的蹤迹之後,便大舉進攻。
正在魏增思量,是不是要到虞山去的時候,鐵血軍來襲的消息,讓魏增隻能将這一切思量暫且放到一邊。
“絕對不能讓鐵血軍發現我們的村子,雖然我們也能抵擋一陣子,但長此以往便不能安甯了。爲今之計,便要利用這群山和他們周旋,隻要伏擊他們,消滅他們幾路人馬,他們必然會撤退的。好在如今樹木茂盛,一切都對我們有利。”魏增吩咐道。
“那爸爸打算怎麽和敵人周旋呢?我們隻有幾千人,敵人有數萬人,可是很難對付的。”葉緣問道。
“你和三位将軍分别帶着百餘人的隊伍,引誘敵人到别處去。我帶着寨子裏的主要人手,等待時機殲滅敵人分散的隊伍,雖然不能一舉将敵人擊退,但積少成多敵人也會承受不了損失,而主動撤退的。還有,派人通知那些占突人,讓他們在草原上騷擾敵人,讓敵人的後方也不得安甯。”魏增吩咐道。
黃羽飛和趙家輝都是魏增的老部下,如今又能在魏增的指揮下和敵人交戰,他們的心中也是很激動的。都逢雖然一直不言不語,但也不想這一片樂土遭到毀滅,也選擇聽從魏增的指揮。
于是面對鐵血軍的大舉進攻,魏增隻能放棄隐藏躲避;不願再繼續打仗的他,爲了守衛這一片樂土不受侵犯,也隻能重新動用戰争這一殺伐之器。
鐵血軍來勢洶洶,烏德立也是戰場老将,一切都對魏增不利。不過好在爲了保護自己的家園,所有人都團結一緻,沒有半點雜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