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增親率大軍進攻死亡教徒把守的關口,古查一則在山間平地馳騁,步兵和騎兵相互配合,雖然因爲群山的阻隔,行進速度比較慢,但也是一步一步走向勝利。
“怎麽?敵人放棄了前方幾個關口,退到了平原之中的一座大城中。這是爲何?要知道在平原之上,敵人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魏增接到前線戰報,便将心中的疑慮告訴諸将。
“敵人放出風聲要和我們進行決戰,我們的探馬也打探到,敵人在往我們這裏集結。他們放棄這幾個關口,難不成是要收縮防線,然後和我們在平原上決戰?”古查一說道。
“這個可能很小,關西軍還在西邊,敵人沒有必勝的把握,和我們在平原上進行決戰,這是在自尋死路。敵人放棄了幾個關口,如今門戶大開,那架勢,就是敞開一個口袋,讓我們鑽進去。我認爲敵人一定是有後手的,隻是我想不明白,倒地哪裏會出問題。”魏增說道。
“那我們要進攻,還是按兵不動看敵人的反應?不過我們十萬大軍都在這裏,難道敵人真的還能鬧出什麽幺蛾子?”古查一有些滿不在乎地說道。
“兵者,詭道。一着不慎,可能就是滿盤皆輸。雖然我們如今占據優勢,但也不能輕舉妄動。派出先頭部隊,前去試探;沒有危險,我們的大部隊再向前行軍;查一,你的騎兵在後方策應,萬一先頭部隊出了問題,你就立刻前去接應。”魏增心中擔心,便選擇謹慎用兵。
就在魏增率領大軍謹慎前進之時,關西群山之中,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出現了大量死亡教徒。這些死亡教徒踩在險惡的小道上,小心翼翼向前而去。方大友也随着一起來了。
方大友一直都處于代理長老的地位,幾年之間錯過了幾次轉正的機會。本來前些日子埋伏關西軍,取得勝利後。他就可以如願所償。但是馮憐生身死,劉宜心情委頓,閉門不出,他也不會不開眼去說轉正的事情。方大友現在隻想擊敗魏增,讨劉宜開心。然後名正言順成爲死亡教派的長老。
“敵人還沒有完全進入包圍圈嗎?魏增用兵實在是太謹慎。如果現在出兵,恐怕難以将敵人完全擊敗,錯過了這個機會,可就沒有下次了。”方大友聽到魏增的動向,一皺眉頭說道。
“敵人派出一支先頭部隊探路,大部隊和先頭部隊隔着一定距離,最後面是古查一的騎兵隊。想要完全擊敗敵人實在是太困難,不如先消滅他們的先頭部隊,我們取勝一次也好鼓舞士氣。”一名主事建議道。
“這次一定要擊敗魏增,不然被魏增和關西軍夾擊。我們就真的危險了。一定是我們主動撤退,做的太明顯,反而讓敵人生疑。如今也隻好亡羊補牢了。命令前方城池的人出來迎敵,然後主動敗退,誘使魏增的主力來攻,隻要能把魏增的主力引進包圍圈,一切就都好辦了。”方大友當機立斷道。
退到城池中的死亡教徒,本來打算在魏增進入包圍圈後,呼應方大友。如今也隻得出城迎戰,誘使敵人來攻。
燕北大軍的先頭部隊。見到敵人來攻,立刻擺開陣勢迎戰。死亡教徒交戰一番便開始後退,想要将魏增引過來。卻不料前來支援的并不是魏增的主力,而是古查一的馬隊。
平原之上。馬匹縱橫馳騁,前來誘敵的死亡教徒,反被古查一的馬隊阻截了退路。
方大友在遠方注視着戰局,見到誘敵的部隊,反被包圍,隻能捶胸頓足。如果這些誘敵的人被消滅。魏增的大軍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攻占前方城池,這樣包圍圈就變得完全沒有意義。方大友無奈,隻得命令伏兵盡出,前去支援。
魏增站在上崗之上望着遠方,看到死亡教徒伏兵盡出,隻是一笑說道:“果然有埋伏,如果我們的大軍全都進入這個山間盆地,一旦被斷絕後路,恐怕就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局面。關山軍随我去接應查一,黃羽飛,你帶人守着這個出口,萬不能讓敵人占領了。”
魏增說完便帶着關山軍的士卒,接應古查一。黃羽飛則帶人守着盆地的出口,抵抗進攻的死亡教徒。
死亡教派從山間殺去,四處都是他們的身影,如果被包圍,這絕對是讓人心驚膽戰的情況。但是死亡教徒沒能攻下黃羽飛把守的出口,燕北大軍有驚無險,撤出了包圍圈。
方大友暗歎一聲隻得,率兵撤退,據城固守。
魏增撤退到安全地帶,立刻重整旗鼓,探明前方道路沒有危險後,便向死亡大軍攻去。
就在魏增的主力和死亡大軍的主力在關西東部鏖戰之時,某一人率領關西軍發起了進攻。死亡教派面對兩面夾擊,一時也是捉襟見肘,隻是憑借想要的地勢,一時沒有失敗。但是連連失去土地,他們離滅亡也不遠了。
曠日持久的戰争,已經持續了半年多,死亡教徒隻剩下幾座孤城把守。魏增已經率軍将城池包圍,準備發起最後的進攻。
劉宜的傷勢已經好了,但是臉色依舊蒼白,仿佛城外的戰局完全不****事情,隻是拿着一些水果笑着逗弄新雨。
“聖子已經來不及了,城池已經守不住了。方主事帶人準備突圍,還請聖子随他一起逃出城去。隻要聖子還在,聖教一定可以重新興盛的。”吳長老來到劉宜的住處說道。
“教父,不要這麽大聲,你看你都吓着新雨了。新雨乖,把耳朵堵住,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出聲,爹爹帶你到一個好地方。隻要你不哭,這些好吃的我都給你。”劉宜笑着說道。
“我全都聽爹爹的,我不要好吃的,我隻要爹爹一直陪着我。”新雨點點頭說道。
“聖子快走吧,真的來不及了。”吳長老催促道。隻是放緩了語氣。
“好,爹爹會一直陪着你的。”劉宜說着披上一件披風,然後把新雨抱在懷中,用披風把她完全遮住。做好這一切劉宜面色一冷轉身對吳長老說道:“教父,我們走吧。如今的仇恨,遲早我會加倍還給他的。”
已是黃昏,城中一派蕭索,街上沒有任何行人。隻有死亡教徒四處穿梭,就連這些死亡教徒也是滿臉的喪氣,顯然對前途不抱任何希望。
劉宜在黑衣聖衛的護衛下來到了城門,城外不遠就是燕北大軍的營地。夜色降臨,滿眼都是漆黑,黑色掩蓋着死亡教徒身上的黑衣,讓人更加不易察覺他們的存在。
城門在夜色中被打開了,黑衣聖衛護衛着劉宜向遠方逃去。
當先的一名黑衣聖衛,四處查探,但腳下感覺一絆。一陣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夜太甯靜,鈴聲顯得太刺耳。四周響起的喊殺聲,讓試圖逃走的死亡教徒人人心驚。
“我們被敵人發現了,你們快帶聖子走……”吳長老喊道,但是話音剛落,“嗖嗖”的射箭聲就傳來了,一箭正中吳長老的胸口。
“快救教父!”劉宜命令道。
但是當黑衣聖衛把吳長老拖回來之時,他也隻剩下一口氣了。吳長老看着劉宜,口中不能說出任何話,隻是一推劉宜。咕噜聲中似乎有一個“走”字。
死亡教徒拖着神情激動的劉宜,但是劉宜根本不管,隻是抓住已經死去的吳長老不放。可能用力太大,懷中傳來“嘤咛”一聲。劉宜聽到這個聲音,心頭一震,拍了拍懷中的女童,咬了咬牙,終于肯雖黑衣聖衛一起走了。
隻是魏增已經率人追了過來,黑衣聖衛武功雖然高強。但是也難以突破重重的包圍。
隻見黑暗之中弓弩不斷射擊,黑衣聖衛一個又一個的倒下,等到最後已經不剩幾個人了。
“劉宜你已經跑不掉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幾支火把之下,魏增來到了被包圍的劉宜身前。
“聖子快逃,這裏交給我們了。”黑衣聖衛暗器齊發,射向火光下的魏增。
魏增身邊的士兵舉盾護衛,這些暗器沒能傷到魏增分毫。
劉宜趁黑衣聖衛阻擋的時間,立刻沖進了一片樹林之中,隻是燕北士卒緊追不舍,劉宜根本沒有逃走的機會。
劉宜脫下披風,把新雨放在了一處草叢中,說道:“新雨聽話,不要吭聲,過一會爹爹就來接你。你要聽話,知道嘛”劉宜說完便喊着向追趕的燕北士卒殺去。
“魏增趕過來和我決一死戰嗎?懦夫,我一定要殺了你。”劉宜揮刀斬殺幾名殺來的士卒,大喊着說道。
回應他的隻是一陣弓弩齊射。劉宜身中數箭,眼看就不能戰鬥了。
“劉宜,你已經死到臨頭,就不要在掙紮了。我不會放過你,想和我決鬥,憑你現在的樣子沒有半點機會。”魏增來到劉宜身前說道。
“魏增,你終于肯來見我了。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失去她,我就是死,也要殺了你。”劉宜掙紮着向魏增殺去。
“你還敢提憐兒,我和她兩情相悅,要不是你的緣故,又怎麽會有這十幾年的恩怨。”魏增怒道,一杖便把劉宜手中的刀擊飛。
“哈哈,殺了我吧,這樣我就能和她在另一個世界相見了。我和她相處了十幾年,總比你這個露水夫妻好上許多。今後我也能永遠陪着她了。”劉宜笑道。
“可惡,死到臨頭,還敢說這種話。”魏增說着就要一杖擊殺劉宜。
“不要殺我爹爹!求你不要殺他。”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
“新雨你怎麽出來了,你爲什麽這麽不聽話。”聽到這個聲音劉宜滿是心驚,看向魏增的目光也終于露出了驚恐。
“我害怕,我不想失去爹爹。”新雨跑到了劉宜的身邊,撲在他的懷中說道。
“你的女兒?”魏增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知道想殺我,但是她是無辜的。她怎麽說也是憐兒的女兒,你要是還念一點舊情,就放過她吧。”劉宜說道,目光中盡是哀求。
“一個小孩子,什麽也不懂,我自然不會殺她。既然她身上流有憐兒的血,我也會不會危害她的。”魏增看着女童的眼睛,那眼睛和她的母親簡直一模一樣。
“好,希望你能記得你的話。新雨你過去。”劉宜眼睛一直盯着魏增,把新雨推了一下。
新雨心中害怕,走一步便向劉宜看一眼,但最後還是走到了魏增的面前。
“你的眼睛和你娘親簡直一模一樣。”魏增把新雨抱起說道。
隻聽鮮血噴出的聲音傳來,然後便是撲通一聲。
新雨想要回頭看,卻被魏增按住了頭。
方大友護衛劉宜出逃,但是中途被燕北士卒沖散,被迫逃回了城。不久劉宜身死的消息,便傳了回來。死亡教徒聽到這個消息,抵抗的意志完全瓦解。第二天燕北大軍開始攻城,幾乎沒有遭到任何阻礙。
“方主事,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聖教的長老了,想辦法活下去,然後爲複興聖教做準備吧。”蘇長老坐在大堂中說道。
“屬下願意與聖教共存亡,我沒能保護好聖子,這一次我拼死,也會保護蘇長老逃出去的。”方大友說道。
“我老了,逃不掉,也不想逃了。你對聖教忠心,也有本事,隻有你才能複興聖教。想辦法接回小姐,然後輔佐她複興聖教。不要多說了,你要是死了,聖教真的就沒希望了。”蘇長老把長老令信,交到了方大友的手中,揮手讓他離去。
方大友見蘇長老意态堅決,跪了三跪便離去了。
“聖子在哪裏,我要見聖子。”方大友沒走多久,穆長老跑到了大堂說道。
“聖子已經不在了,穆長老你也該放下了。”蘇長老歎了口氣,走進了内室。
“我不信,聖子怎麽會不在了。聖子一定是因爲那個女人的死怪我,我要向他解釋一下,我一切都是爲了他好呀。”穆長老說着沖出了大堂,迎面而來的卻是幾支箭矢。
“竟然是一個老頭?我還以爲是敵人呢。”魏增的親衛看着倒地而死的穆長老,有些吃驚道。
“他也是敵人。”魏增說着,便走進了大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