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聲響起,一片落葉被踩碎,一個青色人影從樹林中現出身來。隻見這人貓着腰,探着頭向四周張望,查探完全沒有危險之後,便學了一聲鳥叫,後方一群身穿青甲,拿着武器的關北士兵,聽到聲音悄悄跟了上來。
自從魏增率領大軍進入陸葉城森林以來,大量惡魔教徒帶着關北士兵也潛入了這片森林,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借着森林的掩護,讓魏增飲恨于此。
陸葉城森林就是惡魔教徒的大本營,如今惡魔教徒帶人在森林中潛行,就如鳥兒飛上天空,魚兒遊在水中水中一樣毫無阻礙。一直小心翼翼向前行軍的燕北大軍,就是這些惡魔教徒眼中的獵物。
零散的惡魔教徒一直不間斷的騷擾,讓燕北大軍不得安甯;大批的惡魔教徒打聽到魏增和幾位主将的消息之後,便圍過去加以偷襲,想出其不意,擊殺燕北大軍的主将。如今的這群惡魔教徒就是王親衛所率領的,他已經打探到魏增的消息,打算集中力量擒殺魏增。
“敵人那邊有什麽動向?他們有沒有發現我們?”王親衛向一名回來的青衣人問道。
“敵人還在繼續往陸葉城方向前進,他們也沒有發現我們。如今魏增帶着幾萬人馬走在前方,我們完全可以悄悄潛過去将他圍住。”青衣人回道。
“那敵軍其他部分呢?上一次偷襲魏增就是因爲其他人前來救援,我們才失敗的。這一次可不能再犯那種錯誤。如果其他敵人和魏增離得太近,我們還是要想方設法把他們引開一些的好。”王親衛說道。
“爲了圍攻魏增,我們已經派人偷襲敵人的左軍。現在敵人的左軍,還在追着我們的人在森林裏繞圈子呢。至于敵人的右軍,離魏增有一段距離,是來不及支援的。”青衣人回道。
“很好,這一次是天賜良機。我們這次将關北軍的精銳都集結起來。隻要将魏增包圍,他插翅也難飛。不過經過上一次的偷襲,難道魏增就一點防備都沒有嗎?”王親衛還是有些疑問。
“他當然有防備,他現在行軍前都會搜查到側方幾百米的地方。崗哨的人數也明顯增多。不過這片森林是我們的地盤,就他也想防備我們,那是癡人說夢。”青衣人回道,面色顯得十分自信。
“沒有任何問題就讓大隊人馬圍上去。向斷絕了魏增的退路,再發起進攻。絕對不能讓魏增跑了。”王親衛覺得這是一次進攻魏增的好機會,便命令大部隊進擊。
如今魏增的帥旗之下,一人身穿戰甲指揮着人馬向前推進,從背影上看這人和魏增十分相似,但從正面細看才方認出此人是于朝貴。
江律清想要引敵人出動,當然不可能真的讓魏增冒這個險,于是于朝貴便擔當起這個重任。一路之上燕北大軍各部故意拉開距離,放出破綻引敵人來攻。敵人進攻之時,其他各部故意做出追擊的樣子,使中軍突兀出來。這一切都是爲了引誘惡魔教派的主力前來偷襲。許多人馬就埋伏在附近,等待敵人上鈎。
于朝貴假扮魏增一路行軍,一直是小心謹慎。不知什麽時候敵人就會出現,不知什麽時候就是一場死戰,于朝貴心中也是一直懸着。
忽聽周邊幾聲鳥叫,似着鹧鸪,似是布谷,于朝貴心生警兆,停下馬匹四處探看。隻聽一聲雲雀戾天之聲傳來,四周喊殺聲大起。大批惡魔教徒從周邊的密林中竄出,直奔魏增的中軍大旗殺來。
“敵人果然來了,兄弟們邊打邊退。”于朝貴将面容遮蔽,在士兵的掩護下向後撤退。
惡魔教徒這次是有備而來。派出的都是關北精銳,人數也是燕北前軍的數倍,方圓幾裏的密林中遍布他們的蹤迹。一旦有人發現魏增的帥旗,一陣鳥叫聲,便将所有的惡魔教徒都引了過來。
王親衛親自帶人堵在前軍的退路,就等魏增到來将包圍圈封口。
看着驚慌撤退的燕北大軍。王親衛很是得意。當魏增的帥旗出現之後,王親衛便帶着人堵在前方,想要看自己的獵物最後驚懼的樣子。
“魏增這次你還哪裏逃?還是乖乖把人頭送過來吧。幾年前我雖然敗給了你,四個月前也讓你撞了大運。不過笑到最後,才笑得最好。你終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王親衛攔住魏增的中軍大旗,向當中的人說道。
“你說的不錯,笑到最後,才笑得最好。你看看我是誰?”于朝貴将遮面布扯下,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你不是魏增!我認識你,你是魏增的愛将,叫于朝貴。不好,中計了,快撤退。”看清了于朝貴的面容,王親衛已經意識到自己中計了,慌忙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但是兩軍已經打成一團,惡魔教徒一路追殺過來,早就殺得興起,聽到王親衛下達的撤退指令,反而顯得茫然不知所措。
“既然你已經來了,就别想走了。你們這些惡魔教徒就該去見你們的主神,又何必留在人間?”魏增出現對着企圖逃走早王親衛說道。
“魏增,你既然敢現出身來,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墊背的。”王親衛見到四面八方殺過來的敵軍已經知道難以逃脫,便拿出武器殺向魏增。
魏增理也不理,命令弓箭手射向沖過來的王親衛。王親衛在沖鋒途中,被射成了刺猬,跌下馬去,眼看就不活了。
失去指揮的惡魔教徒,在燕北大軍的打擊之下,四散而逃。隻是魏增早就安排了人手,在各處堵截,讓逃竄中的惡魔教徒死傷慘重。
“魏增,我們如今将已經将埋伏的敵人殺得大敗,下一步該怎麽辦?”薩佳麗讓手下人繼續追殺敵軍,自己來則魏增跟前問道。
“自然是向陸葉城挺進了。這次敵人吃了大虧。一定不敢再次來攻,我們在前進的路上會順暢很多。不要管那些零散的敵人,等把陸葉城攻占,以後再慢慢收拾他們也不遲。”魏增回道。
“看來你是想一鼓作氣把水清流徹底打敗。不過陸葉城可是大城。我們要想攻克的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可要做好長期圍城的準備。”薩佳麗提醒道。
“這我自然知道,但是如果不能将惡魔教派斬草除根,我也絕不退兵。從公來講,惡魔教徒盤踞在關北,對石風城是一個大威脅。隻有将他們徹底消滅,才能保證我們後方無憂。從私上講,我和惡魔教派的仇恨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如今也是該了結的時候了。”魏增決然道。
将戰場稍微打掃一下後,燕北大軍繼續向北前進,一路上遇到的阻礙小了許多,幾日後便來到了陸葉城下,将陸葉城包圍封鎖。
水清流一直都很自信,也一直都很淡定,雖然因爲接連失敗而有些憤怒。但是他一直相信,隻要好好謀劃定然可以将魏增擊敗。如今陸葉城被圍,深深的危機感,讓水清流終于不能再冷靜了。陸葉城可以說惡魔教派的大本營,如果陸葉城有失,也就意味着惡魔教派面臨滅亡。
“沒想到竟然到了這個地步,竟然讓魏增打到家門口了。不過還沒有結束,想攻下陸葉城可沒有那麽容易。”水清流看着城下的燕北大軍憤恨道。
“魔君大人,你還是離開陸葉城的好,我們拼死也會護送你出城的。”安親衛心中擔憂道。
“我不走。如今的關北是我的天下。我有怎能将得到手的江山拱手讓人?防備好那些官員和富商,有人敢勾結敵人,殺無赦!我要親自鎮守這裏,魏增能拿我怎麽樣?隻要老左率領騎兵趕過來。我要親自将失去的土地一點一點奪回來。”水清流固執道。
“可魔君大人是教派的領袖,你要有閃失整個教派就完了。我會拼死也會守住陸葉城的,魔君大人還是離開的好。我敢保證,老左來前,陸葉城絕對能安然無恙。”安親衛勸道。
“老安我知道你忠心,但是這一次我不能走。小的們你們有沒有信心守住陸葉城?”水清流沖城牆上的人喊道。
惡魔教徒一片響應聲。紛紛表示忠心。
“人心可用,哈哈。小的們,左親衛已經率領騎兵往這裏趕過來,隻要左親衛一到,敵人隻有逃跑的份。等擊退了敵人,我給你們每個人都加官進爵。”水清流大笑說道。
惡魔教徒又是一陣歡呼聲。
安親衛擔憂不減,但見此也沒有再勸,在水清流的吩咐下,安排防守去了。
“背水一戰,不死則生!魏增,我們之間的仇恨是該了結了。”水清流看向城外暗道。
魏增注視着陸葉城心中也也起了波瀾。
“惡魔教徒就是關北的禍害,這一次正好把你們消滅幹淨。憐兒,我答應你替你報仇,馬上我就要做到了。等平定了關北,我就會西進将張棱消滅掉,然後到關西親自把你接回來。”
關北的冬天來到特别早,八九月份北風就開始呼嘯,天氣也開始轉寒。北風呼嘯一夜,原本挂在樹枝上,還留有些青色的葉子,全都落在了地上。北風呼嘯之中,陸葉城森林全都成了光秃秃的一片,枯黃色襯着天空的蒼色,顯示着肅殺之意。
陸葉城之下燕北大軍已經圍城,營地之中晝夜不停趕制攻城器械,營地之外魏增布下的崗哨也時刻洞察者敵軍的動向,防備敵人突然發起襲擊。
“我們有沒有可能在冬天到來之前把陸葉城攻占?關北的冬天十分寒冷,這樣長期在野外宿營恐怕将士們會吃不消。萬一降下大雪,阻斷了我們的後勤供給,恐怕我們就隻有撤退這一條路可走了。”魏增問道。
魏增一心想要将惡魔教派消滅掉,隻是陸葉城也是險要的大城,想要一時攻克也不容易,于是魏增便将諸将召集而來商量對策。
“陸葉城過于險要,如果我們強攻,肯定會付出慘重的傷亡。惡魔教派實力猶存,如果給他們反擊的機會,我們恐怕就會陷入危險的境地。因此強攻絕對是下側。如果想要擊敗攻占陸葉城,一是長期圍城,等敵人糧草用盡,軍心不穩之時必然會投降;二就是想辦法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等敵人明白抵抗不過徒勞之時,自然就會投降。”江律清回道。
“陸葉城是大城,城中糧草可以供數萬軍隊使用一年,難道我們就這樣跟敵人耗下去嗎?而且自從我們圍城以來,敵人就堅守不出,我們又怎能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這兩個辦法都是行不通的。”魏增一皺眉頭否決道。
“敵人在合冰城城方向還有數萬人馬,陸葉城被圍,合冰城方向的人必然回來支援。想辦法消滅這些援軍,就能大大打擊惡魔教徒的士氣。”江律清回答道。
“打敵人的援軍?這倒是個好主意,隻要使陸葉城的敵人孤立無援,絕對能打擊他們抵抗的決心。速速派人打探北部敵人的動向,找準機會好好敲打他們一番。”魏增贊成道。
“北部敵人的動向我們我們已經打探到一些了。不過據回來的人報告,北部出現的大量騎兵,而且是重騎兵,人數有數萬人,似乎并不好對付。”于朝貴回答道。
“重騎兵?幾個月前敵人曾經唆使占突人襲擊我們的後方,想惡魔教派和占突人已經勾結在了一起,他們能得到大量戰馬也不稀奇。不過陸葉城的密林就是我們的屏障,騎兵在密林中作戰,戰鬥力會大大削弱,找準機會擊敗他們也不是不可能。于朝貴你好好打探敵人騎兵的動向,千萬不要被敵人的騎兵打個措手不及。”魏增知道騎兵在步戰中意味着什麽,也不敢輕視,讓于朝貴親自帶人前去防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