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明白,那是水清流要吞并歸蕪城的借口。你們疾風團的忠誠,我是絕對不會懷疑的。不過現在真的隻有向魏增借兵這一條路嗎?”歸蕪城守吏說道。
“真的隻有這一條路了。不過大人想想,現在王朝已經不在了,正是天下易主之時。魏增擊敗了二十萬鐵血軍,現在如日中天,将來統一天下也不是不可能。隻要魏增能統一天下,我們可就是新朝的功臣,逆賊的名号自然就不複存在了。”風逐遠說道。
“是這個道理,良禽擇木而栖,如今的局面也隻要投靠魏增才是一個出路。就請風團長派人請魏增出兵救援吧。”歸蕪城守吏決定道。
“我們疾風團的翟離追和魏增交情不錯,我這就派他前去和魏增溝通。隻是大人決定是和他建立盟友關系,還是直接歸順?”風逐遠問道。
“我們歸蕪城實力不強,要是說結盟,他不答應怎麽辦?還是歸順吧,有歸蕪的土地做代價,想魏增能更痛快出兵的。”歸蕪城守吏說道。
于是疾風****翟離追爲使者,趁着夜色缒出城去,然後悄悄往燕北趕去。
魏增和齊維倫商議着,一面讓古查一率領騎兵,南下徇掠徐淮之地,逼迫綏城投降;一面聯絡關北的疾風團,打算進軍關北。隻是魏增的使者還沒派出,疾風團的翟離追已經來到了石風城。
“翟大哥,三年前一别,沒想知道今日才能再次相聚。快快有請,我這就叫人備上好酒好菜,咱們痛飲一杯。”魏增見來人是翟離追,挽着他的手,帶進了大廳。
“三年前魏兄弟還隻是一名獨行俠客。如今已經成爲一方豪雄,和魏兄弟相比,我可是慚愧的很。”翟離追說道。
“我在石風城起事,也隻是不願看到家鄉人餓死。能到達如今的地步,我也是始料不及。不過咱們永遠是兄弟,幹了這杯酒吧。”魏增說着向翟離追敬了一杯酒。
“魏兄弟如今的地位還能看得起我,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我這次來找魏兄弟,也不隻是叙舊。還有團長派下來的任務。”翟離追一口飲下酒水,然後說道。
“翟大哥有什麽話就說吧。當初我們曾經一起并肩作戰打過強盜,也是過命的交情。你有什麽事,隻要我魏增做的了得,一定全都照做。”魏增慨然回道。
“實不相瞞,水清流率領十萬大軍圍攻歸蕪城,還揚言要血洗歸蕪城。我們已經守了快半年了,可敵人不僅沒有退去,反而增添了更多攻城器械。歸蕪城危急,我這次來就是想請魏兄弟出兵關北。解救歸蕪城。我們歸蕪城的城主大人已經許下承諾,隻要魏兄弟解了歸蕪城之圍,歸蕪上下就願意歸附在魏兄弟的麾下。”翟離追說明了來意,并将條件全都開出。
“我也曾經在歸蕪城學藝三年,水清流想要血洗歸蕪,我自然不會答應。出兵歸蕪完全沒有問題。水清流不過一個欺世盜名之徒,讓他控制整個關北,讓惡魔教派惡徒四處作惡,是絕對不能容忍的。這次出兵關北,不僅要解了歸蕪城的圍。還要徹底消滅惡魔教派。”魏增說道。
疾風團和惡魔教派本來就是大敵,尤其是這幾年,惡魔教徒在關北地方官長的縱容下一直欺壓疾風團,更讓疾風團的人心中有一口惡氣。如今翟離追聽到魏增要鏟除惡魔教派。便在一旁大家贊成。
兩人将出兵關北的事情約定好之後,便相互之間痛飲。魏增這些日心情有些壓抑,和以前的朋友痛飲一場,也是十分暢快。
齊維倫在和魏增議定出兵關北之後,便開始集結軍隊,不到十幾日間已經集結了七萬大軍。薩佳麗也率領一路人馬随魏增一起出征。隻是古查一已經南下徐淮。這次出征關北是不能參與了。
虞山關大門打開,燕北義軍七萬軍隊,跨過虞山關順着虞山山道向關北進軍。
齊維倫送走魏增之後,看到唯真轉身回府,便過去問道:“我聽說弟妹和魏賢弟似乎有一些矛盾。魏賢弟一直四處征戰,實在是苦了弟妹。不過賢弟這也是爲了整個天下着想,将來得到天下,弟妹身爲賢弟正妻,其間榮耀是不能估量的。現在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多謝齊先生關心,我也是理解夫君的,自然不會給他添麻煩。前些日子是有些誤會,但現在已經好多了,我會一直支持夫君的。”唯真回答道。
“我看的出,弟妹在賢弟出征關西的這些日子裏并不高興,提及賢弟也是有些冷淡。賢弟出征關西十分兇險,弟妹的反應似乎并不正常。難道關西有什麽讓弟妹擔心的嗎?”齊維倫試探道。
“我并不是嫉妒馮姐姐,也沒有怪罪夫君的意思。我隻是有些難過而已。”唯真聽到齊維倫的話有些慌張,連忙辯解道。
“馮姐姐,這又是何人?難道賢弟在關西還有别的女人嗎?”齊維倫驚異道。
“我和夫君的矛盾已經解決了,就不勞齊先生關心。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就先回城主府了。”唯真心緒不定,逃跑一樣走開了。
“一個女人,難道賢弟出兵關西就爲了一個女人?這可就有些荒唐了。爲了一個女人,置天下大事于不顧,這要傳出去,昏庸的名聲就坐實了。不行,我要多打聽一些。要是賢弟爲這個女人,再出什麽荒唐事,可就不妙了。”齊維倫有些生氣,開始打聽有關魏增的一些往事,并派人搜羅有關關西的消息。
與此同時遠在關北北邊的合冰城中,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在鐵匠鋪中熟練地切割皮革,敲打部件,不多時一套精緻的铠甲,便制作完成。
“不錯,這铠甲的工藝已經不比我差了。你跟我學藝快兩年,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教你的了。”鐵匠看着年輕人交給的铠甲說道。
“我已經離開家鄉好幾年了。對家裏人很是思念,如果掌櫃的允許,我想向掌櫃的辭行。”年輕人說道。
“你要走嗎?我無兒無女,你要留下來。我這鋪子以後就交給你了。在這合冰城開這麽一個鋪子,以後也能衣食無憂。”掌櫃的挽留道。
“我當初因爲戰亂逃到了這裏,幾年來也不知到家裏人怎麽樣了。我想回去看一看家裏人。以後我來合冰城,會來探望掌櫃的。”年輕人說道,意态很堅決。
“戰亂中不知道家人的生死也确實不是個滋味。你回去一趟也好。如果沒有出路。回到這裏,我還是歡迎你的。這铠甲和寶劍,都是你打造的,就留着防身用吧。”掌櫃的說道。
“這铠甲和寶劍很貴重,我拿走不合适的。”年輕人推辭道。
“你一直替我幫工,兩年來盡心盡力,也不要一份工錢。這铠甲和寶劍就當你這兩年來的報酬吧。虞山強盜很多,你也需要東西來防身,就不要推辭了。”掌櫃的說道。
年輕人不在推辭,收拾好行裝。便離開了合冰城。
年輕人走時,街坊鄰居都出來相送,嘴裏都是稱贊這個年輕人的話,可見年輕人人際關系十分的好。
“我現在就履行我當初的諾言,将所有的占突人都團結在一起。漠北飛鷹,我會親自向你發出挑戰,然後洗雪你加在占突人頭上的恥辱。”年輕人行了數日,看着眼前的草原大聲說道。
阿薩幾年前離開部落,想要将中原的鋼鐵帶到占突部落,将占突人武裝起來。隻是當年占突人大舉劫掠。中原對占突人封鎖得十分厲害。阿薩高鼻深目,占突人的特征十分明顯,因此他剛到中原,便遭到了地方守軍的圍捕。
阿薩沒有灰溜溜地逃回部落。而是向北而去,最後到達了合冰城。
當他到達合冰城時,破衣爛衫,渾身污垢如同難民一般。當他成功混進城裏之後,便找到了鐵匠想要學習打鐵的技術。
時值亂世,逃到關北的難民多如牛毛。鐵匠雖然人不壞,但怎麽會收留一個逃難之人呢?
後來幾個月阿薩便在合冰城打些零工,并經常來到鐵匠鋪幫鐵匠做事,賺來的錢也都拿來孝敬鐵匠。
人心都是肉長的,最後鐵匠也被阿薩的堅持感動,允許阿薩前來幫工。
幾年來阿薩不收鐵匠一分錢,幹活也十分賣力,深的鐵匠喜愛,鐵匠也不藏私,便将技藝都傳授給他。
阿薩閑時,經常向街坊鄰裏問東問西,想要向誰請教東西,都會免費替别人幫工。幾年來在街坊鄰裏的口中,阿薩是一個勤奮好學,吃苦耐勞,樂于助人的人。街坊鄰裏都誇贊鐵匠收了一個好徒弟。鐵匠臉面有光,對于阿薩便十分信任,還特意花錢給阿薩在官府上了編戶。
如今阿薩學藝而成,便離開合冰城,回到占突,踐行當初的諾言。用中原人的技術擊敗中原人,就是阿薩的想法。當然,他首先需要擊敗的是其他占突部落。
“你要把部落的近半牛羊帶走?那我們今年冬天吃什麽?難道你想把部落的人全都餓死嗎?”阿薩的父親吃驚道。
部落的其他成員也表示不能接受。
“父親你看我手上的這把劍,再看我身上的這件铠甲,你覺得怎麽樣?”阿薩将其他人反對,便亮出了帶回的铠甲和寶劍。
“這都是精鋼制成的,一定十分珍貴,就是那些大部落都不見得有幾件。”阿薩的父親說道。
“這就是我親手打造的。這樣的铠甲和寶劍在中原人的地方随處可見。我們的馬刀在中原的眼中就是爛鐵片子,我們的皮甲在中原人眼中就是紙糊的。你想想要是我們的勇士都能穿上這樣的铠甲,拿上這樣的寶劍,誰還能阻擋我們?”阿薩說着,拔出一把馬刀,刀劍相交,馬刀便斷成兩截。
阿薩的父親和其他人見到寶劍的威力有些心動了。阿薩見此,繼續說道。
“我已經學會了中原人打鐵的技術,隻要能夠換回鋼鐵,我們的勇士人人都能穿上這樣的铠甲,拿上這樣的寶劍。到時候,整個草原上的牛羊馬匹都是我們的,我怕到時候你們會爲數不清牛羊發愁。”
“可是中原人不賣給我們鋼鐵,你又怎麽能把鋼鐵帶回來呢?”阿薩父親疑問道。
“這些年那些中原人都把我當成了自己人,還給我上了編戶。這是我靠編戶得到的通關文貼,有了這個,他們是不會拒絕賣給我東西的。”阿薩拿出了一張文貼,上面蓋着合冰城府的大印。
阿薩的父親和部族長老都動心了。這些年他們爲了不被其他部落兼并,就逃到了漠北北部的苦寒之地,幾年來日子并不好過。能夠從其他部落手中奪取牛羊和水草,這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于是阿薩的要求他們同意了。不久阿薩帶回來大量鋼鐵制品。這個小部落,得到鋼鐵之後,便大肆打造兵器铠甲,然後将周圍幾個小部落吞并了。
但當阿薩打算換取更多的鋼鐵之時,魏增出兵關北了。
關北地方爲了防止奸細的進入,對來往商旅盤查的十分嚴格,将鋼鐵運回漠北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但隻是稱霸一方,并不是阿薩的目的,他要統一占突人,需要更多的鋼鐵。于是阿薩決定冒險進入關北。
惡魔教派的安親衛心思缜密,因此被水清流安排處理地方民政。這幾日安親衛查看鹽鐵稅收,發現大量鐵制品都被一個來自合冰城的商人買去。
安親衛立刻就覺得不對勁,命人打探這個商人的底細。
阿薩剛剛來到陸葉城,就被人盯上了。就在他用牛羊換來的錢購置鐵制品時,安親衛帶人圍捕而來。
“什麽時候合冰城的鐵價這麽高了?竟然讓你屢次前來。要是真能賺大錢,不如你教我怎麽做生意,我也想悶頭發大财呀。”安親衛見阿薩被包圍,便走上前笑着對滿臉吃驚的阿薩說道,滿臉都是嘲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