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染紅天邊,鮮血染紅大地,夜色吞噬一切,隻剩下茫茫的黑暗。
于朝貴趁着夜色保護馮憐生,脫離追殺而來的死亡教徒,隻是不遠處的火把的光亮和時不時傳出的刀兵聲,顯示着危險并沒有遠離。
這裏本就是死亡教徒的地盤,穆長老很快便召集了許多死亡教徒截殺馮憐生。尤其是發現馮憐生的蹤迹之後,有了目标的死亡教徒,收縮範圍,使馮憐生更加難以逃走。
“魏大哥現在在何處?我們還要走多久?”勞累到極點的馮憐生,心中有些絕望,向于朝貴問道。
“快了,過了這個山口,再往前走上不遠便到了。”于朝貴知道行程剛剛走了一半,離魏增的大軍還很遠,隻是安慰馮憐生,使她不喪失希望。
“好我們走吧。隻要能見到魏大哥,多遠的路我都能走完。”馮憐生說道。
“我已經通知魏将軍了,想魏将軍已經派人來接應我們,死亡教派傷不了夫人的。”于朝貴說道。
馮憐生點點頭,繼續向北方趕路而去。
馮憐生逃走的消息,當然傳到魏增的耳中。但劉宜同樣也已經知道了,準備和魏增決戰的劉宜,将軍隊指揮權交給方大友後,率領親衛隊來尋找馮憐生。
某一人知道馮憐生逃離,也立刻組織關西軍突破死亡教徒的阻攔,向天關城方向推進。
魏增和某一人已經結成同同盟,有關西軍的呼應,魏增也率軍向馮憐生的方向推進。
因爲一個女子,整個關西變得一團混亂;因爲一種感情,三個英雄不惜一切代價,要擁有它。不論對還是錯,所有人都有些瘋狂了。
穆長老率領的死亡教徒,鎖定馮憐生後,就一直緊追不舍,終于将馮憐生堵在了一處山谷。
隻是于朝貴和一衆關山力士拼死護衛,馮憐生才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妖女,你背叛聖子,夥同敵人出逃,實在是罪無可恕。我今日便替聖子殺了你,省得你日後危害聖子。就算聖子今後責怪,我也會一力承擔下來。”穆長老說着命令死亡教徒,圍殺已經窮途末路的馮憐生。
“蒼天,難道你就真的這樣狠心,不讓我再見魏大哥最後一面?你們走吧,他們的目标是我。憑你們的本事,應該可以突圍出去的。你叫于朝貴是吧,這玉佩你交給魏大哥,雖然留下一場遺憾,但我的心永遠和這玉佩一樣貼着他的心。”馮憐生把玉佩交給于朝貴,就要向死亡教徒的方向走去。
“夫人,魏将軍是讓我保護你回去。我怎能無功而返。你随我一起走,我拼死也會保護你逃出去的。”于朝貴說道。
“這些日子是我拖累了你們,我也是知道的。你們不用這樣平白丢了性命。告訴魏大哥,我會一直等着他,不論多久我都會等着的。”馮憐生說完向死亡教徒的方向走去,于朝貴和剩下的關山力士見馮憐生離去,隻好向東方突圍而去。
死亡教徒見馮憐生獨自一人走了過來,也沒人再喊打喊殺,隻是讓開一條路,讓馮憐生走到穆長老近前。
“妖女,你不逃了嗎?既然你這樣識趣,我就讓你死的痛快。我的女兒因爲你而死,今日我就替我女兒穆願報仇。”穆長老拔劍就要刺殺馮憐生。
“穆長老,她畢竟是聖子的夫人,她的生死還是交給聖子處理比較好。”幾名主事不忍,便攔住了穆長老。
就在這時,死亡教徒後方出現混亂,幾隊關西軍士殺入了死亡教徒之中。領隊的就是前幾日,攔下馮憐生的關西軍官。
穆長老見此,隻好放過馮憐生,帶人迎戰關西軍。
某一人突破死亡教徒對合宿城的包圍之後,便率兵往天關城方向趕來。先前的關西軍官得到支援之後,沒有停留,立刻來營救馮憐生。
穆長老邊打邊退,向天關城方向退去。不久劉宜率領親衛隊趕回來了,穆長老終是沒能如願殺掉馮憐生。
“稍不留意,你就差點逃走。看來以後我要把你帶在身邊,時刻盯着才對。我告訴你,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劉宜對馮憐生說道。
馮憐生看了劉宜一眼,然後低頭閉目一句話也不說。劉宜很生氣,但是對于這個女子,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殺了,舍不得;不殺,幹受氣。從小到大,隻有馮憐生讓劉宜意識到,自己的耐性竟然有這麽大。
“你們做得很好,穆長老有些沖動,如不是你們阻止的及時,恐怕就會釀成大錯。今後你們将夫人保護好,我會好好賞賜你們的。”劉宜出門對幾名保護馮憐生的主事稱贊道。
幾名主事的劉宜此言,也是十分高興,連連表示忠心。
接到于朝貴成功将馮憐生從天關城救出的消息,魏增也率軍想要前去接應。但是魏增的三萬人馬,被死亡大軍阻攔,又哪是那麽容易突圍的。
當魏增接過于朝貴帶回的玉佩,聽着于朝貴轉達馮憐生的話語,心中有些酸楚,眼睛也有些濕潤。
“将軍,讓我再到天關城一次,這一次我一定會把夫人就出來的。”于朝貴說道。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沒能接回憐兒,也是天意吧。我們出征關西也一個多月了,現在敵人的架勢是要徹底斷絕我們的後路。我們不能留在這裏,是時候離開了。”魏增心中不甘心,但還是決定退兵。
“我們不是和關西軍府結盟了嗎?如果夾擊敵軍,也許可以取勝的。”于朝貴說道。
“敵人主力到來之後,封鎖的十分厲害,我們的存糧支撐不了太長時間。燕北過于遙遠,根本支援不了我們。等我們糧草用盡,恐怕就走不了了。”魏增無奈道。
“可打了這麽長時間的仗,死了這麽些的人,什麽也沒得到,這算什麽呀!”于朝貴忍不住說道。
“是呀,算什麽呀!付出了這麽多的努力,也受了這麽多的煎熬,最後一無所得,又算什麽呀!一切都是我的過錯。”魏增自責道。
“将軍,我沒有要責備你的意思。沒能把夫人救出來,是我的錯。”于朝貴說道。
“不要多說了,命令諸将收拾行裝,準備退出關西。”
經過一個多月的戰鬥,馮憐生沒有救出,攻占的土地也要全部放棄,燕北遠征軍開始退走了。
一切似乎毫無意義,一切都有太多的遺憾。
“憐兒說不管多久,她都會一直等着我。遲早有一天,我會重新打回關西的。我也許該聽大哥的話,先将中原平定,再進軍關西。也許隻有這樣,才能順利把憐兒救出來。”魏增下定決心,先定鼎中原,再圖謀關西。不爲什麽權力和土地,隻爲一個不能放下的人。
方大友一直和魏增對峙着,見到魏增率領軍隊後退,方大友知道擊敗魏增的機會來了。
劉宜許諾,隻要擒殺魏增便讓他成爲執法長老。方大友爲了成爲執法長老,一直竭盡全力立下功勞,這次有這樣一個好機會,他自然不想放過。
如今魏增率軍後退,方大友便一直緊緊咬着不放,給燕北遠征軍的後退不斷制造麻煩。與此同時,大量死亡教徒已經集結在北地,切斷了魏增魏增退向漠北的道路。
“敵人的胃口不小,想要把我們全部吃掉。北部敵人數量衆多,漠北我們已經不能去了,爲今之計,隻能往安雲那邊走了。”魏增決定退入安雲。
“可是張棱可靠嗎?我們雖然和力量教派有同盟關系,但鐵血軍已經覆滅,難免張棱不會背後對我們動手。”于朝貴提出了擔憂。
“我們現在隻能退向安雲,這個險是一定要冒的。不然被死亡大軍堵截在這裏,我們可就危險了。”魏增決定道。
于是三萬燕北遠征軍,避開死亡大軍的主力,向安雲方向退去。隻是前往安雲的路上,也埋伏着一支敵軍。這支敵軍隻有一萬人,是爲了堵截魏增,替其他方向的死亡大軍合圍争取時間。
一場血戰,三萬燕北遠征軍在付出了巨大傷亡之後,終于突破這一萬人的阻攔成功來到安雲地界。方大友還是低估了關山營的戰鬥力。
但當魏增率領血戰一場後的士卒,擺脫死亡大軍追擊,來到安雲地界之時,迎面而來的确是由武莊率領的數萬天甲軍。
魏增心中擔憂,但沒有表現在臉上,迎上前和武莊交談。
武莊奉命戍守邊境,如今遇到魏增率領大軍從關西過來,也是一陣心驚。
“魏将軍,主上已經和你們議定了邊界,你這樣一聲不響,就帶人來到我們的地界,恐怕說不過去吧。”武莊說道。
“我們剛剛擊敗死亡大軍,一時興奮,忘了這裏是友軍的地界。我這就帶着我的人,繼續追殺死亡教徒,還請武莊兄弟不要見怪。”魏增笑着說道。
“你們擊敗了死亡大軍?”武莊看着魏增身後的士兵,真是像厮殺了一場,心中有些驚疑不定。
“那些死亡教徒集結了幾萬人想要和我決戰。但就那些烏合之衆,又怎是我燕北雄師的對手。我帶着人,一路追殺沒想到竟來到安雲,不知武莊兄弟可曾見到過死亡教徒的殘兵?”魏增笑着說道,顯得意氣風發。
“我沒有見到什麽死亡教徒。還請魏将軍帶人離開吧。若是因爲誤會,發生了沖突,可就傷了兩家的和氣。”武莊說道。
“好,我們這就回到關西繼續敲打死亡教徒,也不打擾友軍了。兩家的和氣,自然大過一切。”魏增說完,帶人從容而去。